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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风雅颂 || 黎雯婷:随手摘下花几朵

 满船月明 2018-09-15

黎雯婷:80后,医师,营养师,武宁县女子文学社秘书长。


整理手机相册,想起某日在山里遇见这美丽的小花,沾着微许的露珠,安静地躺在初春的小溪里,静静孤单的美,给心暖暖的遐想。

 

天轻阴,阳光偶尔一现。不管怎样寒凉,到底置身春天了。紫荆正开,桃花也艳,樱花含苞,迎春明黄灿烂,一树一树尽情渲染着盎然的春意。有些树很高,我踮起脚尖拍下她好看的样子。


雨后,空气清新湿润。这里那里,随处可见柚子花开,花香如沸,诗句情话就缀在心间唇上,只待你从身旁经过。爱它的娴静柔美,却找不出适合的词汇描摹咏诵,只好站在迎风的花穗下深吸醉人的甜香。耳旁传来鸟的轻啼,扶梯边有人在轻读英语。一只狗与我对视片刻,悄然隐入草丛中,我的目光又被它牵引了去。


走一条小路,只为去邂逅一树刺莓花。儿时的房前屋后,田间地头,到处是它们天真纯朴的微笑。淡淡的芬芳,柔滑的触感,像极了娘亲安稳妥贴的怀抱。靠近你,温暖我。


去杨坑,在青山秀水、鸟语花香的世界里,不触忧伤,不惹喧嚣,寂静欢喜。就在这里,此刻,我把眼睛闭上,还能听到花开,迫不及待地,噼噼啪啪,争先恐后。山林低语,山风萦绕………

 

拱桥下那热闹的街灯不停变换,活泼热烈的七彩颜色,远远地直扑眼帘。几日不见,湖里游弋的蝌蚪又肥胖许多,过了几个傍晚,就遇到蹦跳的青蛙。沿绿柳轻覆的曲径走,乱哄哄的人群,栀子花,编柳环,轻轻一跳,就回到童年的小田埂。


阳光灿烂,走在街上很热。院里的花都开了,那一抹艳丽,想无视地走过也不能。

 

夕照芦苇,那高高的穗子把日子摇啊摇。静静相视,走走停停,可以将心里绵长的话,缓缓说与它们听。有时,景致越美,越是悲怆。


这世上美好之物皆是情深,从秋末到初春,开也情深,落也情深。


风吹过来一片叶子,它是秋天灿烂的影子。叶子说一切顺其自然,落在哪里都要随遇而安。是啊,多简单的随遇而安,我们都要顺其自然。

无事,随便走走。青葱蔓草中,看见一群牵牛花。留个影吧,在这个秋天,在你离开之前。


在屋里关了灯,和着音乐听秋雨潇潇。窗外是远处灯火折射的影像,闪烁迷离地恍如初遇时惊艳的目光。湿漉漉的桂花香,在暗夜里缱绻。岁月更迭,老树也终究留不住一片珍爱的叶子。因为它知道,百年之后,它能留住的只是这些过往的回忆。


要下雪了,去把我的多肉收回室内,才想起远处那盆滴水观音,长久没有特别照料过,除了几叶萎黄,所幸无碍。殷勤时,总隔三差五去看看拔拔杂草浇浇水,瞎忙起,也就忘得干净。如此耐性不足,忘性大,不适合养娇贵的花草。三毛爱对花草讲话,有日夜半,叶片好像回应竟动了一下。草木是有心的吗?我愿意这样相信。


腊月的田野,草木瘦黄,唯新生的蒜苗,一垄一垄,露出浅浅生机。晾晒路边的玉米,落满贪吃的鸡群,人群趋近,也无惧意。前面,一辆三轮车左右观瞧欲转弯,后座上他的女人,笑着打着手势,极温暖的画面。行至村口,来往乡邻皆唤我乳名,远远看见,大姨站在门口等我。

 

晨起,去早市挑了新鲜的蔬菜,胡萝卜、青豆、玉米。然后放上轻音乐在厨房忙活开来。泡了整夜的糯米去水入锅蒸熟,将肉丁煸炒出香味,后加各种五颜六色的食材一同翻炒,最后将蒸熟的糯米饭混合均匀后入葱花。擀皮包烧卖的同时,电饭煲里的红豆红枣汤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无论如何,烹饪都是一个女人表达爱的方式之一,因为味蕾会将爱的味道永久铭记。你想吃一顿充满爱的早餐吗?


