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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roduction 提起伯恩斯坦，大家自然会想到大名鼎鼎的音乐剧《西区故事》，实际上，伯恩斯坦与编舞家罗宾斯与填词人桑德海姆通过《西区故事》，彻底改变了音乐剧的面貌。在指挥台上，只有卡拉扬可以与他的骄人成就与卓越声誉媲美。他在美国哥伦比亚广播系统电视台（CBS）指挥纽约爱乐乐团的“青少年音乐会”（无论是纽约爱乐乐团的演绎、深入浅出的讲解、还是荧幕上幽默迷人的风采）让他成为美国最具权威的音乐老师。换言之，列奥纳德·伯恩斯坦是文化界的约翰·肯尼迪，是西方理想与美国20世纪中叶活力集于一身的代表人物。
本年度演出季正是伯恩斯坦诞生一百周年的日子——全球已举办了超过3300场纪念性演出。8月25日正是伯恩斯坦的诞辰，坦格伍德音乐节——即伯恩斯坦生前最举足轻重的夏季盛会，请来了多年来曾受他庇荫的音乐家们，马友友、迈克尔·蒂尔森·托马斯、克利斯托夫·艾申巴赫、约翰·威廉姆斯等，演出曲目除了伯恩斯坦名曲外，还有马勒《复活》的最后乐章，以星光熠熠的百场演出纪念大师诞辰一百周年。让我们在这里细数一下伯恩斯坦的生平与影响。
他是美国人——还是犹太裔 首先，我们要牢记，伯恩斯坦这位作曲家、指挥家与教育家——你可以随意更换以上的顺序——是一位典型的美国人，无论文化环境还是他受过的教育。我们现在可能觉得并不稀奇，因为很多美国人在当今古典乐坛上已享有领先地位。可是，当伯恩斯坦1958年以四十岁的年纪接任纽约爱乐乐团音乐总监的那一刻，意义却非同小可：他是土生土长美国人中，第一位获得领导国际级乐团殊荣的指挥家。其实，当时他已经声名远播——早在1943年，指挥瓦尔特突然抱恙，伯恩斯坦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临危受命，率领纽约爱乐演出在一次全国现场广播音乐会而一举成名——到了上世纪50年代末，他最负盛名的音乐作品已经广为流传。 ▲ 小泽征尔、伊萨克·斯特恩与伯恩斯坦在坦格伍德音乐节排练现场（?Florence Y. Montgomery/BSO） ▲ 伯恩斯坦与库塞维茨基（?Heinz Weissenstein/BSO） 关于他的第二个重点，是犹太裔，伯恩斯坦的先辈都是犹太教领袖。尽管他本人没有遵守传统，但他从没有忽略过认真探究事物的态度或者教诲后辈的责任。犹太主题，甚至犹太音乐元素（有时候也包含了爵士元素）在他一生的作品中经常出现——要比其他举足轻重的作曲家更甚。有一段时间，犹太身份十分敏感，特别是二次世界大战后。他的导师指挥家库塞维茨基曾提议他改用一个听起来犹太味比较轻的“列奥纳德·伯恩斯”（ Leonard S. Burns），但他决意反对，发誓必须用自己的实名（Leonard Bernstein）。 他在哈佛念书 ▲ ? Leonard Bernstein Office ▲ 伯恩斯坦与库塞维茨基（? Leonard Bernstein Office） 他是多才多艺的教育家，也是善用媒体的奇才 伯恩斯坦其实并不是创办“青少年音乐会”的始祖，纽约爱乐乐团早在1880年代已经推广教育性节目，但是，没有一位指挥家像伯恩斯坦那般投入，把精力放在普及项目上。他接任纽约爱乐音乐总监的首场演出，就是“青少年音乐会。”就算他休假甚至离任之后，还是回来主持“青少年音乐会”。
最重要的是，伯恩斯坦把“青少年音乐会”引进电视媒介，并获得了艾美奖的至高荣誉。到了今天，他那53套在电视播出的“青少年音乐会”（除了发行DVD外，也可以在网上观看）还是音乐教育的经典典范。
伯恩斯坦的荧屏初次亮相是20世纪50年代早期，他在电视系列剧“精选集”（Omnibus）作为主持人出镜，即展现出他深入了解电视画面的潜力和运用电视媒介阐释音乐的天分——比如他把贝多芬《第五交响曲》的总谱放大，画在地板上，让观众深深感受到电视的渲染力。站在这幅地板上，他演奏贝多芬最初摒弃的草稿并探索作曲家取舍不同题材的各种理由。
