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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鹊心书图解》前言

 醒真 2018-08-29
 一、关于作者和本书

1.窦材其人

窦材,宋代人,南宋真定(今河北省正定县)人。有学者推测窦材50多岁前生活于北宋,汴京沦陷,流寓江南。《扁鹊心书·三世扁鹊》中记载其在衙州(今浙江衙州市)野店行医。

窦氏生于一个“业医四世”之家,曾任过地方武官开州巡检、武翼郎。“初学医,尽博(仲景等)六子之书,以为医之理尽矣。然调治小疾百发百中,临大病百无二三,每怅己术之不精也。后遇关中老医,……师以法授我,反复参详,遂与《内经》合旨,由兹问世,百发百中。”“但师授固简而当意欲梓行,恐有未尽。遂将追随先师所历之法与己四十余年之所治验,集成医流正道,以救万世夭枉。”于南宋绍兴十六年(146)撰成《扁鹊心书》刊行,其时,已“年过不逾(70),知其当生于公元1076年之前。

2.关于本书及流传情况

《扁鹊心书》(以下称《心书》)原书署名:古神医卢人扁鹊传;宋太医真定窦材重集。可知系托名扁鹊所传,宋代窦材重新编集。目前所见最早版本为清代王琦于乾隆乙酉年(1765)印行刻本,内附清代胡珏参论百余条,所谓“参论”,即在正文中夹以批注,对原书阐发颇多,间有异议,亦多持平之论,“拾遗补阙,可谓窦氏功臣”(王琦语)

后来多个版本均以该刻本为宗。自该书12世纪成书,18世纪重现于世,600年中并无其他旁证,《宋史·艺文志》也无记载。加上书中出现河间、丹溪遗讹后世”,“见李时珍《本草》等言辞,前朝书出现后朝事,理所当然让人疑惑,乃至名医何绍奇先生认为是明末清初崇尚温补的无名医辈的托名之作

考虑到卷首《奏玉帝青词》窦氏对皇帝信誓旦旦,“试之有验,臣死无憾;若试之不效,即置臣于法,以彰诳君之罪。卷末王琦后记谈该书之来由又言之凿凿,故对本书不宜轻易否定,著名医家任应秋先生就认为,当系窦材之作,明以后人所乱。此言公允。

全书有卷首和上卷、中卷、下卷,另附神方一卷。上卷概述其对医学的主要观点、见解,兼录古圣及自己灸法3,扶阳气是其学术思想的核心。中、下两卷分论各病证治,包括内、外、妇、儿科总计120种病证的辨证治疗。其中,运用灸法治疗的病证达80多种,占疾病总数的2/3,并附以治验案例47,“神方则辑录其常用药方98首。

合观全书理论独特,与临床一脉相承,叙述简明扼要,确具特色。胡珏在参论条文中,说到自己,“年五十外又得此书,嗣后治人痼疾,益多奇验”;清代耿文亦称:“曾用其法,极有效验(《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可见,《扁鹊心书》确实受人赞赏。

二、扶阳为本,脾肾为根

1.保扶阳气为本

全书的主旨是保扶阳气为本。在其书中阳气又称元气、真气、真元、真阳,作者反复强调阳气关系着人体健康与疾病和生死存亡。

书中住世之法”(住世指养生):“夫人之真元乃一身之主宰,真气壮则人强,真气虚则人病,真气脱则人死。在生理方面,“年四十,阳气衰而起居乏,五十体重,耳目不聪明矣,六十阳气大衰,阴痿,九窍不利,上实下虚,涕泣皆出矣(这段话看出窦氏学术与《内经》的吻合之处)人至晚年阳气衰,故手足不暖,下元虚惫,动作艰难。盖人有一息气在则不死,气者,阳所生也,故阳气尽必死。指明随着年龄增长而出现的逐渐衰老之象与阳气虚惫密切相关,所谓阳气衰而起居乏盖人有一息气在则不死。气者,阳所生也,故阳气尽必死。进一步把阳气耗竭作为死亡的根本原因,所谓阳气尽必死

须识扶阳一节中,他引用道家理念:“阳精若壮千年寿,阴气如强必毙伤。”“阴气未消终是死,阳精若在必长生。进而强调:“为医者,要知保扶阳气为本。”“保扶阳气是其学术思想的核心。王琦在《心书》后记中亦称是书重在扶阳

