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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课|和我一起读《罪与罚》,好吗?

 王天神 2018-09-18

是今年春假的时候,我跟外滩教育联系,说我本来想做一门从写作角度看《包法利夫人》的精读课的,但现在能不能先改成《罪与罚》,外滩君当然是答应了,但我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有着很多的顾虑,和很多人的设想一样:现在的学生这么忙,升学的压力,要考这个要考那个,要夏令营,要上兴趣班,要英语,要奥数,《罪与罚》这么厚,而且难度比较高,这门精读课在市场上能找到听众吗?

 


昨天早晨一醒就接到阿台的微信call,躺在床上和他聊了很久,他说他在看俄国作家扎米亚金的《我们》,然后说没有他预想的好看。我说,这是正常的,俄国文学比较啰嗦,又长,它们不从文字本身给你提供愉悦。

 

阿台说,你别说长,我读高中的时候,《静静的顿河》上下本,我都是一口气看完的,当时觉得很好看。

 

我说,小学高年级到高中,正是每个人读书的黄金时刻。

 

和阿台聊完,我忽然想,“现在的学生这么忙,要学这个要学那个”,这句话,我读书的时候也听到,“高考压力这么大,应付考试都来不及,哪有这么多闲工夫?”然而,回忆往昔,就是越忙的时候,压力越大的时候,我们越渴望阅读课外书。因为在那个时候,我们都在摸索自我,摸索自我有很多懵懵懂懂的路径,从我们的家长身上隐约感受到自己希望成为或希望避免成为的模样,从同伴身上感受到自己的不同(虽然在那个阶段,“不同”会加深我们的痛苦),从对校园外的大社会凤毛鳞爪的观察中感受到内心的骚动和不安。但是回过头来,我们还是被圈在校园里,必须按照学校的要求完成任务,甚至必须要听从家长的经验来规划人生,可是我们每个人心里的火焰炽热地烧灼着——这是我想要的人生吗?

 

是在这样的时候,我们开始思考这些大问题:人生,自我,历史文明,人类的未来,人性,各个时代的思潮,成功的定义,宗教信仰,当然还有爱情,我们甚至整日和伙伴交谈,因为我们都渴望知晓盘踞在我们脑海中疑惑的解答,这也是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我们中的很多人会饥渴地阅读,虽然阅读不能给我们答案,但是给我们提供思索这些问题的角度——好像登山一般,爬到精疲力竭,快要放弃,准备就在半山腰安营扎寨或者打退堂鼓的时候,这位多年前的智者伸出手拉了你一把,或者从后面推了你一下,然后你似乎又有力量往上爬了,当然,爬仍然要你自己爬。


 

这其实最初脱胎于我在世外任教时的IB中文课堂,《罪与罚》是第一部分翻译文学的篇目。说来惭愧,我最初读《罪与罚》是为了备课, 我的学生都知道,初读时我不喜欢这部作品,和阿台一样,我无法找到作者给我提供的任何美的愉悦。然而,变化出现在教学之后,第一,我要想着我怎么引导学生和我一起阅读这部我第一次读下来并不喜欢的书?甚至怎么引导或许也不喜欢这本书的他们读出这本书的乐趣?这个过程对我的意义非比寻常,一是我有了对于欧美文学史的新发现,二是对于教学引导方式有了新的领会,三是当我和学生打开自我后,能够从我们初读不喜欢的作品中学到更多的东西——每个人真正的成长不是在他习以为常的传统,观念或者思想里,而恰恰是那些和他相异的,甚至相斥的东西促使他改变。


第二,也是世外的学生感染了我,不少学生非常喜欢这本书,他们深入挖掘,探索陀思妥耶夫斯基思考的大问题背后的历史背景,不仅是他们感兴趣的这些问题我也感兴趣,更是年轻的他们对于未来的好奇,对于这些人类共有困惑的关心,让我对文学充满信心,也更感到这份事业的庄重——中学生,比我们这些已经成年的,或多或少用功利思想去看待他们的老师或家长纯粹得多。

 

执着于上《罪与罚》,也是在美国之后更体察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伟大,我在接受外滩君的访问时说了,19世纪陀氏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对的,每个人都固执己见,结果人与人之间不仅各自为阵,无法沟通,而且陷入漫长的相互开战。这不就是我们今天这个时代吗?比起一些反乌托邦的小说,我不认为某个作家做出了对未来的准确预言就是真正出色的作家,而更在乎这个作家如何思考。

 

这个话我以前说过,我念书的时候背作家的生平,都是,某某,20世纪伟大的作家,思想家。而今,作家很少再是思想家,而我个人的执着在于,作家仍然要有成为思想家的决心,仍然要去思考大问题,而这也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伟大。

 


至于我曾经反感的《罪与罚》没有提供给我美的愉悦,我在美国也有了更多的反思,一,作家有责任愉悦读者吗?“愉悦”这个词本身就有问题;二,刨除这一点,这个作品有“美”吗?答案是有的,是过去的我对“美”的定义太狭隘。而在这几讲中,我会以写作者的角度带大家去看到这种“美”。

 

最后几句不得不说的话:

 

这一年来,有很多人私下问我如何写作?他们或许会被我看似冷冰冰的回答伤到,我的回答永远是,写作的老师是阅读,而且是精读,是找到一位你信赖的老师领着你,用他/她看作品的眼光打开你的视野。读什么?读最好的作品,读最难的作品。现今不知那些朋友在哪里?我想说,如果信赖我,我们一起读一读《罪与罚》试试,你们就知道我话里具体的意思了。

 

另外,在世外的时候就是,我的课程并不专为中学生订制,这话的意思是,我不会因为学生的年纪降低作品理解的难度,不然他们学不到超越他们年龄的东西,但是我能够保证,我的课,中学生完全能够听懂。事实上,去年的中文课,小到小学生,大到学生的家长,都听得津津有味,所以,如果你是成年读者,你担心这个课程是为学生量身打造的,并非如此。

 

写这些,当然是为自己打广告,也是为自己鼓把劲儿。我很欣赏王安忆老师说的:“我要的是天真,不是抹杀复杂性的幼稚。”这也是我坚持讲《罪与罚》的原因。而对于中学生,我在接受外滩君的采访时说到这一点:


把陀思妥耶夫斯基思考问题的方式给他,等他再长个几岁,回过来,他会想起这个东西,那个时候他会真正读懂,也会感激你的。

 

就说这些吧。我把这看成是一趟文学之旅,特别感谢外滩君对我这个理想主义者的支持,虽然面对《罪与罚》外滩君在精准的市场定位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是,我吆喝着,向着对各种大问题感到迷茫的青少年,向着渴望了解俄国文学究竟好在哪里的文学爱好者,向着亟需知晓阅读要如何滋养写作的写作爱好者,欢迎你们加入这趟旅程,我从来都有这个信心,这趟旅行不会让你们失望。但前提也是,我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罪与罚》里做的一样,我的主要目的绝非“愉悦”旅客,我们实际上是在登山,我们一同阅读一同思索,我在适时的地方拉你们一把,不让你们迷路,每一步,我都会指一指,或近处,或远处——看,当我们爬上来以后,这里的风景多“美”啊,当然,这里的“美”,也是一种博大的美,是值得人终身铭记的“美”。

 

点击原文链接可以看到这门课具体的课程说明。目前,外滩教育课尚有这门课凑团价的名额,欲报从速!

 

感谢,无论是来这张通告前看热闹的,还是帮忙吆喝的,或是跃跃欲试要加入旅程的,我都感谢你们,而我先行登船,等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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