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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不无道理(老子解蔽) 李怀乾参悟《老子》十数年心得!

 鹿文康金 2018-09-19




 

不无道理(老子解蔽)

续接上文:


希言自然。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日。孰为此?天地弗能久有,于人乎?故,从事而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同于德者,道亦德之;同于失者,道亦失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今译】


人们很少去描述自然而然的存在,这也是很自然的,因为一方面大道自然本身是不言的,另一方面大道任运自然是难以用语言表述的,我们只能藉由“以有观无”来体悟大道之运化过程。


比如对于道之守中平衡振动显序之“不”,可以通过这些自然现象来理解:“不”之作用于狂风,很少有能连续从天黑刮到天亮的,往往一夜而息;“不”之作用于暴雨,很少有连续下一昼夜的,往往一日而停。那么谁是这些自然现象的主宰操控者呢?天地间所有事物都具有“弗”之自秩序机能发挥矫正作用,而使天地能够长久存在,何况作为天地自然组成部分的人,也自然不能逃避得了这种自秩序机能的矫正作用!


正因如此,顺承“道”的行为和存在,其行为和存在本身就是合同于“道”的;顺承“道”的行为和存在就是“德”,这种“德”就是合同于宇宙本体的行为和存在“德”的;悖逆宇宙本体存在秩序之“道”的行为和存在就是“失”,这种“失”就是合同于悖逆于宇宙本体的行为和存在的“失”的。合同于“德”的行为和存在,“道”也会以其“德”助益之;合同于“失”的行为和存在,“道”也会以其“失”而惩罚之。所以,相信宇宙本体存在的秩序之“不”会发挥振动平衡调节作用就足够了,有“不”发挥着振动平衡调节作用,是可以确信道不会辜负于人的。


【解蔽】


本章阐述的是“道”与“德”、“失”的关系。道与德、失的关系,尤其是道与失的关系很少有人去关注、思考和描述,所以是“希言自然”的。之所以很少有人关注、思考和描述这个问题,其原因也在于宇宙本身存在是“自然”的,同时也是“希言”的。


一方面,道本身以及德、失本身都是“听之而弗闻”之“希”的先验和超验存在,难以通过某一具象事物明确、全面地认识和把握;另一方面,正是由于其难以明确全面地认识和把握,就必然难以被清晰地描述出来,这就造成了对其描述之“言”的“希”少。这种现象也是“自然”的,这种“自然”也存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宇宙之“道”存在的“希”是本然的;另一方面,对于宇宙之“道”以及“道”与“德”和“失”的关系的关注、认识、把握和描述的“希”也是自然而然的。


正是由于“希言自然”,老子在此对“道”以及“道”与“德”、“失”的关系做了开创性的阐述。他运用“观象”方式引入飘风和暴雨这两种自然现象,从“具象”开始引导人们展开了一场高级观象思维活动,以“具象”为起点,进行比象、类象、取象、想象、抽象得出万事万物这种表象背后“弗”的平衡矫正功能的存在,进而“析象”将宇宙本体秩序之“道”呈现出来,得出万事万物自性平衡矫正功能背后的宇宙存在显性秩序“不”。


找到了宇宙本体存在秩序之“道”的作用方式,那么阐述其作用过程和作用结果自然就容易了。对于宇宙本体存在秩序“道”、顺承“道”的“德”以及悖逆“道”的“失”三者关系而言。如果在秩序意义上将“道”看成宇宙本体本身,那它就与道同一的;对于与宇宙本体存在秩序之“道”相顺应的行为和事物之“德”,这个“德”所含融的所有行为和事物就必然是与这个“德”相合同的;对于与宇宙本体存在秩序之“道”相悖逆的行为和事物之“失”,这个“失”所含融的所有行为和事物就必然是与这和“失”相合同的。


这里的“道”可以看成是道的秩序和秩序作用下的存在状态,即“道性”;这里的“德”可以看成是“德”所呈现出的性质,即“德性”;这里的“失”可以看成“所表现出来的“失性”。


所以,既然“道”对合同于它的“德”有助益成就作用,那么对于这个“德”所含融的行为和事物也必然是同样发挥其助益成就作用;既然“道”对于悖逆它的“失”有惩罚阻碍作用,那么对于这个“失”所含融的行为和事物也必然同样发挥其惩罚阻碍作用。这里的“德”和“失”是描述与“道”的关系状态而判定的;“德”是与顺承“道”的行为和事物存在状态;“失”是悖逆“道”的行为和事物存在状态。顺承“道”的“德”必定会“得”到“道”的助益而成就,悖逆“道”的“失”必定会“失”去“道”的助益而自食恶果。


