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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书王

 汐钰文艺范 2018-08-19
抵达首都机场的时候,我有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携带的东西,尤其是,我淘来的那本曹文轩的书《古老的围墙》。我似乎有焦虑症,在家里看过好几次,在出租车上又看了好几次,到了机场又拿出来看了看。

  我要去深圳,参加全国书博会。这一次,除了给曹文轩站台,还要给孙卫卫站台,剩下的就是我的几场活动。按理说,我和曹文轩都在北京,来往频繁且密切,但我还是掩饰不住喜悦,想把这本书带到深圳让他给签个名。他一般出新作的书,都给我签的是:“武林惠存”,一成不变。但若是淘到了他的旧作,他一般会题上几句不一样的话,或视他心情而定,或视书而定。有时候感慨,有时候开玩笑,各种各样的都有。

  我淘到的他的书,他手里一般没有。甚至,有的他都忘记了。记得有一次,我淘到他的书了,打电话告诉他,他在电话里犹豫不决,迟疑不定,说:“那是我写的吗?”还有一次,淘到一本书,拿给他签名,他兴奋莫名,手舞足蹈地说:“哎呀武林,谢谢你呀,太好啦。杂志社找我要稿子,我没新作呀。这个旧作写得不错,我修改修改给人家。”他这个人心软,只要答应人家的事,总是在心里盘踞着,惦记着。熟悉他的都知道,他这个人善良,心特别柔软。

  这种私人间的交往,本是我们之间的隐私。但我这个人,胸无城府,藏不住事儿,所以,总喜欢写文章抖抖我们之间的故事。这样一来,大家都知道我们关系密切,来往多,所以委托我找他签名的人特别多。我累,他也累。有时候,我自己都带不动朋友们的书,麻烦太太帮我一起提书,大包小裹,累得够呛。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但有时候,也会产生误会。我记得有一次淘到他一本书,曹文轩很高兴,他题签:武林,你能淘到这一本书,你就是淘书大王啦!我一晒,没有想到好几个朋友联系我:“我也有这本书!”我很尴尬。其实,这不过是他童心大发,带有游戏性质的题签,我们很熟嘛,等于是开了一个玩笑。我可没有拿这个当回事,觉得自己真的就成了淘书大王。

  我淘的这本《古老的围墙》是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1985年5月出版的中篇小说。印数1万册。在封底上有他一张一寸的照片,他灿烂地笑着,朝气蓬勃。简介上这样写着:曹文轩,三十岁,江苏盐城人。1977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留校任教。近年陆续发表了中篇小说《流星》《没有角的牛》《弓》《网》和《哑牛》《第十一根红布条》等几十篇成人和儿童短篇小说以及论文,合计一百万字左右。

  我坐在椅子上,静候曹文轩和长江文艺出版社首席编辑陈彦玲,我们是同一趟班机。陈彦玲是第一个到的。我和她聊了一会儿天,突然,我的手机急促地响了。

  熟悉的名字:曹文轩。

  “武林,你在哪儿?”他问。

  “我在登机口这里,你到了吗?”

  “我到啦,我在找你。”

  我站起身来,四处寻找他的身影。嘿,我们是平行的,只不过是他在那一边,我在这一边,我们都朝相反的方向找对方。我心里一乐,真像电影镜头呀。

  我大声喊,招手,他终于看见我了。

  他总是那么干干净净的,黑包,拉杆箱,都很别致。我们三个人都笑,寒暄,然后坐下。因为陈彦玲是编辑,活动的事,书稿的事,有很多很多事要和曹文轩谈,所以我让她坐中间。我从书包里取出书,走过去,让他签名。然后,我又回到了我的座位。我想让自己想象一下:这次,他给我会签什么呢?以往,我都盯着他签。我喜欢他的楷体字,不想让他签成草字。

  他签完了,递给陈彦玲,让她给我。陈彦玲接过书,正想转给我,曹文轩突然说了一句:“彦玲,你看下!”

  陈彦玲可能在想什么心事吧,迟疑了一下。

  曹文轩又来一句:“你看一下。”语气坚决,提高了声音。

  陈彦玲一看,忍不住咕咕咕笑了,像个刚下了蛋的母鸡一样开心。这个比喻并不是贬义词,而是我们喜欢开玩笑。我们既是几十年的朋友,又是老乡。

  陈彦玲把书给我,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嘿,上面写着:武林,封你为“淘书王”。曹文轩2018年7月18日。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曹文轩也笑了,像是个顽童一样得意地笑了。

  其实,他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而且,童心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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