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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前子(《神农本草经》）
为车前科多年生草本植物车前或平车前的成熟种子。前者全国各地均有分布；后者主产于黑龙江、辽宁、河北等地。多为野生。夏秋种子成熟时采收，割取果穗，晒干后搓出种子，筛去果壳杂质。药材性状：气微，味淡。均以粒大、色黑、饱满者为佳。生用或盐水炙用。 【历史】李时珍（《本草纲目》）谓“此草好生道边及牛马迹中”，故日“车前”。药用其种子，故名“车前子”。别名有车前实（《神仙服食经》），虾蟆衣子（《履巉岩本草》），猪耳朵穗子（《青海药材》[青海省药材公司编，青海人民出版社，1958])，凤眼前仁（《中药材手册》[卫生部药政管理局编，人民卫生出版社，1959])。 本品入药历史悠久，《神农本草经》将该药列为上品，谓其“主气癃，止痛，利水道小便，除湿痹”。梁·陶弘景《名医别录》补充其“主男子伤中，女子淋沥，不欲食，养肺，强阴，益精”，以及“明目，治赤痛”的功用。唐·甄权《药性论》补充其“去风毒，肝中风热，毒风冲眼，目赤痛障翳，脑痛泪出，压丹石毒，去心胸烦热”之功。宋·《日华子本草》指出其主要功效为“通小便淋涩”。金·张元素《医学启源》指出其“除肝中风热，冲目赤痛”之功。明·兰茂《滇南本草》补充其“消上焦火热，止水泻”之效。李时珍《本草纲目》补充了“导小肠热，止暑湿泻痢”的作用。清·吴仪洛《本草从新》指出其“清肺肝风热，渗膀胱湿热”的主要功效。现代《科学的民间药草》补充其具有“镇咳、祛痰”之功。现代对该药的应用认识有进一步研究及发展。 【性能】甘，寒。主归肾、肝、肺、小肠经。 【功效】利尿通淋，渗湿止泻，清肝明目，清肺化痰。 【应用】 一、淋证 本品性寒而滑，寒能清热，滑能利窍，甘而寒滑，善清膀胱热结，通利水道，为治热淋之常用药。用治热结膀胱所致小便淋沥涩痛，常配木通、瞿麦、滑石等同用，以增强本品清热利尿通淋之功，如《和剂局方》八正散；若治孕妇热淋，如《梅师方》，以之与葵根同用；若治老人热淋，如《寿亲养老新书》，以之配青粱米煮粥食；若治小便淋涩不通，如《普济方》以之配黄柏、白芍、甘草同用。用于血淋涩痛，如《普济方》，以本品为末，车前叶煎汤送服；亦常配小蓟、白茅根、蒲黄等同用。用于石淋，常与金钱草、海金沙、滑石等同用，如《名医妙方精华千首》四金瞿麦汤及消石汤[北京：北京科学技术出版社，1991：265-266]；若治石淋作痛，如《肘后备急方》单味煎服。用治小便白浊，以之与黄柏、白术、茯苓等同用，如《医学心悟》萆薢分清饮。现代报道，治泌尿系感染及乳糜尿用车前子20g，红枣树60g水煎，加白糖30g，—次服，每天1剂；治疗泌尿系感染42例，一般数剂即可获效；治疗病程1~7年的乳糜尿患者21例，经服上药后临床症状消失，尿检查正常，追访半年以上未见复发者17例，未见好转或停药后复发者4例[中西医结合杂志，1984，25(8)：55；江苏中医杂志，1983，(5)：封底]。 二、 水肿证 本品性质滑利，善于利窍而通小便，利水消肿。用治水湿停蓄之水肿，小便不利证，可配猪苓、泽泻、茯苓等同用，以增强本品利水消肿之功，如《中国当代名医名方精选》导水茯苓汤[延吉：延边人民出版社，1992：127]。用治脾虚湿盛之水肿，可配伍白术、茯苓、炒薏苡仁等健脾利水药同用；亦可用治脾肾阳虚之水肿，小便不利证，配伍附子、肉桂、山药等补脾肾之品同用，如《济生方》肾气丸；又如《名老中医秘方验方精选》白扁豆散[北京：人民军医出版社，1995：295]，以之与白扁豆、附子、干姜等同用，共奏补脾、温肾，化气行水之功。 三、 泄泻证 本品能利水道而分清浊，小便利则泻自止。《本经逢原》谓“凡泻利暴下病，小便不利而痛者，用车前子为末，米饮服二钱，利水道，分清浊，而谷脏止矣。”