2.脾肾为根

在强调阳气为本的同时,窦材特别重视脾肾两脏的作用,认为脾肾为人一身之根蒂。反复指明:“人以脾为母,以肾为根”;“脾为五脏之母,肾为一身之根”;“脾为五脏之母,后天之本,属土,生长万物者也。若脾气在,虽病甚不至死”;“肾为一身之根蒂,先天之真源,本牢则不死。

窦氏重视脾肾,表现在灸法中突出选取命关穴与关元穴。认为命关补脾,强调此穴属脾,又名食窦穴,能接脾藏真气,治三十六种脾病。关元补肾,“灸关元穴以固性命

温补脾肾多选命关、关元二穴,是窦氏临证用穴的最主要处,他还强调,“伤寒诊脉必诊太溪、冲阳二脉者,即脾肾根本之脉也。诊此二脉,乃是为了测知脾肾两经的虚实,从而判断疾病的预后,对后人颇有启发。

3禁戒寒凉,忌用攻下

从重视阳气的角度出发,窦氏自然反对滥用攻下(他称之为转下”)和寒凉之剂。在上卷专立忌用转下禁戒寒凉两节,反复论述了滥用寒凉及攻下之品导致的种种不良后果,从反面论证须识扶阳的重要性。

禁戒寒凉:“邪之中人,元气盛则能当之,乃以凉药冰脱,反泄元气,是助邪害主也。”“若元气稍虚者,无不被凉药冰败而死,脾胃有伤,焉望其生?”“俗医大用凉剂,譬于饮人冷水,阴害黎民,良可慨也。不见当今医家,祸及子孙,甚至灭门绝后,皆学术不精之报也中年以上之人,口干舌燥,乃肾水不生津液也,灸关元三百壮。若误服凉药,必伤脾胃而死。忌用转下中说:“夫巴豆、硝黄之类能直穿脏腑,非大积大聚,元气壮实者,不敢轻用。今之庸医不问虚实,动辄便行转下,以泄六腑各气,转生他证。重则脾胃渐衰,不进饮食,肌肉消瘦而死。”

三、扶阳三法,灼艾丹附

保扶阳气为本的观点出发,窦氏提出了扶阳三大方法:保命之法:灼艾第一,丹药第二,附子第三。这句话差不多概括了全书的主要内容

1.灼艾第一

窦氏重灸,其灸法独树一帜。在该书上卷中单列黄帝灸法扁鹊灸法窦材灸法”3个专篇分别论述灸法。从很大意义上讲这是一部灸法专著,从理论到实践,从治疗到预防保健都反映了这一点。他强调灸法治病的重要性:“保命之法,灼艾第一。”“医之治病用灸,犹人做饭需薪。他主张有些病需要先灸后药,曾治一伤寒病,先用烈火施灸,待患者开眼思饮食,再进姜附汤而愈,体现他灼艾第一的思想在其47例医案中,使用灸法者43,强调药物不治之大病,唯灸法可行,一人功名不遂,神思不乐,饮食渐少,日夜昏默已半年矣,诸医不效。此病药不能治,令灸巨阙百壮、关元二百壮,病减半。……一月全安。又如一人因大恼悲伤得病,昼则安静,夜则烦惋,不进饮食,左手无脉,右手沉细,世医以死证论之。窦氏认为此由真气大衰,非药能治,惟艾火灸之。”“灸中脘五十壮,关元五百壮,……全安归纳其灸法学术思想,主要有下面几点

(1)治证广泛:

凡一切大病小疾,只以此法,触类引申,效如影响。在全书论述的120种病证中,“灼艾就有80多种,包括气虚、阳虚、阴虚、阴虚火旺的证候。与宋以前灸法著作相比,《心书》中的灸法适应范围明显扩大,32例治验,几乎无病不灸,充分体现了灼艾第一的学术思想。

咳嗽病,因形寒饮冷,冰消肺气,灸天突穴五十壮。”“若吐泻后,胃气大损,六脉沉细,四肢厥冷,乃真阳欲脱,灸中脘五十壮,关元三百壮,六脉复生,不灸则死也。”“虚劳,咳嗽潮热,咯血吐血,六脉弦紧,此乃肾气损而欲脱也。急灸关元三百壮,内服保元丹,可保性命。”“神痴病”:“凡人至中年,天数自然虚衰,或加妄想忧思、或为功名失志,以致心血大耗,痴醉不治,渐至精气耗尽而死,当灸关元穴三百壮,服延寿丹一斤。此证寻常药饵皆不能治,惟灸艾及丹药可保无虞。上引诸证,窦氏均从扶助阳气的角度着手治疗。