就像一个人追随一个完全顺承“道”而呈现出“德性”的人,完全按照其要求做事,那么这种对“德”的追随顺承虽然不是直接对“道”本身的顺承,“道”也必然将其助益成就作用施加于他。这就是“德者,同于德”,前一个“德”是所顺承之“德”,后一个“德”是这种顺承所“得”到之“德”;反之,如果一个人追随一个完全悖逆“道”而呈现出“失性”的无恶不作的恶棍,对其忠心耿耿唯其马首是瞻,那么这种对“失”的追随顺承虽然貌似不是直接对“道”本身的悖逆,“道”也必然将其惩罚阻碍作用施加于他。因为道之于万事万物的作用是“恒”的,不存在远近先后亲疏。这就是“失者,同于失”,前一个“失”是所顺承之“失”,后一个“失”是这种顺承所“失”去的道的助益成就之“失”。也就是说,虽然这种忠诚是合同于这个恶棍的,也不能认定这个追随者就是个好人,也一定是个恶棍。这个追随者也必定会与他追随的恶棍最终受到社会道德和法律的惩罚而“失”去一切。


实际上,本章阐述了振动的连续性和持续性“久”和表现出的矫正功能“弗”。是对上一章“曲则全”宇宙结构态的回应,即持续性(久)的守中螺旋振动所产生“弗”的平衡矫正功能的强弱体现在这个“曲则全”振动过程中。对于这个“曲全”的宇宙结构态,如果整体全息地看待就是“静”的,如果局部地振动平衡地看待就是“动”的。比如对于飘风暴雨等自然现象:从“气候”角度历史地看待,也就是从整体全息的“无”来看待,数百年数千年的气候特征是稳定而平静的,只不过是在生命灵智之“观”下呈现出全息“忽望”的隐“象”而已;而若从“天气”角度局部和短期的“有”来看待,也就是仅从单个振动循环或几个局部循环的一年或数年之“不”来看待,天气是变化无常而剧烈的,表现出强烈的振动之显“象”。


对于秉“道”修行进行生命实践以期达成生命圆融和谐的人来说,相信宇宙本体存在之显性秩序的“不”会发挥振动平衡调节作用,有“不”发挥其自秩序机制之“弗”的矫正作用,就是可以完全确信“道”是不会辜负于他的。正因如此,注重修道的人,完全以“道”为法式就可以趋同于大“道”,就可以得到“道”之神髓;以“德”为做事指导就可以趋同“德”,得到“德”之馈赠;失道失德就会得到失道失德之恶果。


也就是说,与道同化秉道而行之人可以得到道之容纳支持,趋于德行的人可以得到德之畜养庇护,失道失德则终将以失败告终。也就是说,由于道是恒的,所以德与失都是恒的。既然道与德、失都是恒的,那其表现就是“诚”的,人不用怀疑,“信”之即可。总之在“有”的方面,相信道之“不”的作用就够了;执持道之“不”的行为,天地定不会失信辜负于他。上一章“诚全归之”与道,既然“道”的作用是“诚”的,那么人只需要“信”而守之,秉持道之“不”而行事即可,所以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这里阐述的是“不”平衡调节万事万物在时间上的确定性,体现宇宙振动本质的“不”,是无处不在,无处不发挥着作用的。风之迅疾,雨之暴冽,最终都会归于平静,这是自然之“不”发挥作用““弗”的表现,也是道之振动显序在风雨上的体现,是从不正常的振动状态回归到正常的振动状态。


秉道而行是为“德”,悖道而行是为“失”;秉道而行德则“德”,悖道而行失则“失”。道,是宇宙本体存在的秩序,也可姑且看成天地万物的总规律,这个总规律就体现在宇宙的整体全息存在之隐序和部分完整振动存在之显序的统一存在;德,姑且看成是顺承天地万物按这个总规律的行为表现,是与道之秩序相顺承而合同的表现,体现在“不”的运用上,其结果是“得到”助益而“得”;失,姑且看成是悖逆天地万物这个总规律的行为表现,是与道之秩序相悖逆而抵牾的表现,这个体现在“逆”的呈现上,其结果是“失去”助益而得到惩罚阻碍而“失”。


“天地而弗能久有,兄于人乎?”不是对天地之“弗”而久的怀疑,而是对天人相应和谐互动关系的感叹。这种天人关系通过“兄”字描述出来。兄,从口从人(儿),上口为口声,有指令教导义,下为匍匐的人。合起来是人对天祈祷,是“祝”的本字,指物之先生而大者。后引申为尊长义、兄长。“兄于人”是指天予人指导,人主动问祝于天,天道助人,人尊天命等人天互动的综合意义。


对于生命天下而言,行为表现好坏的“德”与“失”不是由人之主观情感的“自我”判断和主动选择的,而是以是否能与道和谐振动的“自性”来判断和自行选择的。秉道而行,要执“不”守“中”,找到“中”并“守中”,这就是有德之形,德者之容。观道,“有”的层面,就是体悟观察道之振动性,道的振动性体现在“不”,故而“观道”即“观不”。同理,观德亦是“观不”。


