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神打灯 传说王铎14岁考中秀才,由于字写得好,十里八村的群众写个契约、书信、对联、请柬等常常到双槐村找王铎。王铎白天要用功读书备考举人,只好夜里加班为乡邻服务。 母亲陈氏夜深时常珏大门外等王铎回家,后来发现王铎回家有两盏红灯笼在前边引路。母亲非常诧异,就批评王铎说:“你不过会写几个字,麻烦乡亲们打灯笼替你照明!”王铎大惊失色说:“妈,没有人送我,哪里来的灯笼?” 母亲不相信,想弄明白王铎是不是说谎。暗中观察了几天,王铎身边真的有灯笼伴随,却不见提灯笼的人。 大年三十夜里,母亲在门外左等右等不见王铎回来,正疑惑间,王铎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对母亲说:“妈,我回来了。”母亲问:“今晚咋不见有灯笼送你呢?”王铎说:“妈,没有灯笼,您老眼昏花了吧!” 母亲非常生气,让王铎跪在祖宗像前数落王铎说:“你今天替人写了些啥?”王铎答:“休书。”母亲说:“明天大年初一,穷人卖地,富人休妻,你啥都敢写!让人家年怎么过!” 王铎忽然明白,立刻泪流满面发誓说:“妈,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写卖地契约和休妻文书了!” 从此,每逢夜里王铎回家,身边总是有灯笼引路,王铎终生再没写过卖地契约和休妻文书。孟津人说:“夜里王铎身边的灯笼是神灵引路,名之为‘神打灯’”。 二.換旗 王铎在县儒学读书期间才13岁,管理演武场的是一个老兵,老兵委托教授,让他的学生们帮忙换旗,教授也想考考学生们的实际应变能力,就出了一道难题说:“你们看看,咱学校对面就是演武场,旗杆上这面大旗破了。” 学生们望去,只见演武场上的旗杆有七八丈高,旗杆上那面杏黄旗风吹日晒破成了一绺绺布条。 教授说:“放倒旗杆不吉祥,爬上去換旗太危险,你们想个办法。”学生们面面相觑。 王铎问:“新旗做好了吗?”这时,管理演武场的老兵拿着新旗走过来说:“不能猴爬杆,也不许放倒旗杆,是先前定下的规矩。” 王铎让老兵用工具打开了旗杆底座上的两道铁包箍,让同学们举着旗杆放到演武场东南角的井里,很快去掉了旧旗,换上了新旗。 老兵惊叹说:“教授啊,这一届学生有能人啊!治好了我两三年的心病。” 三.鹳雀飞 王铎从小爱画画,18岁时到山西蒲州(永济县)河东书院学画。 永济县蒲州古城西面的黄河东岸有一座古代名楼鹳雀楼,因经常有鹳雀栖憇其上而得名。鹳雀楼高大壮观,结构奇巧,周围风景秀丽,唐宋文人学士登楼赏景,留下许多不朽诗篇,以王之涣的《登鹳雀楼》诗最负盛名。 王铎到蒲州时北方大旱,赤地千里,禾苗旱死,野草枯萎。鹳雀楼多年失修,破败不堪,连一只栖鸟也没有。 王铎非常伤感,经常在课余和同学们登上鹳雀楼吟诗写字,抒发怀抱。 有一天,同学们忽然发现鹳雀楼倾塌的横梁上绘有很多鹳鸟图,这些鹳鸟图由于年深日久,已经斑驳脱落。鹳鸟什么样子,同学们都没有见过真鸟。 王铎说:“咱把梁上鹳鸟图补画上,看看古人画的鹳鸟到底什么样子!” 第二天,王铎带着颜料画笔,真的把几只鹳鸟重新摹写补绘了一遍。谁知王铎把画好的鹳鸟点睛之后,忽然“呱、呱”两声苍老鸣叫,画上的鹳鸟竟然凌空腾飞而起,绕楼旋飞。不一会儿,鹳鸟的叫声引来了成群鹳鸟,哀鸣不已。 蒲州的百姓们纷纷闻声出门观鸟,把鹳雀楼围得水泄不通。 蒲州知州知道了这件事,专门设酒席宴请了王铎的同学和老师,还把鹳雀楼祥瑞重现的亊写了一道奏章上报朝廷。 四.骑虎和尚 王铎前半生求学艰难,曾到嵩山嵩阳书院读书。嵩阳书院附近的太室山腰有一个天然岩洞,洞中住着一个憨和尚。憨和尚一个人住在石洞中修行,自炊自食,从来不和俗人搭话,很少出洞。 当时,嵩山少林寺附近老虎出没,人们发现一只老虎经常进出憨和尚住的洞中。山民们纷纷传言,憨和尚已经被老虎吃掉,没有人敢再到山洞附近去了。 某一天,人们突然发现憨和尚骑着老虎出了山洞,王铎手持一根柳树枝赶着老虎来到集市上买盐,集市上的人们大惊失色,纷纷躲避。王铎对众人说:“不要怕,老虎已经皈依佛门成为佛家弟子了。” 