到了1973年，伯恩斯坦在哈佛大学担纲客座教授，讲稿后来收集在《没有答案的问题》一书之中。在这一系列讲座中，他也请来了音乐家（这一次，他们来自波士顿交响乐团），示范音乐与语言学（已故学者诺姆·乔姆斯基的理论）的共同点，探索音乐作为宇宙性共同语言的概念。伯恩斯坦的探索过程重申传统调性的重要性——这个结论具有先见之明，尽管当年备受争议。
▲ ? Leonard Bernstein Office 他钟爱流行歌与摇滚乐 伯恩斯坦喜爱流行文化是众人皆知的，他曾在一场“青少年音乐会”中运用了流行歌曲来分析奏鸣曲式。他的大女儿杰米（Jamie）当年是甲壳虫乐队（Beatles）超级乐迷，曾有幸跟随父亲在电视台与乐队成员见面，当时甲壳虫乐队刚结束他们第二次在“小城名流”电视系列剧（Ed Sullivan Show）上的表演，在后台，杰米发现自己的父亲更像个披头士的疯狂粉丝，与“偶像”说个不停。伯恩斯坦也是滚石乐队迷，杰米在她刚出版的回忆录《著名父亲的女儿》中提到，父亲在演讲里提及滚石乐队音乐风格的根源，正是美国蓝调。
▲ 伯恩斯坦与女儿Jamie 儿子Alexander（? Leonard Bernstein Office） 伯恩斯坦也钟情《汤米》（谁人乐队创作的“摇滚歌剧”）。《汤米》的风格影响了伯恩斯坦为纪念肯尼迪中心开幕而创作的《弥撒曲》，这部作品的200多名表演者中竟然包括摇滚乐队。伯恩斯坦卸任纽约爱乐乐团最后一场演出的翌日，他便跑去看了吉米·亨特力克斯（Jimi Hendrix）演出。
▲ ? Leonard Bernstein Office 他是音乐素材循环利用和变废为宝的高手 众所周知，伯恩斯坦创作于1943年的著名独幕芭蕾舞剧《自由的想象》的情节——三个水兵在纽约休假一天的经历——重现于伯恩斯坦首部百老汇音乐剧《在镇上》。在他的作品之中，经常出现被摒弃的乐段在另一个作品卷土重来。
最初出现在他1956年的音乐剧《老实人》中的那段情意绵绵的二重唱，在《西区故事》中摇身一变成为“一手一心”，算不上奇怪，但是本来用于百老汇的旋律在富有宗教色彩的《奇切斯特圣歌》中再次重现，就令人感到意外。原来，当年奇切斯特大教堂主持牧师特意去信给伯恩斯坦，提议他在创作作品时是否可以带进一丁点《西区故事》，“因为大家听到都会很高兴。”最后，伯恩斯坦不单引进了“一丁点”：他循环再用《西区故事》喷射机党开场本来用的合唱曲，套上了圣经《诗篇2》的希伯来文唱词（“外邦为什么争闹？”）。还有，他让童声男高音唱出的圣经《诗篇23》像牧歌般抒情的那段旋律，则是取自伯恩斯坦改编自桑顿·怀尔德（Thornton Wilder）的戏剧作品《九死一生》本来策划（但后来搁置）的音乐剧。
他才华横溢一专多能，但幸亏留在了古典音乐领域 1944年1月，即伯恩斯坦那传奇性临时代替指挥纽约爱乐乐团“一夜成名”的几个月后，伯恩斯坦正准备指挥匹兹堡交响乐团世界首演他的第一交响曲《耶利米亚》，与此同时，他还忙于创作为编舞家罗宾斯而写的芭蕾舞剧《自由的想象》。一位朋友劝告他：“莱尼，认真地想想……你要诚实地面对自己，难道你在世的使命只是为了做一个伟大的半吊子吗？”
这位伯恩斯坦友人的提醒恰逢其时，说真的，在那个阶段，一切可能变得更糟糕，因为几个月后，伯恩斯坦到了洛杉矶，目的是与好莱坞商讨一个电影计划：他身兼数职：作曲、指挥、编剧与男主角，要在一部电影中饰演柴科夫斯基，演对手戏的是大名鼎鼎的葛丽泰·嘉宝（Greta Garbo），她饰演柴科夫斯基晚年的资助人，这个电影计划最后无疾而终。后来，伯恩斯坦还被邀请客座主持全球最成功的以模仿讽刺风格见长的系列喜剧《周六夜现场》（Saturday Night Live，NBC）首季节目，其中一个场景是模仿《西区故事》的滑稽戏，伯恩斯坦拒绝了。
▲ ? Leonard Bernstein Office 伯恩斯坦有不少批评者，他的声望也起起伏伏 伯恩斯坦的批评者中，他的父亲就是一位，他早期反对伯恩斯坦从事音乐事业，曾经拒绝支付儿子的钢琴学费，当儿子在卡内基音乐厅首场演出获得巨大成功之后，记者追问他父亲有何感想时，他给出了那句闻名于世的回答：“我怎能预知，现在他会变成列奥纳德·伯恩斯坦？”其他评语——尤其是古典音乐圈中人——则是尖锐大于讽刺了。