治病用灸,预防保健也力倡灸法,“人于无病时,常灸关元、气海、命关、中脘,更服保元丹、保命延寿丹,虽未得长生,亦可保百余年寿矣。并在住世之法中提出保健灸法:“人至三十,可三年一灸脐下三百壮;五十,可二年灸脐下三百壮;六十,可一年一灸脐下三百壮,令人长生不老。他还现身说法,“余五十时,常灸关元五百壮,即服保命丹、延寿丹,渐至身体轻健,羡进饮食。六十三时因忧怒,忽见死脉于左手寸部,十九动而一止,乃灸关元、命门各五百壮。五十日后,死脉不复见矣。每年常如此灸,遂得老年康健。他还赋诗赞赏灸法的效力:“一年辛苦唯三百,灸取关元功力多;健体轻身无病患,彭篯寿算更如何。

(2)大病宜灸:

医之治病用灸,如做饭需薪。今人不能治大病,良由不知针艾故也。其所云大病”,均为急难危证如中风、久痢、小儿急慢惊风、喉痹等。凡大病宜灸脐下五百壮,补接真气即此法也。若去风邪四肢小疾,不过三五、七壮而已。指出病情轻重与艾灸壮数的直接关系。其倡导用灸目的是为了保扶阳气。

元气将脱,“尚有丝毫元气未尽,唯六脉尚有些小胃气,命若悬丝,生死立待,此际非寻常药饵所能救,须灸气海、丹田、关元各三百壮,固其脾肾。”“肺伤寒重证,非药可疗”,急宜用灸。

(3)施灸壮数多:

窦氏认为,欲治大证重疾,必须大量施灸。尝谓:“世俗用灸,不过三五十壮,殊不知去小疾则愈驻命根则难。故《心书》中的施灸壮数较其他针灸医籍为多,一般为数十至一二百壮,而关元等穴则多达五六百壮,与现今临床比较,堪称大量。如治梦泄:“若肾气虚脱,寒精自出者,灸关元六百壮而愈。由书中所附医案看,运用大剂量灸法确实挽救了一些危急重证。如一人病休息痢已半年,元气将脱,六脉将绝,十分危笃。余为灸命关三百壮,关元三百壮,六脉已平,痢已止。

多灸给患者带来一定痛楚,为此,窦氏创立了一种灸前麻醉法,即用所谓睡圣散内服,使人昏睡,然后施灸,可无痛苦。

(4)早灸为宜:

书中提及夫病有浅深,治有缓急,若能早灸,自然阳气不绝,性命坚牢;若灸迟,真气已脱,虽灸亦无用矣。病情严重,阴阳严重失衡,灸法必及时实施。若能早灸,自然阳气不绝,性命坚牢。

(5)选穴少而精:

在选穴上窦氏主张少而精,一般每次1,多则2~3穴。在其47例医案中,1穴者34,2穴者13例。《心书》的全部用穴也只有23,在这23个穴位中又以关元、中脘、命关为多。在窦材灸法所举48种病症中选用关元穴者即达28,足见对此穴尤为看重。

(6)灸药并用:

世有百余种大病,不用灸艾、丹药,如何救得性命,劫得病回?”窦氏常将灸药联用,以增强温阳作用,提高或巩固疗效。尤其对于疑难重证,灸药并用的意义更为重要。虽艾灸、丹药、附子三者手段、方法不同,但目的一致,都是为了扶阳。

唐宋之际,灸法大行其道,出现了以施灸为法的专业灸师”,韩愈《谴疟鬼》诗中有:“灸师施艾炷,酷若猎火围之句可以证实。此外,欧阳修写有《灼艾帖》,李唐画有《灸艾图》。史载:太宗病亟,(宋太祖)往视之,亲为灼艾”,都是灸法大行其道的体现。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本书所附窦氏两次上奏皇帝的奏玉帝青辞进医书表”,也许就是这种激励的表现。如此这些都符合窦氏这样一部灸法专著诞生的时代背景。