原来,王铎因为家里穷,付不起嵩阳书院的食宿费,经常夜里到憨和尚住的洞中食宿,王铎早就和憨和尚成为莫逆之交了。 后来,王铎写了一篇《骑虎和尚记》,还收入了他写的书中。 五.再芝园 王铎是孟津县双槐村人,孟津县城搬迁到今会盟镇老城村后,王铎一家在岳父马从龙和舅父陈耀的资助下盖了新房,搬到了县城居住。王铎的岳父马从龙是孟津县花园村人,当时在河北省香河县任县令。王铎的舅父陈耀是横水镇古县村人,以前是私塾荩吾园的老师,后来考上了进士,任山西韩城知县。 王铎一家得到了亲戚的资助,王铎的父亲王本仁心中非常不安,希望王铎能尽快考中举人取得功名,补偿还亲戚们的恩情。 1621年,29岁的王铎第三次参加乡试。放榜这一天,王铎的父亲王本仁在双槐村南山犁地,听到通往偃师大路上的行人边走边说,某某考中了,某某落榜了,就是没有提到王铎。王本仁坐在地上大哭了一场,直到晌午过后才回到家中,低着头坐在院子里闷闷不乐。过了一会儿,报喜的人来了,王铎终于考中了举人,全家人喜极而泣。 王铎考中举人这一年,家中的后花园竹林中长出了一棵灵芝。第二年,那棵灵芝旁边又长出了一棵灵芝,王铎就把这个花园命名为再芝园。当年,王铎考中了进士。由于王铎书法超众,就被选拔到翰林院任职,官职为从九品。 六.三珠树 王铎到翰林院任职后,和同时选拔到翰林院的江南才子黄道周、倪元璐成为朋友,黄道周和倪元璐都是名震当时的大书法家,三个人志向相同,都对当时书坛僵化刻板的匠气和缺乏变化的书法深恶痛绝,他们认为明末政治的僵化限制了书法艺术的突破。三个人经常在翰林院研讨书法,寻求书法艺术的突围。 黄道周是福建漳浦铜山(今东山县铜陵镇)人;倪元璐是浙江上虞(今绍兴市)人。三个人当时都年轻气盛,经常发表对时政的批评意见,措辞尖锐激烈。 当时,朝廷中的人称王铎、黄道周、倪元璐为“三珠树”。珠树,是古代神话中仙山上天生的神树,凡间俗人难能见到。“三珠树”有褒意也有贬意,意思是三个人虽然才华横溢,一身珠光宝气,但言行有些过激而不合时宜。 七.名成神笔 在翰林院任职的王铎书法艺术功底深厚,很快在北京城声誉鹊起。来找王铎求字求画的高官络绎不绝,王铎定出了逢单日读书逢双日写字应酬的规矩。每逢双日,同年考中进士的好友黄道周、倪元璐、薛所蕴、李霨等人,经常到王铎家的书房里切磋书法艺术,一起泼墨作画写字。 后来,京城求字的人愈来愈多,王铎下班后就把书案摆在京城大街旁边的便道上,来求字的人来者不拒。王铎的书案前有一个插笔的青花瓷大笔筒,王铎也早就把纸墨准备好了,来求字的人都不用带纸墨。为表谢意,求字的人往往悄悄带一块银元或几枚铜钱,乘王铎不注意时把钱丟进大笔筒里。 王铎写字前喜欢把笔墨蘸得很重,这样才能把整幅作品一气呵成。王铎每幅作品的头几个字,往往下笔重而墨色带有洇晕,那墨色似乎要胀起来溢满纸面,人们称王铎写字使用的墨法为“涨墨法”。 某一天夜里,王铎摆在街头的书案已经被书僮撤走,两个来求字的人才慌慌忙忙赶过来,王铎见来人拿着两张纸,就说:“笔墨还在,你们两个人把纸凭空拉展,我悬笔空书,了却你们的心愿。”王铎说罢,就挽起袖子,侧身提笔把一个大条幅一笔写成了。两个求字的人一看,王铎在书写中没有蘸墨也没有停笔,整张纸三四十个字,笔画铁线银钩,气势连贯一笔完成。从此,人们称王铎这种笔法为连绵书、连绵草、一笔成。 后来,人们发现王铎写字时笔象飞起来了一样,速度很快,他饱蘸浓墨在纸上写字时,满纸云烟四起,袖子里电火爆耀,象是有无数龙蛇在袖子中翻滾跳跃。一幅七八尺长的大幅书法作品,王铎瞬间就能完成,从此王铎得了个“神笔”的雅号。 八.崇祯赐笔 崇祯皇帝见到王铎的书法作品时,赞叹不己,就决定把王铎的书法作品作为国礼赠送友邦。当时的日本、南韩、英国、法国、俄罗斯等国的公使来到中国,都以能得到王铎的书法作品为荣。 崇祯皇帝把平时最喜欢的宫中书画藏品挑出来,让王铎在上面书跋,然后再钤上自已的收藏印章,特别珍藏。 当时,翰林院的房子后面都不开窗,夏天时闷热难耐。王铎上班时总是早到晚走,经常把桌子搬到院中的树荫下草拟公文。崇祯皇帝见了,被王铎的敬业精神感动,两次赐给王铎瓜果、锦缎、笔墨、书帛、白银等物,王铎则呈上《谢恩表》答谢。崇祯皇帝在位时,皇帝对一般翰林院官员这种崇高礼遇,除了王铎没有第二个人。 