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是个好东西。 暗黑君从小在农村长大,对猪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感情。 每年立秋之后,总要吃一次猪头的。暗黑君小时瘦弱,夏天更是苦夏,所以立秋之后吃猪头补一补。 农村人过年,总要买上一两个,猪耳朵、猪口条(舌头)、猪脸,都能单独作为一盘菜上桌。 猪头肉切作三四厘米见方的(切小了,就会被视为小家子气),俗称“方肉”,弄上一碟蒜泥,与远来宾客同享,吃着过瘾又实惠。 小时候,常常看父亲收拾猪头。父亲用斧子将猪头一劈两半,冲洗干净,放入滚开的锅中用大火煮。 然后我就守候在锅旁,美美地闻着慢慢透出来的香气。等煮熟了,父亲切上一块,用煎饼卷了递给我。 一口咬下去,热乎乎的猪头肉在唇齿之间翻滚,满嘴都是喷香的肉汁,美美地咽下去。那时觉得,人间美味莫过于此。
工作以后,采购猪头、收拾猪头的活计就由暗黑君来做了。原本看起来简单的活,真正做起来着实不容易。 就拿劈猪头来说吧,用力小了不行,劈的位置不对也不行。刚开始的时候摆弄不好,惹得心头火起,就想乱劈一气,剁它个稀巴烂。 看来收拾个小小的猪头,也不是那么简单,需要庖丁解牛的本事。 后来逐渐摸着点门道,要把猪头翻过来,从它下巴肉褶子正中间往上,找准位置狠狠一斧劈下去,劈入骨缝中间,往下就好说了。 有时手艺好时,可以不伤及猪脑子,将猪脑完整的挖出来,另外做汤,也是一种美味。 硕大的猪头,猪脑却不大,一个猪脑大约三五百克的样子。怪不得形容一个人蠢笨,就会说他猪头猪脑,果然形象得很。
过年串门的时候,有时也送猪头,一个五六十块,十个也就五六百块。自行车把上挂两个肉乎乎的猪头,送亲戚倍有面子。 近几年,买回家猪头,准备像往常一样收拾收拾,父亲有时就说:不用弄了,放在那,过年串门给你小姨家送去。 原来,生活条件逐渐好了,大家不再像以前那样爱吃猪头肉了。过年请客的时候,有时切了一盘,都酒足饭饱了也未见动过一筷。 主人殷勤劝客,皆纷纷摇头,有的还拍拍肚子:吃不了,吃不了,无福享受。 年后串门送给亲戚,也不怎么受待见了,接过来往院内随手一放。往年,总会听到跟街坊说,这是谁谁谁送来的大猪头。 再后来,索性过年不买猪头了。 有时,回想起以前吃猪头的情形,偶尔馋了就买个回来做了吃。吃上一两块,都叹惜着:唉,不是那个味道了。 是呀,原来觉得美味的东西,现在都是肥胖、“三高”症的罪魁祸首,正确的生活习惯就是远离它,抛弃它,不要不舍得。 那些吃猪头上瘾的,奉劝一句,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珍爱生命,远离猪头。 其实,天下万事万物莫不如此,不适合的东西迟早就会被淘汰。 那记忆里所谓的美好,也可能是错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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