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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园诗话》与作者袁枚 蒂尕字汉阳

 paila51 2018-09-08

    据史料中记载,袁枚一生崇敬汉阳人张郎湖(讳坦熊)。在他晚年写完《张朗湖廉政逸事》一文后道:“余八九岁即闻仁和令张公之贤,及长入都官翰林,与公之子名云者交好,约略闻公政绩。时公方秉臬云南,无由得见,心中钦钦。常想书其善政为后人法,而省记不全,心为郁郁。今年余八十矣,忽在扬州遇其女夫查宜芳,得观公自编行状,乃择其荦荦大者为辑而存之。方知循吏声名,天终不使泯没……。”
     几年前偶见高祖半亩直夫公《西陵集景·随园诗话摘抄》,首页上工整写下“半亩山房珍藏”的字样。看来高祖对袁枚的《随园诗话》情有独钟。是喜欢袁公的风格、文采,还是因袁公崇敬十世祖郎湖公,现已不得而知。
      前段时间专程跑书店,有幸购得袁枚所著《随园诗话》读后爱不释手。文中讲述了不少鲜为人知的趣事。其文简捷明畅,言事凿凿可行;意义深长耐人寻味;通篇用词得体,平凡深奥,讲述出大的哲理。文章可圈可点之处颇多,经典全本呈现,诙谐风趣的话语比比皆是。其文内容非常丰富,而且朗朗上口,妙趣横生余味长存,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奇书。
      书中:“诗得一字之师,如红炉点雪,乐不可言。”之句很多,而且耐人寻味。萧子显自称:“凡有著作,特寡思功。须妻自来,不以力构。”陆放翁(陆游):“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诗贵深意中道:“凭君眼力知多少,看到红云尽无处。《韦曲看桃花》”名位比副实一文中谈道,古代所说的“探花”并非如今所说的殿试第三名,而是指年少的进士,讲述老年进士的自嘲时,借用了苏轼《吉祥寺赏牡丹》:“人老簪花不自羞,花应羞上老人头。醉归扶杖人多笑,十里珠帘半下钩。”
     袁枚论诗力倡性灵,说《随园诗话》集中体现这一主张,并不为过。所谓性灵,只能说是自然风趣地反应人一时的感受,并非有境界大小,格调高低之分。在袁枚的诗体中,性灵大致与性情相等,其文,词达理举无半点冗长。
     《随园诗话·名未必副实》中,谈到古代状元,不必是殿试第一名。唐郑谷考中后,在《宿平康里》诗中写道:“好是五更残酒醒,耳边闻唤状元声”,即:恰好在五更时分从醉酒中醒来,就听到有人在喊我为状元的声音。史料记载,当年郑谷登赵昌翰榜是第八名。周必大《回姚状元颖启》里说道:“当时进士,皆得称状元,惟南汉状元不可作。”那是因为,南汉时期(唐朝后期的五代十国,其时间在公元907-979年。南汉是诸政权之一, 位置在今广东、广西和越南北部)做状元者必须先受宫刑。罗履先在《南汉宫词》中道:“不必惊讶宫人都爱夸耀自己同伴,这些人中许多都是状元郎。”说的就是此事。《十国春秋》上记载:“刘龚(南平王刘隐弟)定下的规矩,做状元的人,必须先接受宫刑。”袁枚考证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篇》道:“余按李焘《长篇》载:‘陈若拙中进士第三名,以貌陋,人称瞎榜。’盖宋以第三名为榜眼,亦探花不必第三名之证。”
   “在改诗难于作诗”中谈道:“作诗、兴会所致,容易成篇;改诗,则兴会已过,大局已定,有一二字于心不安,千力万气,求易不得,竟有隔一两月,于无意中得之者。”其意:“作诗时,灵感来了一呵成就,很容易成文。;改诗时,兴情、灵感已经消失,要是一二个字觉得不妥,导致心中不安,终然使出全身力气,想换一字都很难,有时竟然空等一两个月,在偶然中勉强改成。”
