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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鲁:东方“梵高”

 大东村人 2018-08-22
百年巨匠 2018-08-22 17:55:53
石鲁:东方“梵高”

石鲁

在20世纪60年代初,石鲁已创造了笔墨意境新颖动人的独特风格,开创了颇有地方特色的“长安画派”,担任着中国美术家协会陕西分会的主席,是中国大西北画坛的天之骄子。文化大革命后,他的中国画发生了深刻变化。此后,石鲁无论画山水、花卉,物象都更雄奇险绝,笔墨亦战颤苦涩,对内心世界的发抒变得十分强烈,书法题字更以特殊的金石味表现了强烈的个性。

石鲁与华山

石鲁:东方“梵高”

石鲁 华山一丈峰 1972年作

题识:壬子之初写华山一丈峰于西安庐屋,以镇神也。石鲁。

印文:石

尤伦斯夫妇旧藏

石鲁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常与赵望云、何海霞等长安画派的画家一起赴华山写生,留下了大量关于华山的作品,“华岳松风”也成为他一生最喜爱的绘画题材之一。《华山一丈峰》不以如实描绘华山某景为能事,而以强劲拙涩的笔法塑造雄强、刚健、泰然自若的华山品格,颇为契合唐朝诗人张乔的诗意:“谁将依天剑,削出倚天峰。”画境而非画形,与此前石鲁以泼墨泼彩为主的黄土高原画风迥异,也更强烈地体现出他“物为画之体,我为画之神”,及“把山当人来画”的绘画观。

石鲁:东方“梵高”

华山实景

《华山一丈峰》创作于1971年,石鲁正离群索居于西安庐屋,由于内心的嵚崎不平,已经更多接受了始于徐渭的文人画传统,却出奇制胜地以花卉画构图画山水。大面积的留白,使华山一丈峰和峰前松石处于漫漫云海之中,沉着苍茫的线面对比,加强了笔墨丘壑的整体感。一枝横斜的松树,苍辣劲挺,如战风雪,自右至左,横贯画中,似乎抒写了内心的奇倔之气,也令人想起他对学生李世南所讲:“华山松和黄山松不同,华山松长在崖壁上,枝条横斜出来,长长的。”由此可见,石鲁的写意是以写生为基础的。

众所周知,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石鲁以特立独行的艺术语言,表达了一个革命者在“宏大历史叙事”中的文化情怀,代表作有《转战陕北》《东方欲晓》《东渡》等。然而,“文化大革命”的罹难无情地挫败了他的艺术生涯,却赠予了他重构生命意义的历史契机。在进入20世纪70年代之后,石鲁将上一年代的表现题材收缩在一个较为中性的表现意域之内,如他反复着墨的华山,虽然他身心备受摧残和迫害,却将心灵寄托于笔墨,将往昔的对自然的讴歌转化成了一种象征,一种比兴,一种带着他自己浓重的主观色彩的符号,诸如此幅《华山一丈峰》,笔势奇崛,浑然豪壮,无疑是其百折不挠的精神写照,他这些惊世骇俗式的新作,使他达到了艺术上的巅峰。从1970年至1976年,石鲁精力充沛,佳作迭出,后来为世人所瞩目的作品大多出自这个阶段,其中,又以1971和1972年的作品最为精彩。由于石鲁身患重病,一直治而未愈,所以从1976年之后他已经基本绝笔,即使偶有所作,但已是笔僵墨碎,难以支持,其水平难以和以前相比,故此幅代表了石鲁的佳作,可谓弥足珍贵。

“华岳天高月色斜,横眉冷眼镇雄峡。古有千丈之铁梯,登天而笑走,东观苍海之波涛,西有横绝天穹之峨标,登苍龙而上高峰,仰观宇宙之无极,顿觉胸高而气爽无琐乎。宏观是谓之伟也。莫若华峰之雄矣。吾久居长安,登岳而后止焉,写之以为乐也。”(石鲁《华峰之雄矣》题诗)

“吾爱华山松,高高且重重。龙拿巨灵石,铁擘撼雷风。参天迎朝日,历立高山顶,不移粪土中。青青长挺秀,老壮更精忠。”(石鲁《华山图》题诗)

石鲁:东方“梵高”