用治脾虚湿盛之水泻尤宜，单味即有效，亦可配党参、白术、茯苓等同用，如《名老中医秘方验方精选》泄泻灵汤[北京：人民军医出版社，1995：251]。用于小儿伏暑吐泻、烦渴引饮、小便不通，以之配茯苓、猪苓、人参、香薷同用，如《杨氏家藏方》车前子散。现代报道，治婴幼儿泄泻用山药90g，生车前子36g，生薏仁45g，生芡实30g，上药共研细末；5岁以下小儿每次10~15g，共煮为稠粥状，加糖适量调味，每日服3次，也可酌情加量或增加次数。治疗58例，3天之内全部治愈[新医药杂志，1976，(8)：23]。又用五物止泻汤（苍术、茯苓、车前子、薏苡仁、枳壳各10g)，每天1剂，水煎2次，浓煎成200ml，分次频服。以上方加减治婴幼儿急性肠炎159例。结果：治愈149例，占93.7%；好转10例，占6.3%。治愈者服药1〜2剂者72例，3~4剂者66例，5剂以上者11例[湖南中医杂志，1992， 21]。治小儿秋季腹泻用桂枝人参汤[桂枝、红参、干姜各5g，白术、车前子（另包）各6g，甘草3g为1岁小儿的用量，其他年龄酌情加减]，每天1剂，水煎3次，每昼2夜1温服，同时浓熬米汤，少量频频喂服，至痊愈后停止。以上方加减治疗595例，除1剂并发高热抽搐、9例服中药即呕吐而改用西药治疗外，其余585例全部治愈[河南中医，1993，(5)：214]。 四、目疾 本品性寒入肝，善清肝热而明目。用于肝热目赤肿痛，常配菊花、夏枯草、决明子等同用；或如《圣惠方》，以之配黄连同用。用于肝肾阴虚，两目昏花或生翳膜，常配熟地黄、菟丝子同用，如《和剂局方》驻景丸。用于久患内障，如《圣惠方》，以之配干地黄、麦门冬同用。现代报道，治红眼病用车前子(草）50g，薄荷叶10g，分2次水煎，待药液凉后洗眼，每日1剂，每日洗3~5次，至痊愈为止。治疗16例，连洗3~5天，疫愈者9例；洗6~7天，痊愈者5例；洗7天以上痊愈者1例[河北中医，2002，24(6)：424]。治青光眼用车前子适量，水煎服，每天1剂，有良好疗效[浙江中医杂志，1986，（1)：20]。 五、咳嗽证 本品性寒入肺，能清肺化痰止咳。对肺热咳嗽痰黄稠者尤宜，常配伍瓜蒌、贝母、黄芩等同用。现代报道，以车前子为主药，重用（大量用30g)，随证配伍，治疗支气管炎、肺心病所致的喘证，颇有效验[实用中医药杂志，1997，（4)：28]。 【用法用量】10~15g。宜布包。 【按语】 一、关于车前子归经的讨论 对于车前子的归经，历代本草有不同的看法。《本草蒙筌》谓：“入膀胱。”《雷公炮制药性解》谓：“入肝、膀胱、小肠经。”《本草经疏》日：“入肾、肝、膀胱之经。”《本草求真》谓：“专入肝、肺。”现代《中药学》教材多谓：“归肾、肝、肺经。”从车前子的主要功用分析，本品应主归肾、肝、肺经。而《本草求真》谓其“治膀胱湿热，以通水道”，本品对膀胱湿热之小便短赤涩痛尤宜，从这方面看，言其归膀胱经亦有道理。 二、关于车前子壮阳益精的讨论 关于车前子壮阳益精之功，《名医别录》谓：“强阴，益精，令人有子《日华子本草》云：“壮阳，治脱精。”对其奏效之理，《本草经疏》释日：“小便利而湿热外泄，不致鼓动真阳之火，则精窍闭而无漏泄。久久则真火宁谧而精用益固，精固则阴强，精盛则生子。”《本草备要》云：“能利水窍而固精窍，精盛则有子，五子衍宗丸用之。”五子衍宗丸方由枸杞子、覆盆子、菟丝子、五味子、车前子5味中药构成，方中有四子为补肾中药，既滋肾阴，又补肾阳；既能益精，又能涩精，阴阳并补，补涩兼施。且以此四子为补肾之用，不滋不腻、不燥不火，恰到好处。然而方中又为何配伍秉性甘寒，性偏滑利的车前子，探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①利水窍而闭精窍：古人言男女阴中、各有二窍，一窍通精、一窍通水，精溺二窍，本不相通，不可并用；精道利水道闭，水道利精道闭。”《景岳全书发挥》中说：“下之前阴亦有两道，一精道，一水道。两者不可并用……”而车前子性滑而利，功专利水，水窍利则精窍自闭，精窍常闭、久久精足、精足则蓄而有发，精盛则令人有子。