  “诗贵在深意”:“诗无言外之意,便同嚼腊,索然无味。”杭州俞苍石秀才在《观绳伎》:“一条线上腾挪跳跃既惊险又安全,来往的人都喜欢看。可笑那些脚长得又宽又大的人,为什么还要说行路难?”例:“云开晚霁终殊旦,菊吐秋芳巳负春。”“诗如言”:“诗如言也,口齿不清,拉杂万语,愈多愈厌。”袁枚尹文端公祝寿时写过:“休夸与佛同生日,专恐恩荣佛尚差。”尹公嫌“恩”字与与佛不切近,应该为“光”字。另《送黄宫宝巡边》云:“秋色玉门凉”蒋心余云:“门字不响应该‘关’字。”《赠乐清张令》云:“我惭灵运称山贼。”刘霞裳云:“称字不亮”,应改‘呼’字。刘彦和所谓:“富于万篇,窘于一字。”袁枚道:“大凡这类事,我从谏如流。”
     《随园诗话》还告诫人们,诗不可不改,不可多改。不改,则心浮;多改,则机窒。要像初拓《黄庭》,刚到好处。予最爱方扶南《藤王阁》诗云:“阁外青山阁下江,阁中无主自开窗。春风欲拓藤王帖,蝴蝶入帘飞一双。”书中美诗佳言太多,不胜枚举,还请各自手持为佳,细读慢品为好。
 
 
袁枚作诗图

    为了进一步加深柏泉三甲张氏家族后裔,对先祖和袁公的了解,下面谈谈史料中(记载)的袁枚:
     袁枚(1716年3月25日-1798年1月3日),字子才,号简斋,晚年自号仓山居士、随园主人、随园老人。钱塘(今浙江杭州)人,祖籍浙江慈溪。清朝乾嘉时期代表诗人、散文家、文学评论家和美食家。乾隆四年(1739年)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乾隆七年(1742)外调江苏,先后于溧水、江宁、江浦、沭阳任县令七年,为官政治勤政颇有名声,奈仕途不顺,无意吏禄;乾隆十四年(1749)辞官隐居于南京小仓山随园,吟咏其中广收诗弟子,女弟子尤众。
    袁枚倡导“性灵说”,与赵翼、蒋士铨合称为“乾嘉三大家”(或江右三大家),又与赵翼、张问陶并称“性灵派三大家”,为“清代骈文八大家”之一。文笔与大学士直隶纪昀齐名,时称“南袁北纪”。主要传世的著作有《小仓山房文集》、《随园诗话》及《补遗》,《随园食单》、《子不语》、《续子不语》等。散文代表作《祭妹文》,哀婉真挚,流传久远,古文论者将其与唐代韩愈的《祭十二郎文》并提。
     重视生活,性情中的袁枚,更爱金陵灵秀之气。在他任江宁县令时,在江宁小仓山下以三百金购得随园。随园旧为织造园(或为曹雪芹笔下的大观园),当时“园倾且颓,……百卉芜谢,春风不能花。”荒废已久,袁枚购得后,加以整治,由于是“随其丰杀繁瘠,就势取景。”此称为“随园”在《杂兴诗》描写随园景致:“造屋不嫌小,开池不嫌多;屋小不遮山,池多不妨荷。游鱼长一尺,白日跳清波;知我爱荷花,未敢张网罗。”如此诗情画意,令人想往,也难怪袁枚怡然自得,放情声色,不复作出仕之念。随园四面无墙,每逢佳日,游人如织,袁枚亦任其往来,不加管制,更在门联上写道:“放鹤去寻山鸟客,任人来看四时花。”
     袁枚六十五岁以后,开始喜欢上了游山玩水。他遍游名山大川:浙江的天台、雁荡、四明、雪窦等山,安徽游过黄山,江西庐山,广东、广西、湖南、福建等地。他喜爱品茶,自然也会尝遍各地名茶,并逐一记载下来。他描写常州阳羡茶:“茶深碧色,形如雀舌,又如巨米,味较龙井略浓”。提到洞庭君山茶,他说:“色味与龙井相同,叶微宽而绿过之,采掇最少。”此外如六安银针、梅片、毛尖、安化茶等,也都有所评述。
      此外还写下许多茶诗,如《试茶》诗:“闽人种茶如种田,郄车而载盈万千;我来竟入茶世界,意颇狎视心逌然……。”描写福建人普遍种茶的情形,置身其中,仿佛进入茶世界。《湖上杂事诗》:“烟霞石屋两平章,渡水穿花趁夕阳;万片绿云春一点,布裙红出采茶娘。”描写身着红布裙的采茶姑娘在“万片绿云”的茶海中采茶,分外醒目。又《渔梁道上作》:“远山耸翠近山低,流水前溪接后溪;每到此间闲立久,采茶人散夕阳西。”可知他旅游时,除了欣赏群山万壑、山涧溪流的美景之际,亦不忘留意当地的“茶叶文化”,可看出他对茶的钟爱程度。