九.用字陪嫁 王铎有4个女儿:王铎长女为石氏所生,嫁与新安县人、南京兵部尚书、太子太傅吕维祺次子己亥科进士呂兆琳。王铎长女生于万历四十八年(1620)十一月,死于康熙十九年(1680)三月初三,寿61岁。 王铎次女名王相,幼年与洛宁县兵科都给事中张鼎延次子张璿(亦名璇,字天政)定婚,16岁未嫁病死,死于崇祯戊寅年(1638)十二月二十二日,葬于孟津城东山北祖茔西南。 王铎第三女嫁与河南省孟县人明礼部右侍郎薛所蕴之子廪生薛蕤生。 王铎第四女王佐,崇祯十一年因患天花病死,年仅5岁。 王铎长女、王铎次女、三女出嫁时,王铎都是写了十几幅字作陪嫁。王铎为长女写的书法作品内容是自己写的诗,刻在新安县呂兆琳家的花园斗园的影壁上,后来失传。王铎为次女写的书法作品内容是王铎写的诗和书信,刻石在1958年被发现,就是大名远扬的洛宁《琅华馆帖》。王铎为第三女写的书法作品今已失传。 十一.王铎家诫 王铎考中进士进入官场后,对子女要求很严格,王铎写有《王氏子弟诫》,其中的主要内容是:不准强买强卖乡邻的田产,不支持亲友强买强卖乡邻的田产。不准请和尚道士进门做法事。不准把妓女带回家中过夜。不准收受别人一分昧心钱。依仗主人权势狐假虎威欺压乡邻的仆人,立即重责并逐出家门,永不叙用。不准酒后办公审案。尽快足额缴纳国税等等。 十二.远离恶人 天启六年,把持朝政的大太监魏忠贤自称“九千岁”,指示党羽在全国各地为自己建立生祠二万多所。王铎立即写信给洛阳的地方官,告诫他们不要盲从,洛阳的地方官接到王铎书信后,故意推托,没有给魏忠贤建一所生祠。 魏忠贤为了给自己涂脂抹粉,组织人编纂《三朝要典》。魏忠贤力主让王铎参加编纂,被王铎一口回绝。 为了避免被魏忠贤一伙人迫害,王铎举家搬迁到京城偏僻的小巷内居住。崇祯登基时,魏忠贤的党羽诬陷王铎,唆使皇帝廷杖王铎,崇祯皇帝素知王铎的为人,王铎因此躲过一刼。不久后魏忠贤就倒台自缢了,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王铎说:“小人自有对头,恶人自有恶人磨;惹不过,还能躲不过。”后来,这两句话成了孟津人的格言。 十三.王铎忌口 王铎晚年纳妾高氏,高氏原来是杨姓徽商的妻子,是广陵(今江苏省扬州市)人,一生没有生育子女。1648年,高氏突然得病,发狂般又哭又闹,说有虾兵蟹将要来捉拿她问罪,不久就癫狂而死了。 高氏死后,王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很多蛤蚌海螺手持钢针,在高氏身上乱扎乱戳。梦醒之后,王铎想起高氏生前最爱吃蛤蚌海螺,是不是这些水族生物来找高氏索命。 从此之后,王铎就不再吃海鲜。 十四.王铎之死 1651年腊月,王铎受朝廷派遣到华山祭祀华岳神,回来的途中遇到农民起义军,王铎就绕道顺汉江而下,经湖北老河口回到孟津。由于一路劳累,染上了风寒,到了孟津老家就一病不起。王铎坐在病床上把《拟山园帖》改了一遍,就昏迷不醒了。 王铎的病时好时坏,1652年农历三月十八日四更天,王铎府第的空中忽然有仙乐传来。王府的人全都跑到院中观望,只见空中乱云飞渡,乌云似龙似凤、似虎似豹,满天飞驰,还能听到锣鼓嘈杂,人喊马嘶,龙车轧轧。只听王铎在屋里答应了一声:“这就走吧!”当家人急忙跑回屋里看时,王铎已经咽气。 王府的人急忙跑去喊医生,却见空中有疑似凤凰的羽毛纷纷飘落…… 十五.书中凤凰 中国明代文豪、王铎的师友钱谦益得知了王铎的死讯,悲痛不巳,流着眼泪为王铎撰写了《故宫保大学士孟津王公墓志铭》。 钱谦益在铭文中说:书中的凤凰啊!你就这样飞走了。你笔下跳动着龙蛇,指臂间藏着鬼神。你笔飞蝌蚪,穷尽书体,无人能及。你是嵩岳降下的神灵,是黄河献出的龙图。你以歌咏为鼓吹,以文章为寝食。生前谈说抱负,你总以不朽为追求。虽然你已逝去,千年吐气还能白虹贯日。 钱谦益的预测并没有错,王铎身后三百多年,其诗文和书法艺术如白虹贯日,相信千年后也会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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