《无问西东》为喧嚣的影市带来一股温馨自然而又博大壮阔的气息,这种特有的文艺气息,蕴藏着冬天自然的静默,也有初春复苏的萌动。不同时代的清华学子,他们的写意青春、跌宕命运、清癯风骨,串联出一幅中华民族自强不息、荡气回肠又唏嘘喟叹的百年惊世画卷。
导演李芳芳以《十七岁不哭》成名,再到《80后》《无问西东》,她的影视作品一直在阐述和探讨“成长”命题。成长的始端带着初心,每个人理解的“成长”和体验的“成长”都不相同,但真实、真心、真诚、正义、无畏、无悔的“初心”应该是身处不同时代、不同境况、不同经历的“成长”共性。“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是电影4段故事的主题链。其中感人的是王敏佳(章子怡饰演)与陈鹏(黄晓明饰演)那段虐心的“爱”,尤其是陈鹏抱着被殴打得面目全非的王敏佳,说着“我会跟你一起往下掉,不管你掉得有多深,我都会在下面给你托着。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掉的时候把我推开,不要我给你托着”,以及沈光耀(王力宏饰演)驾机冲向敌舰时默默地喃语“妈妈,对不起”“回家了”,另一端,米雪扮演的沈母翻看儿子遗留的日记簿,强忍悲痛地镇静托茶和大小林兄弟的跪拜,都让人不禁泪流满面。
《无问西东》独特的艺术气质和严谨的年代再现,对民族文化精神的颂赞与缅怀,体现一种无畏的力量。比如影片7分钟超长彩蛋,一位位改写文明史的大家巨匠默默闪现,无需华丽,只求真实,只惦真情,令人肃然起敬。 《无问西东》虽然是 “命题作文”,有创作上的窄口和局限。但李芳芳打破了时空格局,段落的分割在关键点进行了巧妙衔接,以张震的现代篇做了环形的结构,4位清华学子都有自己的成长圈,再让圈与圈在某个点相切,点与点间也形成了一个圈。这个圈就像核分子,如陈鹏所言,“核,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1923年,吴岭澜(陈楚生饰演)为 “弃理从文”去找清华校长梅贻琦,听到了梅校长关于“真实、真心”论的推心置腹,听到了泰戈尔的清华园讲演,坚定了自己行走的方向。他后来在西南联大又影响了沈光耀的人生观。沈光耀抗战时期弃学从军,他一次次投下救济品,用爱心感染着战机下喊着 “晃晃”的饥饿儿童,用生命书写了青春热血的理想信念。后来,当年喊着“晃晃”的陈鹏,也成为清华的学子,他毕生致力核研究,1964年为研制新中国第一颗原子弹试爆成功,付出了巨大代价。这个历史缩影,因为有王敏佳的情感投入,让彼此血肉之躯有了丰满的人生羽翼。
“立德立言,无问西东”来自清华校歌的一句歌词,8个字写尽了清华人的青春担当和无悔豪情。影片中所有建筑、道具、服装,全是原景原貌的呈现。用心的“真实”,铺就了纯粹细致有美学追求的创作之路,也促使电影人物塑造与情感营造精细、精诚,有说服力和感染力。观众沉浸其中,心与心的交融在泪水滑落的同时,有种如沐春风的净爽与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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