     袁枚70岁那年,游览了武夷山,对武夷茶产生了特别的兴趣。他先前对武夷茶的印象是“茶味浓苦,有如喝药”,因此他向来不喜欢武夷茶。乾隆五十一年(1786)袁枚游武夷山,来到曼亭峰天游寺等地后,却让他对武夷茶的印象完全改观。他在《随园食单·茶酒单》记载了当时的情形:“僧道争以茶献,杯小如胡桃,壶小如香橼,每斟无一两,上口不忍遽咽,先嗅其香,再试其味,徐徐咀嚼而体贴之,果然清芬扑鼻,舌有余甘。一杯以后,再试一二杯,释躁平矜,怡情悦性。始觉龙井虽清,而味薄矣;阳羡虽佳,而韵逊矣。颇有玉与水晶,品格不同之故。故武夷享天下盛名,真乃不忝,且可以瀹至三次,而其味犹未尽。”这位茶叶专家从所用的茶壶、茶具到饮茶的步骤、感觉与武夷茶的特色均做了详细而生动的描写,一杯好茶的确能涤净尘虑,抚平烦躁。
     他认为,除了有好茶必须收藏得法才能保存长久,而要泡出一壶好茶,除了要有好的泉水之外,对于火候的控制亦是一门极重要的学问。对此他也有一段精彩的描叙:“欲治好茶,先藏好水,水求中泠惠泉,人家中何能置驿而办。然天泉水、雪水力能藏之,水新则味辣,陈则味甘。尝尽天下之茶,以武夷山顶所生,冲开白色者为第一。然入贡尚不能多,况民间乎!”他以为要泡出好茶,需先有好水,在此他再度推崇武夷山所产的茶为天下第一。
      他还提到茶叶的收藏方法:“龙井,清明前者号莲心,太觉味淡,以多用为妙。雨前做好一旗一枪,绿如碧玉。收法须用小纸包,每包四两放石灰坛中,过十日则换古灰,上用纸盖扎住,否则气出而色味全变矣。”可说是研究得相当深入,至于烹煮的方法,他也有独到的妙法:“时用武火,用穿心罐一滚便泡,滚久则水味变矣!停滚再泡则叶浮矣。一泡便饮,用盖掩之则味又变矣。此中消息,间不容发也,山西裴中丞尝谓人曰:“余昨日过随园,才吃一杯好茶,呜呼!”
     袁枚不愿在官场上争逐名利,遂能依自己的方式生活,无羁无绊,优游自在,故而能活到八十二岁高寿。有意思的是,虽然自身不愿涉及官场,但是袁枚却有着独到的政治眼光。曾经在和珅、和琳兄弟年幼的时候,写过这样一句对两兄弟的评判“擎天兼捧日,兄弟各平分。”后面的事实证明,之后,和珅之后成为乾隆皇帝身边第一红人,和琳则成为著名将领,官至一等公爵。
      袁枚在《随园诗话》、《子不语》、《续子不语》中,一再谈及龙阳之美,心向往焉。因为他翰林文人、风流俊雅的身世姿容,投怀送抱者颇多。《随园轶事》中载:“先生好男色,如桂官、华官、曹玉田辈,不一而足。而有名金凤者,其最爱也,先生出门必与凤俱。”
      袁枚在《子不语》中讲述了一个故事,一对美少年心心相映,出入同行,有个叫王秃儿的恶棍,想要玷污他们,他们不从,于是被杀。袁枚写道:“二少年者,平时恂恂,文理通顺,邑人怜之,为立庙,每祀必供杏花一枝,号双花庙。”这枝风姿绰约的杏花,几乎伴随了袁枚一生。直到年过花甲,他还收了年轻美好的刘霞裳为弟子,每次出游登山,必与同行,所谓“从游朝腊屐,共寝夜连床。寒暑三年共,文章一路商”。对于他人的质疑、腹诽,袁枚不以为意。
    袁枚作官后,以薪俸易书,积至40万卷,筑藏书楼“小仓山房”、“所好轩”。自注何谓“所好”,味、色、花、竹、金石、字画,皆有时有限,只有藏书,不分少壮、饥寒,读之无限;还专门写有一篇《所好轩记》。
     袁枚年轻时就喜欢追求山林之乐,但由于遵循“父母在,不远游”的信条,一直到他67岁服丧完毕后,才开始了尽情游历山水的旅行。这一年,他游历了天台山、雁荡山、黄龙山等名山。68岁时,袁枚游历了黄山。69岁,他跑得更远,正月出发,腊月底才回家,从江西庐山一路游玩到了广东罗浮山、丹霞山,又到了广西桂林,之后经永州回返,顺路游衡山。71岁去武夷山,73岁游江苏沭阳,77岁二游天台山,79岁三游天台山,80岁又出游吴越之间,即便是81岁还出游吴江……要知道,旧时交通不便,以袁枚这么大的年纪,能够承受舟车劳顿、跋山涉水之苦而兴致不减,如此频繁、长时间的出游,其身体状况之佳、精力之矍铄可见一斑,难怪当时便有人称赞他“八十精神胜少年,登山足健踏云烟”。
      嘉庆二年十一月十七日(1798年1月3日)袁枚逝世,后人将其葬于随园。其墓位于小仓山南岭随家仓的百步坡上,现为江苏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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