实为用通于闭之中，用泻于补之内，并非车前子有补肾添精的功能。《本草新编》中也有记载“水窍开，而精窍闭，自然精神健旺，入房始可生子，非车前之自能种子也”。②车前子最泻膀胱之火：何谓膀胱之火，其义有二：一为膀胱湿热之邪；二为妄动之相火。无论是湿热之邪还是妄动之相火，皆为邪气，性质属火，火邪作祟，煽动精门，则生淫邪之梦，精室被扰而迫精外出，精不足者安能有子？车前子入少阴肾经功专下行、导引利水，通过利水而泄膀胱之热，“古人用补肾之药，必兼利水，泻其无形之火也”（《景岳全书发挥·卷四》）。火随水散，湿热外泄、相火常宁，浊阴去而肾愈固，精门无炎蒸之煽动，则肾中之精气自安，神不外走，自无淫邪之梦，又何至阴精外泄，精不妄泄何患无子。③车前子能疏利肾气：《广嗣要语》言五子衍宗丸功效“添精补髓，疏利肾气……”本方如何能疏利肾气，全在车前一味。由于车前能够利水，水去则肾气自利，肾气得于疏利，“水得气而通，精得火而泄。故水去而火益盛，精盛而气益固，所谓服此令人有子”（《本草求真·上编》）。④为补肾药之佐使：车前子是五子衍宗丸中唯一一味寒性药物，功能利小便，具通利之性，《本草新编》谓“用之补药之中，则同群共济，多有奇功”，配伍补益剂有补而不滞之效，如六味之用泽泻。同时与五味子相配又有通涩兼施之义，所以《女科要旨》中说：“五味子收涩，与车前子之通利并用，大具天然开阖之妙……”车前与其他四子相配，相反相成，相得益彰。然车前子其性走下窍，虽云有强阴益精之功，但终究属滑利之品，若遇内伤劳倦，阳气下陷之病，皆不当用；肾气虚脱、滑泄者亦当有所忌。 三、关于车前子治胎位不正、难产的探讨 关于车前子治难产，本草早已有所记载。如《本草蒙筌》谓“生产能催”。《本草纲目》引陆玑谓“治妇人难产”。《子母秘录》谓“横产不出，车前子末，酒服二钱”。现代报道，有助转正胎位用车前子10g，焙炒研细末，空腹时开水冲顿服，3~5天复诊。治疗73例孕妇，经腹部检查和B超检查确诊为臀位并有适量羊水。结果复诊时转为头位60例，有效率为82.2%[河南中医药学刊，2001，17(2)：56]。对30例孕晚期胎位不正孕妇采用车前子9g，1次吞服，2天后来院复查；对照组30例采用传统的方法胸膝卧位，早、晚各1次，15分钟/次，7天后来院复査。结果试验组有效26例，无效4例，有效率86.7%；对照组有效25例，无效5例，有效率83.3%。经t检验，2组有效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中国实用医药，2007，2(11)：126]。可见本品有治胎位不正的功用，但目前研究尚少，有待于今后在临床及药理药效方面进一步探讨。 【现代研究】 一、 化学成分 车前子含多量黏液质、琥珀酸、二氢黄酮苷、车前烯醇、腺嘌呤、胆碱、车前子碱、脂肪油、维生素A和维生素B等。黏液质中含酸性黏多糖、车前聚糖。 二、 药理作用 车前子煎剂有显著的利尿作用。本品还能促进呼吸道黏液分泌，稀释痰液，有祛痰、镇咳、平喘作用，对各种杆菌和葡萄球菌均有抑制作用，有使松弛的关节囊恢复原有紧张的可能。车前子提取液有预防肾结石形成的作用。 三、 临床新用 1. 治疗胃溃疡、胃炎、出血 炒车前子研细末，饭前服4.5g，每天3次。治疗胃溃疡病33例，显效20例，有效12例，无效1例；治疗慢性胃炎45例，痊愈14例，显效18例，有效13例[新医学，1974，（9)：456]。用大黄120g，车前子30g，水煎200ml，分4~6次服，每4~6小时服1次，首次量加倍。治疗上消化道出血50例，其中胃、十二指肠溃疡出血16例，门静脉高压、肝硬化食管胃底静脉曲张破裂出血32例，原因不明2例。结果：3日治愈32例，4日治愈10例，6日治愈7例，无效1例，总有效率98%[河北中医，1988，（6)：7]。 2. 