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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之语 李瑞 英国诗人约翰·多恩有言：“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是的，人依赖社会关系而存在，因此需要通过某种方式进行合群的沟通。人类在长期进化过程中获得语言沟通能力并引以为傲，以至于历史发展到今天，语言甚至在很多情况下演变为一种权力——话语权。于是我们时常能看到那些拼命争夺话语权的人：他们在交谈中不善倾听，或是在各种场合向别人灌输价值观，或是在社交网络疯狂晒动态。 然而，当我们沉醉于聒噪的社会生活中，是否忽略了最纯真的存在？ 老子曰：“大音希声。”这在现代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得到了话语刺激的现代人已无法摆脱对语言的依赖。但实际上，语言分很多种，不仅有我们熟悉的话语，更有自然语言、身体语言、艺术语言等，只是因为它们无“言”，人们往往置若罔闻。倘若试着在聒噪的地铁站戴上隔音耳机，也许会看到与众不同的世界。 自然界的潮起潮落、花开花落乃至圈圈年轮，都向人类默默展现着沧海桑田。自然生物无法说话，却能够用更有力的方式见证过往。置身大好河山，美不胜收的壮丽景色能让人忘却喧嚣烦恼，而这种绝妙体验是难以用话语言说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当千年前的陶渊明陶醉于田间的隐逸生活时，那种闲适与惬意也是无法用言语表明的，只能将其默默藏在心间。 当我们身处异国他乡且不懂当地语言，能否与他人进行沟通？答案是肯定的。身体语言会通过肢体、表情等方式替代话语沟通。就像母亲对我们的爱，年轻的我们往往无法听进唠唠叨叨的说辞，却总能被无言的关爱感动。失意绝望时，千言万语抵不过母亲温暖的拥抱，无声的拥抱反而给予人更强的精神力量。 人类社会的瑰宝——艺术更加讲究无言的力量。电影中最震撼人心的镜头不是主演们喋喋不休的台词，反而是那些在静默之中给人震撼的瞬间。《肖申克的救赎》最值得载入影史的镜头不是主人公的辩白，而是他越狱成功后在雨中张开怀抱的动作，这是无声中的爆发。除了镜头语言，音乐中能表现人类最深沉情感的不是填词歌曲，反而是无词的交响乐。慷慨激昂的贝多芬《命运交响曲》掺杂了太多情感，没有歌词却激起听者心中的滚滚浪潮。 潮起潮落、母亲的拥抱、轻柔的交响乐都是值得细细品味的语言。在日常的人际沟通中，话语沟通是必不可少的途径，但不可过分依赖话语而蒙蔽欣赏无言之语的感官。这些语言的发现，离不开对生活的热爱和观察。生活在浮华生活中的我们，更应该试着返璞归真，感受丰富多彩的语言世界。 是的，很多时候，无言胜有言——无言之语，也许是更丰富更有内涵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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