2.丹药第二

《心书》所附窦氏研制的神方”98,其中丹药43种占总数近半,金液丹、保命延寿丹、来复丹等为其常用之方以金液丹为例,《心书》共计建议使用金液丹约60,可谓频繁,32处治验中,使用更为集中。

这些丹药多由硫黄、雄黄、阳起石、钟乳石等金石类药组成,如其常用的保命延寿丹组成:硫黄、明雄黄、辰砂、赤石脂、紫石英、阳起石(火醋淬三次),每味各二两,研作粗末,同入阳城罐,盖顶,铁丝扎定,盐泥封固厚一寸,阴干。掘地作坑,下埋一半,上露一半,烈火煅一日夜,寒炉取出,研细,醋丸梧子大。每服十粒,空心送下,童男女五粒小儿二三粒,俱见成效。功用:“此丹治痈疽,虚劳,中风,水肿,臌胀,脾泄,久痢,久疟,尸厥,两胁连心痛,梦泄遗精,女人血崩、白带,童子骨蒸劳热,一切虚羸,黄黑疸急慢惊风,百余种欲死大病,皆能治之。一粒胜金液丹十粒,久服延年益寿。

除金石类药外,其他则是附子、乌头、桂枝、肉桂、生姜、干姜、花椒等辛热之品,总属大温大热之药。这一点符合唐宋之际两个特点:

服食以五石散为代表的丹药以求长寿之风;

宋代《和剂局方》偏于辛燥的风格,由此也可看做本书出自宋代的证据。

从书中所附治验看,丹药应用十分广泛,且有较好的疗效。如一人伤寒至八日,脉大而紧,发黄,生紫斑,隐气,足指冷至脚面,此太阴证也,最重难治。为灸命关五十壮、关元二百壮,服金液丹、钟乳粉,四日汗出而愈。又如一人病半身不遂,先灸关元五百壮,一日二服八仙丹,五日一服换骨丹,其夜觉患处汗出,来日病减四分,一月痊愈。再服延寿丹半斤,五十年病不作。

3.附子第三

窦氏在药物中推崇附子,“保命之法,……附子第唯附子健壮,峻走十二经络,故用此攻之,十中常生八九。在其98首附方中,含附子包括乌头的方剂计26,占总数的26.5%,也就是说约14的方剂中含有附子。如神方姜附丹”,生姜(切片)五两,川附子(炮切片,童便浸,再加姜汁炒干)五两,共为末。每服四钱,水一盏,煎七分和渣服。功能补虚助阳消阴,治伤寒阴证,痈疽发背,心胸作痛,心腹痞闷,喉痹,颐项肿,汤水不下,及虚劳发热,咳嗽吐血,男妇骨蒸劳热,小儿急慢惊风,痘疹缩陷,黑疱水疱斑,脾劳面黄肌瘦,肾劳面白骨弱,两目昏翳内障,脾疟久痢,水泻米谷不化,又能解利两感伤寒,天行瘟疫,山岚瘴气及不时感冒等证。

另外,全部附方中,除去性偏寒凉的17首之外,其余81首均为辛热之方,占总数的827%。在不含附子的55种方剂中,也以干姜、肉桂、吴茱萸、花椒等辛热之品占主要部分,验证了他崇尚辛热扶阳之理念以及擅用辛温药物的特点。

除了扶阳理念,本书还有一些观点可圈可点,当明经络一节,谈到盖经络不明,无以识病证之根源,究阴阳之传变。强调明辨经络的重要性,这与窦氏善施灸法,讲究经

穴定位有关。如果根据这一节居于全书之首,遂认为其为全书重点,进而否认全书的扶阳理念,则未免舍重就轻。关于经络问题,徐灵胎说得比较公允:“不知经络而用药,其失也泛,必无捷效;执经络而用药,其失也泥,反能致害。总之变化不一,神而明之,存乎其人也。

要知缓急一节中谈到夫病有浅深,治有缓急。若急病而用缓药,是养杀人也;缓病而用急药,是逼杀人也。

此话说得精当,堪称医家箴言。胡珏参论本条时也认为:“体认病情而用药缓急合当,乃医家第一要着。

综合上面所论,可以看出,本书理论独到,观点鲜明,特色突出,且有诸多验案为证,自成体系,不失为一本风格独特的学术专著,在医史上理当占有一席之地。在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11年出版的《中医非物质文化遗产临床经典读本》所选30种医籍中,该书即位列其中。