石鲁 华山之雄 1971年作

要是爬到华山之巅,确实会感到自我心胸为之一阔,自己也觉得高大而雄伟了……山——像华山,不外是石崖顶上有苍松,远眺是一马平川的秦川,蜿蜒的河流,再有的是日出于东,月沉于西,就是这些无机和有机的形体,人们赋予多少言语啊!有的引为避世绝地,有的引为雄心考验,都各自在石崖上留下不同时代、不同感情的斧凿痕,好像把有限的生命附在一个永恒的伟大的自然身躯上,好让那些感情凝固成石崖一样,于是古往今来,都贯穿着新的旧的各种管子布置在山巅似的。人们从山下穿过千尺幢、百尺峡、上天梯、苍龙岭,而上仰天池,嗬!真是感到雄伟了,好像自我和人们都借华山之高而高了,我们如同群峰和松林般的挺拔无畏。

纤夫

石鲁:东方“梵高”

石鲁 纤夫

石鲁之所以成为石鲁,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是他的实录精神。他以手中的画笔,为时代和人民留下宝贵的艺术财富。而为了表现陕北高原雄壮、粗犷、具有原生态性的强悍的生命力,石鲁自创一种新的绘画语言和程序。《纤夫》运用大刀阔斧的拖泥带水皴法,施以浓重的墨色,描绘纤夫逆水拉纤的情景,突出表现了纤夫“人定胜天”的大无畏精神。其画面带着浓重的高原气息和劳动色彩,而干湿兼施,骨肉浑成,气到势合,在彻底革新了中国山水画柔弱审美传统的同时,赋予了长安画派一种全新的、具有厚重生命力的艺术魅力。

石鲁:东方“梵高”

石鲁 集锦册

此《集锦册》共七开,是石鲁创作的一批颇具特色的水墨小品合集。从整体风格而言,带有一些探索性的笔墨特征,不拘形式,重在意态之传达,墨色酣畅淋漓,笔势峭拔,物象如刀刻而出,具有不确切的边缘和剪影般的效果,这种狂放、硬朗、不拘一格的作风,充满野性的表达方式,黑重和略显怪异的造型,为石鲁晚期典型的艺术风格面貌。

石鲁的“新文人画”

石鲁:东方“梵高”

石鲁 石榴图

上世纪60年代,石鲁很少创作花鸟画。但上世纪70年代,石鲁花鸟画数量却很大,成为后期绘画艺术的重要部分。由于其形式和题材内容与传统文人画相似,但精神上却又有本质不同,从而被人称为“新文人画”。石鲁认为:“文人画是中国传统绘画的一个主流。所谓主流,就因为文人差不多都是用笔墨来表现他们思想情感和个性的。”昔日的文人雅士借物以写个人心境,或愤世嫉俗,或孤寂悲凉,或清高淡泊。石鲁采用这种形式,是否也有类似的心境呢?从他的诸多作品中,我们看到的是类似中却包含着本质区别。石鲁也画梅兰竹菊荷花,但他不求形似而求意趣,借以咏比抒写感概。他画的梅花不是士大夫文人颂扬的清气、逸气,而是“梅为雪而娇,寒宵更放豪”的豪气,是“横挂一枝天地大,不是媚花是梅花”的骨气。他画兰,笔法金石般厚重拙劲,酷笔粗叶,寥寥几枝,没有那么柔美俊秀,其意不在孤芳自赏咏清高,而是“枯兰犹劲笑刀粗”的执拗抗争,是“苍宇笑浮华”的冷峻。石鲁画荷,并非追随“出污泥而不染”的文人画思维模式,而是以焦墨浓色一扫脆弱娇柔之态,画荷在“雨中红粉更鲜娇”,对风风雨雨横眉侧目,是一种不弯不屈的自信,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淡然。在他的花鸟画中,没有昔日失意文人的无病呻吟和自怜,或“墨点无多泪点多”的哀叹,而是以画笔“绘事载道,言情壮志”,更多是对真善美的赞颂。他画“纵而不颠,奔而信步”的老马、“月月朝霞如梦”的月季花、五月红似火的石榴、“大江大海也赶过”的毛驴、秋江知心的游鸭、春暖桃花丛中的村姑。所有这一切,都不是信手涂抹、养神益寿的玩赏品,而是发自内心的呐喊,是他道德情操和理想的寄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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