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节终于到了,但不知为啥,不但高兴不起来,而且心里有时很烦躁,甚至愿意到单位值班,一个人静静。也许是年岁大了,怕时间流逝的过快吧!
这不像我们小的时候,大概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时的我们都还是孩子,渴望着过年,渴望着放寒假,和小伙伴们到处疯跑,碰槌、玩洋火枪、摔炮、滑冰车、甩冰猴儿(陀螺)……还有就是那时的我们,可能因为平日生活里物资匮乏、少吃鱼肉的缘故吧,很是渴望过年,因为过年了,父母会给作一身新衣服穿,现在还依稀记得每年春节前夕,母亲都会为我们全家一人缝一双千层底的棉布鞋,好像需要用米面熬浆糊,然后一层层涂在每一片鞋底上,再将涂好的n层鞋底压在一起,用粗棉线缝结实,放在大柜上备干。至于过年的吃,则更是吸引人了,最期盼的就是大年三十中午,父亲往往是在灶膛里添好木柴,噼噼啪啪的声响中,大铁锅里的炖大肉放出诱人的色泽和香味,还有三十晚上的包饺子,去长辈家里串门收获的各色糖果……
但记忆中有一段印象深刻的居然是去外村串门。
那时没有私家车,自行车也是奢侈品,但每年每家每户都备有牲口和一辆大车,主要是生产用:种地、拉梨、播种、收获……到了冬天,过年的时候,马车或者牛车因为农闲,则变成了交通工具。春节出门串亲戚,自然就用的上了。
在我的印象里,乘马车串亲戚有两次。一次是去曹庄子公社尹庄子村,记得我们小的时候每年父母都带我们去那里一个姑姑家拜年。有一年赶上下大雪,冷得厉害,出门前,父亲就在马车上铺上厚厚的一层麦秸子,然后将我们平日盖的两床被子放在车上,我和哥哥蜷缩在里面,听着我家老牛吭哧吭哧的声音,真是难捱。十几里路程,到了姑姑家的时候,往往都冻得手脚发麻,好一阵才缓过劲来。吃上一顿饭,唠唠家常,一般下午快要黑天的时候,再从亲戚家返回来,还要折腾一次。车上也往往装了不少亲戚家给的粉条、大豆、红薯等。
说到红薯,就想起另一次串亲戚,没下雪,也是乘马车。好像是去大相各庄的张庞各庄村。村子里的大队长当年在八里桥东面农场看稻田地时,和父亲有过交往,成为朋友,每年就互有来往。这一年,我好像已经上初中了。父亲的朋友家,在屋顶上晾了好多红薯,几天前的雪化后,红薯都冻上了冰碴子,但吃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久久令人难忘。自然,回家的时候,我们的车上多了两三袋的红薯干。
如今,近40年的光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些亲戚中的长者是否还健在,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过年乘马车串门的场景,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我们的精神追求很容易得到满足; 而今,我们生活在物质丰富的社会里,反倒丢掉了许多不该丢掉的东西,我们的精神生活却总是感觉那么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怀念过年,坐马车串亲戚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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