当年，伯恩斯坦在百老汇当红，通过主持电视节目名字家喻户晓。与他合作《西区故事》的斯蒂芬·桑德海姆（Stephen Sondheim）曾评论伯恩斯坦说“莱尼患上严重的‘重要人物’症状，”但说真的，这怎能归咎于伯恩斯坦？在作曲方面，虽然他创作的音乐剧彻底改变了百老汇的面貌（试想一下：没有《老实人》，何来《歌剧魅影》与《贝隆夫人》？），他创作的交响曲与协奏曲却要与贝多芬、马勒这样的巨擘杰作角力，虽然伯恩斯坦在指挥台上演绎贝多芬、马勒及其他大师的作品挥洒自如无可匹敌。
▲ 伯恩斯坦1971年在坦格伍德（ ? Heinz Weissenstein/BSO） 就算是科普兰这位伯恩斯坦一生的挚友，曾经提拔他的前辈（也可算是最接近伯恩斯坦“作曲老师”的人物）排列出他心目中的美国作曲家的时候，也只是以委婉的语气地撰写以下的评价：鉴于伯恩斯坦“身为指挥家与钢琴家所拥有非一般的能力，如果他不作曲，实是稀奇。” 似乎是呼应伯恩斯坦曾经调侃说自己是个“富裕的指挥家和贫穷的作曲家”。 ▼伯恩斯坦 哈佛大学讲座 ▼伯恩斯坦 访谈 ● 作者介绍 ● 1.《第一交响曲“耶利米”》第二乐章 Bernstein: Symphony No. 1, “Jeremiah” Movement II  2.《自由的想象》第一乐章 Bernstein: Fancy Free 3.《奇切斯特圣歌》第二乐章 Bernstein: Chichester Psalms [Movement II] 4.《小夜曲》第四乐章 Bernstein: Serenade
5.《前奏曲，赋格，小段落》之“给每个人的小段落” Bernstein: Prelude, Fugue and Riffs 6.《咏叹调与船歌》之“爱的二重唱” Bernstein: Arias and Barcarolles “Love Duet” 7.音乐剧《在镇上》之“纽约，纽约” Bernstein: On the Town ， “New York, New York” 8.音乐剧《老实人》之“让我们的花园成长” Bernstein: Candide “Make Our Garden Grow” 9.音乐剧《西区故事》之“今夜” Bernstein: West Side Story “Tonight” 10.《弥撒曲》之 弥撒前的祈祷“一首简单的歌曲” Bernstein: Mass ，“A Simple Song” 1.肖斯塔科维奇《第二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伯恩斯坦演奏钢琴并指挥，1946年录音） Shostakovich ：Piano Concerto No. 2 in F Major 2.马勒《第二交响曲》第一乐章 Mahler: Symphony No. 2, “Resurrection” 3.格什温《蓝色狂想曲》 Gershwin: Rhapsody in Blue 4.凯鲁比尼《美狄亚》之“跟你一起流泪” Cherubini: Medea
5.贝多芬《费德里奥》之“利奥诺拉第三序曲” Beethoven: Fidelio
6.艾夫斯《第二交响曲》第五乐章 Ives: Symphony No.2
7.科普兰《第三交响曲》第四乐章 Copland: Symphony No.3
8.德沃夏克《第九交响曲》第三乐章 Dvorak: Symphony No. 9
9.西贝柳斯《第二交响曲》第一乐章 Dvorak: Symphony No. 9
10.马勒《悼亡儿之歌》之一“辉煌的太阳再次上升” Mahler: Kindertotenlie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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