纵观窦氏理论上强调扶阳,治疗上推崇灼艾丹附三法,包括附子,显然具有鲜明的火神派风格,不过更推重灸法罢了可以与明代严观(严附子)、吴球(吴附子)、清代吴天士、郑重光(素圃老人)等前贤一样,归为火神派前期的扶阳名家,而在时间上则处于更早的地位。就目前而言,如此明确主张扶阳为本,且以灼艾丹附三法自成体系者,汉唐以来应属第家。对于研讨火神派学术而言,尤其是他擅用附子的经验,显然具有重要价值。校订者此前曾编校吴天士、郑重光的医案集《吴天士医话医案集》、《素圃医案》出版,此次校订《扁鹊心书》,均出于发掘、研讨火神派之目的。

四、本书存在的问题

作为一本风格独特的学术专著,难免偏颇之处,何况窦氏常以扁鹊自任”,是一位富于个性,自视甚高的医家,对医圣仲景及诸位前贤说出话来未免失敬,甚至公然指斥,例如:序中称:“《灵》、《素》为医家正传,后世张仲景、王叔和、孙思邈、孙兆、初虞世、朱肱,皆不师《内经》,惟采本草诸书,各以已见自成一家之技,治小疾则可,治大病不效矣。对此,何绍奇先生称这些话不仅狂,而且不讲道理。胡珏参论也不以为然:“若云仲景不师《内经》,试观《伤寒》、《金匮》二书,不本《灵》、《素》之旨,宁有如是精深之论乎?”“谓仲景不师《内经》,废弃针灸,不亦冤乎?至若叔和、思邈,俱一代之明医,亦未宜深贬,后学当细心辨之。”“张师固不可毁,而王(叔和)、孙(思邈)亦不可辟。”又如说,“仲景立许多承气汤,使后人错用,致寒凉杀人于顷刻也。胡珏参论曰:“三承气汤何能害人?后学不明阴阳承制之道,而妄用承气者害之耳,于仲景何尤?再如说,“脉浮为风,脉紧为寒,仲景分为两途,故有麻黄、桂枝之说,此误也。然伤寒乃太阳本气受伤,不可大汗,但服姜附汤自愈,不必穿凿他求,以为精也。胡珏参论浮风紧寒,古人通论,解肌发表,定法难磨,仲景不可訾也。俱是公允之论,显示胡氏并不盲从窦氏不当之词。

即使十分欣赏本书并出资刊刻其书的王琦也在后记中说:“仲景《伤寒论》,古今奉为不刊之典,窦氏顾有指摘其未当者数条,盖由胶执其词,未尝融贯以参领其活泼之用,致意见有差池耳。再后人自当分别观之,能鉴其是,更能正其非,判然不惑,斯为善读古书者。

尽管存在上述问题,本书究竟有其可取之处已如前述。学习古籍理应采取一分为二的态度,扬其精华,弃其糟粕,不以糟粕而掩盖其精华,不因局部问题而否定全书价值。所谓后人自当分别观之,能鉴其是,更能正其非,判然不惑,斯为善读古书者”。

五、本书校订说明

本书各地有七八种版本,这次据清乾隆刻本为底本,参考其他版本校订而成,说明如下:

竖排改为横排。原书系竖排,今改为横排,重新标以现行标点符号。

统一简化汉字。凡原书出现的异体字、古今字、通假字,一律改为现行通用简化汉字,不另出注。

为了区分正文(宋体)与胡珏的参论文字,对后者用楷体排印,并用括号标示。

凡原书中指示文字位置的等词,今据横排习惯,一律改为”,不另注明。

窦材灸法一节50条中,原条文前均冠以字为示,为令条目清晰起见,在各条文前冠以12…阿拉伯数字。

此外,为帮助读者理解,校订者撰写了前言”,对窦氏学术思想进行认真的探讨,以期对理解本书起到启迪作用。

参与本书校订等工作的还有李新、史瑞锋、聂晨旭、李昊、王波、吕涛、刘立克、林玉、刘美思、刘实等,谨此致谢。

 

 

—— 本文为张存悌,车群点校的《扁鹊心书图解》(2014-05-01辽宁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之《前言》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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