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一曲了,伊人应感知
林徽因床前那一块飞机残片,寄托着对徐志摩的爱恋,胡适回故乡的必经之路边,曹佩英的坟茔在那守望。世间的爱如那丝丝情网,有时明知只能在那梦幻中圆满,还如飞蛾扑火般地奋不顾身。全然把自己置于情感中纠结而至死不渝,如林;为了那永远不能实现的梦,在死后也要痴痴地相守相望,如曹。这如歌如泣的人间凄美,演绎了多少梦中的精彩,留给后人无尽的哀叹。
然而,最令我感动的是德国音乐家勃拉姆斯的爱情,他是舒曼的学生,自从认识了舒曼的妻子克拉拉后,便深深地爱上了她,这第一眼的相遇,使他一见钟情,为此他终身未婚。但他却一直把这爱深藏在心底,从未向她吐露过心迹。他一直帮她照顾家庭和生病的老师,在舒曼逝世后,他选择了离开,用空间和距离隔绝了爱。他在用资金资助克拉拉在全国巡回演奏了舒曼全部作品的同时,也给克拉拉写了大量的情书,但那充满爱的音符的信,一封也未能寄出,它们静静地,一直躺在封闭的信封中。
“我最美好的旋律都来自克拉拉”,这是他对自己作品的诠释。他只是暗恋着她,对这位心中的情人,他是把她作为完美女神,供奉在心灵深处的神坛上。那如水的音乐是为她写的;那生命之花也是为她而开放。
当他得知心中的女神,已被神父的祈祷声送入天堂时,辗转奔波了两天两夜,他才赶到克拉拉的墓地。他颤颤巍巍拿出专门为克拉拉生日而写的乐谱时,不禁老泪纵横,独自一人在五月的春风中,为心爱的人儿拉了一曲只有地下的女神才能听懂的旋律,任由那悠悠琴声随风远去。
我似乎看见,那一串串带着情和爱的音符,和着春风,滋润着脚下的青青草地;十字架下,那沉睡的克拉拉,也吸吮着这音乐之光和小提琴飘洒的忧郁,淌下了滴滴清泪……
此后勃拉姆斯没有写过一个乐符,不久,也在五线谱小路的指引下,闭上双眼,张开灵魂的翅膀,去追赶那让他魂牵梦绕的女神去了。
这柏拉图式的爱,造就了一个永恒,它不是心与心相吸,也不是情与情交融。它是一颗心,用一生的时间在默默地守望,它痛彻骨髓,超越时空。生,不能相依相伴;死,等你魂兮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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