这是个适合做面食的季节,室外温度28度,我的掌心38度。洁白的面粉在我手中慢慢发酵,在蒸锅里一点点长胖,空气中弥漫着豆沙包的味道。


路过市场,看到这个用竹篾编的筛子。小时经常看到妈妈用它盛放包好的饺子哨子。太阳一晒,立刻散发出淡淡的竹香,有古朴久远的意味。喜欢一样东西,其实不是东西的本身,而是这样东西带给自己久远的记忆和别样的感觉。


买一盒点心,店员打包时我笑着说,喜欢你们店里的环境,哪天缺人了我来试试吧。旁边长裙的女子走过来,认真的问,愿意来?倒被弄得一愣。大概是老板娘。想了想也认真地回答她,要是你下次再看到我,一定要收留我哈……这熟悉的小城,如果有一天,也真的不是不可以。

每天都亲手做一顿早餐,即使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粽子不是亲手做的,是亲自买的。尝尝自己做的美食,也偶尔尝尝别人的美味,不必事事亲力亲为。烟火日子,张驰有度最好。想来传统节日都与某种美食有关,普通日子里能尝到粽子也是一种快乐。

 

早晨依时而醒,音乐里准备着南瓜饼的馅料,蒸熟,碾碎,加糯米、粘米粉和成团,整型,油煎,熬糖浆,裹芝麻。隔水蒸了一夜的鸭血糙米粥,舀起前再放入青菜末和葱花。切一颗菠萝圣诞树,交错摆放。虽然最后都是被吃进肚子里的,还是想用心准备。不嫌时常,不怕麻烦。一日三餐,有时恭敬,有时随意,酸甜苦辣尽在其中,自在就好。


奶奶带来一把蚕豆,我剥了外皮和银鱼、韭菜同炒。时间充裕又做了紫薯香蕉松饼,少油少糖,有清浅的香。朋友送的海南大芒果,汁多味甜。爬上阳台,三角梅正扬着笑脸,一直在等我起床。石竹在一夜间全部盛开。安妮说的好,一两个灵魂,几片叶子,都可喜悦。

对于茶,我是有些贪心的。说茶的结构是人在草木间,或许这个字本身就蕴含了丰富的内容。草木之于人,是初始的生存环境,是自然温暖的原乡。太平红高山野茶,来自山野特殊的香气,散发浓郁的故土情意,当鼻尖凑近,丝丝甘味在喉咙流连时,确实有说不出的喜欢。喝茶不一定需要真正懂茶,喝的是感觉,品的是心情。原来真正的懂得不是刻意去了解,而是不由自主地接纳,于懵懵懂懂中的融合而情不自禁地喜欢。


早市有香椿,细细切了拌在鸡蛋液里,加入泡发的干银鱼,摊成饼,特别的气息,很多人吃不惯这东西。想来除了肥肉和臭豆腐,我竟没有不吃的东西,大概与早年物质匮乏有关。馋起嘴来,我竟偷吃过猪油上的白糖。想起那日张雷说,人间百味,我什么都想尝一下,甚至猪吃的潲水我也想尝一口。我听了就笑,笑这人率真得可爱,也笑从前的自己,看看,与吃货为伍总是这么不可拒绝的快乐。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越是清淡的菜式,其实越好吃。味道不浓烈,可细细品下来,却有说不出的可口舒适。不像重油重辣的菜品,看上去垂涎欲滴,吃起来狼吞虎咽,可吃完后却又觉得满是失落。可能生活也是一样吧,越是平淡,越是长久。 

人生有很多快乐是自足的。当一个人的心足够敏感时,道旁的野果,青草的芳香,露珠的晶莹,湛蓝的天空,以及穿透秋叶而撒落满地的晨曦,都会让你心旷神怡,甚至就连草地上一些不起眼的小花和落叶也能让你惊艳、心喜……


世间有因果,最快的就是孩子和父母的这场循环。我们对孩子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给予的肯定赞赏和鼓励,我们呈现的内心力量,很快会通过孩子反射到自己这里。我们用过的任性、软弱、愤怒也是,也会很快抵达我们。

 

任何时候都可以开始做自己想做的事,希望不是因为年龄或其他东西束缚自己。年华最不该是界限,除非你自己拿去为难自己。我们需要些小规划,但是意料之外也总会不期而遇。与其强求事尽人意,倒不如顺其自然,宽人慰己。当然不是听天由命,而是要你听从心的方向。

渐渐地开始明白,有些东西是无力改变的。当夕阳撒向地面,一缕阳光温柔地印在裙角时,久违的感动又复苏了。是的,有什么比自己活得明快、坦然、轻松更重要呢?


应该是经历一些人和事后,让我领教且真正的懂得了沉默的力量,亲密的弊端,距离的优点,界限的重要。以及不轻易寄希望和依赖于他人,掏心掏肺去轻信。还有,适时给自己一盆冷水,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透过表象,看清真实……

 

去一个地方旅行,一定要看当地的古老建筑,吃当地人做的菜,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如果有心,可以去逛逛当地的菜市场,总有你未吃过未见过的植物与风物。你会了解在你的世界之外,别人怎样的生活。

 

朋友总是说,你很闲吧?其实时间都是挤出来的。下班路上,半天休息,小憩,随手拈来,稍稍用心,柔软的时光便与你不期而遇:听歌,写字,拍照,便可随心所欲。某一天,这朝花夕拾的只言片语,自会告诉你,没有辜负好时光…

 · end · 

图片摄制:幽篁、京丽、善新、王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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