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的语言程式——何家英说卓民山水的创意

我是圭水 2018-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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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民

水墨展

独自的语言程式

----何家英说卓民山水的创意

卓民的水墨画注重对自然的感受，而不是停留在某一种“法”上。比如，学习了黄宾虹，天下山水就都是黄宾虹的样式了，这就不符合中国传统的根本。中国传统的根本是“师造化”，是对自然美的感受，这是根本。而且这种感受，还要求通过你内心的文化高度，对它有一个审美上的判断，然后加工、提炼、取舍，最终画出内心的对这种美的境界的表达。这就叫“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最后完成的作品是一个有品位的东西，就不能停留在因袭的程式化语言上。程式化语言是要随着你的感受、变化、创造而生。既有的程式化语言就是对一个已有的程式语言不断重复的过程，是从既成表象到表象、既成样式到样式的复制，它是苍白无力的。“师造化”自然跟它就没关系了。

《日月山水图》（部分）2017 麻纸 186×900cm

借卓民的水墨画，谈一些对山水画的想法。

当今山水画界，出现了一个对传统认知上的误区。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国画山水主张创新，主张“师造化”，这个时期出现了一大批山水画大家，傅抱石、李可染、钱松岩、宋文治、关山月、黎雄才……太多太多了，他们都有着非常深厚的传统功底。这些大家的出现就跟我们民国期间在文学上出现的几位大师道理是一样的，因为他们有着清末以来传承深厚的中国文化积淀，再加上时代的变迁所产生的思想变化。这群山水画家也是这样，有着雄厚的文化基础、传统绘画功力，加上时代的变迁。他们注重生活感受，每一位都创造出了自己独特的艺术语言新程式，很了不起，成为后学者之榜样。人们学习他们注重写生，爬山涉水，直面真山真水，旅行写生。但是，后来的山水画家，大都是从西画学起的，选择了山水，那么写生是必修课，但也因此有了西洋写生的味道，把山水变成了风景，这之间是有区别的。我说的山水画指的是在中国画创作意义上，这山水的景象不是你眼前直接看到的景象，它是再造的、感受之后的景象，而后学者学习他们的写生，就变成了风景画，是固定视点、焦点透视的，可以用照相机照下来的东西。这就是我们后来山水画问题发生的一个原因。当人们认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又想到了我们缺少传统、丧失了传统，又开始回过来追传统、补传统，急功近利，恨不能一年两年，甚至几个月，摸摸传统就算有了传统，因此，现在许多的山水画在抄袭传统的样式，甚至有些人把临摹传统的东西直接当作自己的创作作品展览，这是对传统认识的一个误区。

《日月山水图》（部分）2017 麻纸 186×900cm

《回响》2012 《听泉》2013

麻纸 33.5x37cm 麻纸 60×40cm

不去好好研究传统的规律，传统的道理，练自己的笔墨，提高自己的能力，太急了，直接地搬运传统的样式。比如个字点、介字点、双勾，都是古人的样式，这些东西是你看到的东西么？古人创造这些的时候，是他们的认识。他们创造的手法充满那个时代的气息。今天的我们不是这样的审美心理，你还用这样的符号去画就太没有意思了，他们忘掉了“师造化，得心源”这一传统的根本。要从自然中感受，用你的画去写诗、去造镜、去表达你内心对这种境界的理解和再造，因为缺少这样一个升华的过程，所以作品充满了雷同，全国上下一片点儿，全国上下黄宾虹，这些东西用的很烂。

今天我们看到卓民的作品，我们不能说他就是个方向，他只是他自己的一个样式，多少存在着他的局限与问题，但是他的画以自己的心性感知自然，并且创造出了他的新的表现语言样式，展现出他的开拓精神。起码来讲，可以从他的作品中受到一些启发，给我们今天死气沉沉的状态一点儿刺激。一石激起千层浪，哪怕不是千层浪，有一些同道能领悟到他的思考、创意，有点儿收获也好。

注：本文根据2013年9月24日，北京798艺术区三度半艺术空间《卓民水墨画展》，何家英即席谈话录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