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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色溪声 浙东山区，山青水秀，景色宜人，因地处东南沿海，湿润多雨，山中的溪水，那里的深山幽谷中，草木郁荟，青翠如洗，淙淙的溪水声在山中回荡不绝于耳。如果你久居闹市，能前去领略一番，定然陶醉其间，忘却生活中的——切荣辱得失;如果你儿时曾在那山村小溪里濯足嬉戏、摸鱼捉蟹，如今远离故乡且又步入中老年岁月，那里的山水草木定会时时牵扯着你，难以忘怀。《山色溪声》从题款上我们知道便是画家怀着这种浓郁的乡思之情而作的一幅山水。 作者意象中的山水，没有可有可无的东西，纸面上留下的只有一片纯真的乡情和淘漉后的艺术积淀。画家是用下面艺术技巧表现他的思想感情的： 先看山石。山石多枯笔焦墨自上而下侧锋干擦，而后略以淡墨点染，山石纹理和草木蒙茸之感恰切地再现出来，笔触与形质吻合无间，具有很强的表现力。山石画法未用古人成法，外形也不见先勾框廓再加皴染的常规，而是根据艺术表现的需要自创新法。后加的几大笔墨瀋淋漓的花青墨色，与枯笔渴墨的笔迹融浑一体，极尽浓淡、枯润、虚实之变，有骨肉相谐之美;这几笔把中景山峰突现出来，与不加笼染的远岫在层次和手法上都拉开了差距。照理说，没遮拦的大面积山峰是很难处理的，若没有高超的技艺，既使画出来也易流于一般，而此作的山石出手轻松自如，不拘成法，颇有创意。 中国画一般多取平光，不强调光线阴阳向背的变化，而这画却不然，左边山峰大胆地以重笔浓墨抹出，画成背光。这一来，把右侧偏重的构图秤砣似的压过来，取得了全局的平衡与稳定;这块黑山，不但增加了一个近景层次，亦犹如添了一扇门那样，拢住左侧，不致松散;同时与中景的山峰成对峙状态，溪水就在两扇“门”中奔流，不涨不漫，有所规范。综观几座山形，远、中、近节奏跌宕、变异甚多，画家在营构上显然花费了一番心血。 再看溪水。溪水为平濑上的石块空白，不过于空白处稍事勾写几笔水纹，着笔不多，便觉水溢纸面，淙淙有声了。 至于树木，中景崖际屋侧树林笔致洒脱，形态多姿，与草木浑然一体，固然十分精采，更值得体味的应是前面的几株剪影般的杉树，它们一色浓墨，萧疏笔立，很难处理，而在这里，却画得极有素养，表现了画家精湛的笔墨功夫，也反映了几株树的布置同中求异的画理和疏密相间的法度。 其艺术效果是： ①墨色在画中最为浓重，增加了一个比背光深山更黑的浓重层次，与其他地方相比反差更大，因而丰富了画面的色阶; ②掩饰了难以处理的溪桥一端和部分山脚; ③进一步拉开了画面空间距离; ④连同脚下的几株深花青渚岸，把左右山峰乃至整个画面联系起来。 这幅画在传统的基础上纳入了作者许多自己的创造，灵俏中见滞涩，爽利中见松秀，意趣隽永，格调幽倩，着实耐人细读。画家在城居中忆起故乡山色溪声，连同那一腔绻缱的情愫，通过他的笔墨全都呈递给我们这些“不下堂筵，坐穷丘壑”的赏画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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