治疗颞下颌关节紊乱综合征 以5%车前子液0.5ml，加入2%普鲁卡因溶液0.1ml，做关节内注射，每周注射1次，连续3~4次，停药观察，1周后如疗效不显，可继续注射1个疗程再行观察。治疗150例，根据2个月治疗复查及其后6~12个月随访，症状完全消失者60例(40%)，部分消失或减轻者77例(51.33%)，无效者10例(6.66%)，复发者3例(2%)，总有效率为91.33%。另有8例习惯性颞下颂关节脱位，治疗后6例未再复发，1例改善，1例无效[第二军医大学学术资料汇编(12集），1962：17]。 3. 治疗原发性高血压 处方用单味车前子60g，清水洗净，包煎30分钟，频频代茶饮，15日为1个疗程。治疗老年性原发性高血压32例，皆有较好的效果。32例中最短的3个疗程，血压均能基本恢复正常[中医杂志，1998，39(10)：581]。 4. 治疗血尿 车前子加红糖治愈运动员特发性血尿1例，本例患者经休息及中西药物治疗1个月无效，以车前子15g，水煎加红糖代茶饮，服20剂后，尿检查正常，再服20剂，观察2年未复发[中医杂志，1980，21(7)：7]。 5. 治疗充血性心力衰竭 用生黄芪（或党参或太子参）、丹参（或赤芍）、葶苈子、车前子各30g，兼见气阴两虚酌加党参、麦冬、五味子等；血虚加当归、白芍、川芎、生地黄等；咳血，面颊、口唇紫暗加当归尾、桃仁等；咳喘较重，痰黄黏稠者加黄芩、桑白皮、鱼腥草等；水肿甚加泽泻、大腹皮、猪苓等；胸胁胀满疼痛，胁下痞块明显加郁金、枳实等；兼见食少呕恶，腹胀便塘加茯苓、陈皮等；畏寒喜暧、四肢不温，脉沉细无力，加桂枝、附子、干姜等；郁久化热加栀子、莲子心等。每天1剂，病重也可每天2剂，水煎分4次服。治疗证属气虚血瘀，肺气壅塞，水饮停聚的充血性心力衰竭240例，其中心力衰竭病因风湿性心脏病152例、冠状动脉硬化性心脏病57例、先天性心脏病4例、肺源性心脏病9例、高血压性心脏病10例、心肌病8例；心力衰竭病程1年以内60例，1~2年25例，3~5年49例，6~10年49例，10年以上57例；心功能II级4例，III级98例，IV级133例。纯用中药治疗48例；有89例患者在服强心、利尿和(或）血管扩张药物期间心力衰竭加重，在维持原西药的情况下，加用上述中药治疗后心力衰竭症状体征得到改善者86例，其中有部分患者在加用上述中药治疗后能逐渐停减洋地黄类强心剂及西药利尿药，另有103例在用上述中药治疗同时也根据病情适当加用强心、利尿、血管扩张剂等。结果：显效77例（心力衰竭基本控制或心功能提高2级）；有效140例（心力衰竭症状体征明显改善或心功能提高1级）；无效6例（心力衰竭症状体征无改善）；恶化死亡14例；另有3例突发室颤死亡；共有效217例，总有效率为90.42%[广西中医药，1991，(6)：245]。 6. 治疗痛风 用单味车前子治疗痛风，收效甚佳。其方法为车前子30g，水煎30分钟，频服代茶饮，每日1剂，用药期间逐渐停服秋水仙碱等药物。在治疗的13例中痊愈8例，好转4例，无效1例。用药时间一般为20~40天。治愈的8例中仅有1例复发。现代药理学试验证实，车前子能增加尿量，促进尿素、氯化物、尿酸的排泄[中医杂志，1998，39：645]。 此外，临床报道车前子用于治疗口唇血管性水肿、舌下腺囊肿、黄疸型肝炎、顽固性便秘、遗精、小儿颅内高压、小儿遗尿等疾病。 附：车前草 为车前科多年生草本植物车前或平车前的全草。其性能甘，寒；归肾、肝、肺、小肠经。功效利水通淋，祛湿止泻，清肝明目，清肺化痰，清热解毒。主治湿热蕴结膀胱之淋证小便短赤涩痛，湿热壅盛之水肿、小便不利，血热出血、尿血，湿热泻痢、黄疸，肝热目赤肿痛，肺热咳嗽、咳痰黄稠，以及多种热毒病证。其功效与车前子相似，但本品又有清热解毒及凉血止血作用。煎服，9~30g；鲜品加倍。外用适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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