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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次路过桥西 > 竹与时光 静林寺伐竹记[手工系列·16] 图文／七 零零碎碎的用业余时间做一些手工，已经一年有余，其中接触最多的是竹材。起初是喜欢竹子的雅致、文气，更因为取材方便，容易加工。接触后才发现，没有那么简单，防开裂、防腐、去水分等等，没有一项简单的事情。至今也是没怎么弄清楚其中的奥妙，积攒下一些经验，收集编写下来请教方家。 当我拿着一片竹制茶则送给朋友时会说：「这是我在农历十一月份砍伐的五年以上的竹子，并且用炭火烘烤过。」
一般人不知所谓，其实这其中有三个信息点，第一个信息点是：农历十一月份。有句农谚说：「砍冬不砍春。」说的是，春暖时节万物复苏，虫害易生。此时竹子所含淀粉、可溶性糖、脂肪等营养物质和水分很高，蛀虫正喜欢在这新伐的竹子里产卵。春季伐竹，竹溶物大量流失，就使竹材的组织变松疏，这也为蛀虫的入侵打开了方便之门。因此，春季伐竹，易生虫害。此外，大量伐春竹，不利于春笋生长。夏竹，竹材会更密实坚硬，蛀虫难以入侵，但夏竹也因此难以加工。又，此时竹林多有蛇、虫侵扰，酷暑炎炎，蚊虫猖獗，所以也不宜夏季伐竹。秋季，也是竹子生长之季，竹内营养丰富，也易得虫害。唯有冬季干燥寒冷，百虫冬眠，竹子生理机能活动减弱，养分水分都集中到根部，竹质也坚韧紧密，所以是伐竹的黄金时期。
第二个信息点：五年以上的竹子。竹子三到五年才能材，五年以上可称为老。老竹竹青上长年累月的蜡质物，斑白点点；竹筒内竹衣薄如蝉翼，可做笛膜也可入药。一般竹农到此时就把竹子砍了，否则不利于竹笋生长。因此，五年以上者，在寻常生活用的竹林中比较难得。 第三个信息点：炭火烘烤。古时在竹简上记事，先以火烤青竹，使水分如汗渗出，便于书写，并免虫蛀，故称。一说，取竹青浮滑如汗，易于改抹。用火炭烘烤，是最快捷的除水分方法了。加热后竹子切割的两端呲呲冒水汽是为竹沥，竹沥是治痰圣药，以竹沥当茶饮，可以清火祛痰、润燥止渴；用淡竹沥液滴眼，还可以治小儿目赤。此时竹青蜡质融化，分泌油水，擦去竹油，竹青干净靓丽，清香四溢，令人陶醉。炙烤后的竹材会变得更紧密，略微的碳化使竹材坚硬防腐。加工时的感觉最直观，锉刀到竹的感觉相对平时更结实不易下料，末屑也更细腻，打磨时有一股碳烤芬芳。 其实，最好的除水分的方法是自然阴干，三年以上的阴干，可以除水分，防开裂。存放得当，时间越久，竹材越稳定。近几年日本煤竹流行，价值不菲，曾有韩国友人讲述一个趣闻：日本有个家族企业濒临破产，无奈之下只得变卖祖产，评估公司看过祖宅后，对其土地房屋并不在意，但对房梁上的煤竹垂涎不止，后来几根煤竹便挽救了这个企业，煤竹价值可见一斑。屋盖、天花板等用之竹，历百余年，炉烟熏吹而成煤竹。也有，在农村有人将老竹悬吊于灶台烟囱附近，慢慢熏烤，几年后用来做竹钉。新伐毛竹不过两毛一斤，或许煤竹本身的价值未必有如此之高，但是一寸光阴一寸金，人生短短几十年，百年，几百年的慢慢熏烤，岂是短短一生所能等待，这也是玩古董的意义之一了。 古董价值不菲，可遇不可求。把玩一片新竹，慢慢用老，青转黄变红，也是别样的一种心境了。 静林寺，桐庐海报最高的山庄。绕过道道盘山公路上山，眼前忽现一水库，颇有天顶湖之意，水库正对面有一个小村庄，红瓦白墙，散落几户人家。四周，茂林修竹，翠浪起伏。 论越野能力、通过性，小货车走山间泥路如履平地，下JEEP换货车继续前进。 远眺竹林，翠浪起伏。 抱的老竹归。 标明时间，砍伐地点，阴干备用。 薄如蝉翼的竹衣。 取部分竹片，架于火盆之上烘烤，两端呲呲冒竹沥。 加热后，竹青上白色蜡质融化，并分泌出油状物。
趁热擦拭下来，有点儿……
左下是我第一批所制臂搁，约一年多时间，已经发黄，是自然阴干。最上为臂搁，右下两片皆为茶则，分有节无节，都是乙未年十一月廿三在静林寺所伐并经烘烤而成。最上火候足，局部微有碳化迹象，隐隐泛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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