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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硬朗的王福根老汉六十多岁，背背扛扛不比年轻人差。东山粮库主任见王老汉挺实在，又有把子力气，就聘他去打更。王老汉自打上班就很少回家，总也不闲着，比看自己家还认真。 自打王老汉打更后，粮库里的老鼠明显见少了，他每天夜里都用粘鼠板和铁夹子消灭老鼠。领导为了鼓励王老汉，对他说：每消灭一只老鼠奖励两角钱。王老汉好高兴，心想这奖励金肯定够买酒喝了。 和王老汉一块打更的李老汉，外号李老蔫，两个人分前半夜和后半夜，一星期一倒班。轮到王老汉的班，他习惯预备一搪瓷缸子酒，出外巡逻之前就咂两口，酒缸子就放在窗台上，有时不愿进屋，从外面也能伸手够着缸子。 一天夜里，他刚续上一缸子酒，就听粮囤子那边老鼠吱吱地叫。他以为夹住老鼠了呢，拿着手电筒顺着声音找去，遛遍所有夹子也没见着老鼠。等他回去咂酒时，酒缸子却已经空了。第二天夜里，他续满了一缸子酒后，又听粮囤子那边吱吱地叫。他操起根木棒，直奔粮食囤子方向跑去，查遍所有夹子和粘鼠板，都纹丝未动，回到屋里端过缸子一看，一滴酒也没剩下。接连两天都这样，他觉得肯定是有人在捣鬼，趁着值班和打更的人都在，他瞪起眼睛大声嚷道：“是谁那么不值钱?喝得起酒就喝，喝不起酒就别喝，想喝就跟我说一声，偷喝人家的酒也不怕后脑勺发麻喉咙长疔!” 在场的人都没多心，唯有李老蔫心里憋气：只有自己跟他在一起轮班打更，这不明摆着在说自己吗?李老蔫心里明白：只有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方能消除王老汉对自己的怀疑。 这一天又轮到他俩值班。李老蔫等王老汉巡更走后，也没开灯．蹲在暗处观察四周动静。不一会儿，窗户开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钻了进来，借着月光悄悄一看，李老蔫大吃一惊：只见有半大猪羔子那么大的一只巨鼠，眼睛冒着绿光，尖尖的嘴巴露出利牙，用爪子“啪”地掀开缸子盖，尖嘴插进缸子里就“吱吱”地喝起酒来。快要见底的时候，那巨鼠就用爪子捧起缸子喝，喝光后把缸子放回原处，又把盖子盖上，然后转身跳下窗台，悄没声儿地跑得无影无踪…… 这时，王老汉回到屋里想看看酒丢没丢，刚伸手去端酒缸子，就听李老蔫在墙旮旯里说：“别看了，酒没了。”王老汉吓了一跳，奇怪地问：“老蔫子，你不睡觉蹲那儿干啥?”李老蔫说：“给你看酒呢!”王老汉问：“那你说是谁把我的酒喝了?”李老蔫“腾”地站起来，正色道：“咱屋没有那样缺德的人，我逮住的不是人，是只老鼠。”王老汉咧嘴笑了：“老蔫子，别开国际玩笑了!你喝就喝了呗，穷白话啥呀?”李老蔫急了：“谁白话谁是你儿子，不信你闻闻我嘴里有没有酒味?”接着李老蔫就把刚才窥见巨鼠偷酒的经过说了一遍。 第二天夜里，王老汉续满了一缸子酒，拿着木棒又去巡更，走了不远就踅回来，躲在门垛子后边观察动静。功夫不大，比猫还大的一只黑乎乎的东西蹿了进来，一纵身跳上窗台，掀开缸盖，脑袋伸进缸子里就喝起酒来…… 王老汉一看也觉得惊讶，他有生以来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老鼠!又一想，这只老鼠也太可恶了，喝了自己的酒不说，还惹得自己得罪了人，于是愤怒地抡起棒子朝巨鼠打去。巨鼠听见身后有动静，转身跳下窗台就跑。王老汉见撵不上巨鼠，就将木棒扔了出去，正好砸在巨鼠的后胯上，因为距离远，力道也没多重。巨鼠歪歪斜斜地向粮囤子方向逃去，王老汉造了过去，只听巨鼠“吱吱”地叫了两声，跟着从囤子里闪出无数只老鼠，直奔王老汉身上扑去，王老汉的脚面子、腿肚子被咬了数十口，钻心地疼，还有的爬到身上，在衣服里乱窜。王老汉见事不妙，一边扑打，一边拼命往屋里跑。群鼠跟在后面紧追不放，巨鼠也在身后边叫边追。王老汉跑进屋后，急忙关上门窗，就这样还放进来二十多只老鼠在屋里乱窜。王老汉急忙唤醒李老蔫和值班值宿的人员起来一起打老鼠。 群鼠包围了房子，里外夹攻。正在危急之时，李老蔫说：“快给保卫科挂电话，让他们快来救援!”一句话提醒了大伙，王老汉操起电话，哪料屋里的老鼠把电话线咬断了，亏得值班人员小张带了部手机；才拔通了保卫科。 保卫科全员出动，很快来到更房。屋里的人出不去，院子里的几百只老鼠继续围攻更房，司机开着车在院子里来回跑，轧死了数十只老鼠，巨鼠吱吱地叫了两声，跳下窗台向粮食囤于方向窜去，群鼠这才跟着遣之天天。 为了捕巨鼠，保卫科研究了一套完整方案。晚上更夫正常交接班，王老汉的酒缸子续满酒后仍放在原处，值班值宿人员也按正常不变．只等巨鼠上钩。一连半个月过去了，巨鼠毫无动静，说来也怪，连个老鼠影子也没有了。保安人员和两个更夫研究了一下，觉得不能守株待兔，他们把粮囤子附近的铁夹子和粘鼠板全部撤了回来，改放上几杯好酒，再放些糕点做诱饵，只是仍无巨鼠踪迹。 又过了三天，终于出现了新情况：粮食囤子附近的酒杯全倒了，酒洒了一地。看来巨鼠很狡猾，只有耐心与它周旋到底了。等到第七天夜里，突然屋里的警报器响了，王老汉一拍大腿，兴奋地说：“偷酒贼捉住了，请大家看看偷酒贼到底啥样?”众人到警报器旁一看，像半大猪羔子那么大的巨鼠已被罩在铁丝网中，正拼命地用尖牙使劲啃着铁丝网，“咔嚓咔嚓”直响……从此以后，粮库再也见不到老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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