虽然世间万物之“有”皆因振动而存在,而振动本身的精微表现在人灵性之“观”感受到的就是“灵性”本身,所以说“万物有灵”。可是万物因振动方式的差别,各自呈现出的灵性表象是不同的。所有灵性表象的背后都是“道性”,灵性的澄明程度决定生命灵智之“观”照万物合同于“道性”的程度。对人之生命天下而言,人之不澄明的生命灵智即是“自我”,彻底澄明的生命灵智就是“自性”。“道性”在人的“自我”之“观”下所呈现的“象”,是表象而非本质。


“不”是“有”得以存在和“象”得以呈现的本质原因,所以说所有“自我”所“观”之“象”都是“有象”,所有“有象”都因“不”之振动而存在。“自我”所“观”之“象”都因“自我”之“观”而呈现,且因“观”的不同而呈现不同的“象”,所以说都是假象或幻象,也都不究竟。“无”是事物整体全息隐序存在的本质原因,所以“自性”所“观”之“象”都是“无象”,“自性”所“观”之“象”都因“自性”之“观”而呈现出整体全息的“道性”之唯一“真象”,是圆满究竟的。因此,人若要“观”而得到“真象”,就需要使自身的生命“灵性”澄明而使“自性”得以彰显,就需要抛弃“自我”而达至“自性光明”。


只要参悟到各种灵性现象只不过是“不”振动本质的外化表象,并且都只不过是“自我”观象的“假象”,而非“自性”观象所得的道性“真象”。就可以明白虽然人类的信仰千差万别,信仰天地鬼神皆非究竟,投靠神教皆是走入旁门左道。可见这个“不”有多重要,有“不”必信,信“不”必应,因而德者之所以为德者,信“不”而已!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昆成第廿五


有物昆成,先天地生。繡(xiù)呵缪(mǒu)呵,独立而不亥(hài),可以为天地母。吾未知其名,字之曰道;吾强为之名曰大。大,曰筮(shì)筮,曰远远,曰反。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国。中有四大,而王居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今译】


使万物瞬间生成为“有”的那个存在,是先于时间和空间生成而存在的。它浸透隐秘而清澈寂寥地存在着,独立于一切事物并且以其振动之“不”无所不达,可以作为时空的创生者。我的自性从未曾得知有过对它的描述和称名,就用一个字称它为“道”。我的自性就用另一个字强调它的特性称名为“大”。所谓“大”就是说既滋息不止又隐秘难明,运行不息而又无所不周至;在时空上既能达致无穷远大又能达致无穷近小,可以说大道伸展遥远而又无所不穷极。这就是之显性秩序是处于振动反复的对立统一状态的。所以“道”“大”是指,整体完备的时空系统之天,整体完备的万物系统之地,整体完备的生命灵智系统之王,也是整体完备的身体或地域社会系统之国。


呈现出的这“四大”又是浑然一体的,而生命灵智系统之王是其中一大。作为生命系统的人,是与各大系统密切关联彼此制约和效法的,人与万物系统之地是相互关联和制约的,人应该效法大地系统的运行与地同行;人也与时空系统的天是相互关联和制约的,人应该效法时空的运行并顺天而为;人最根本上还是受到宇宙本体存在秩序(道)制约的,人应该效法道的指归并与道同化。所谓效法,是指对宇宙本体存在秩序之道本有四大的效法。


【解蔽】


本章通过宇宙万物创生、演化和存在方式,来说明“道”的先天性、创始性、浸透性和作用方式,描述了“道”的超时空存在的“恒”。阐述了人如何在各大系统融合的环境中生存。


“有物昆成,先天地生”这句话揭示了宇宙万物的创生方式,宇宙万物是瞬间创生成就的,并且使宇宙万物创生的那个存在是先于宇宙万物而存在的。“有”,乃“存在”之义,在此是“使之有”之义,即使“有”得以有的存在“昆”,字形为“日下之比”,二人日下比肩行走之象。“日”喻“道”,“比”喻“万物”。二人比肩行走,日出立现,说明万物之创生是瞬间完成的,这种创生没有过程也自然无需时间和空间条件。“昆”还有“子嗣”、“众多”、“明”、“同”等义。


“昆”之“子嗣”义喻衍生,“众多”义喻广泛,“明”喻秩序,“同”喻整体全息。“比”以二人喻振动范围边界之“可、非”或“阴、阳”二性。时空形成后万物之“有”才可以存在,因为“有”本身是时空综合体,同时也于时空中存在,有了时空“有物”才有衍生、衍化、进化等含有时空意义的“过程”,才谈得上发展演化。


“繡呵缪呵”是指宇宙创始后的存在状态,可以说宇宙创始的那一刻宇宙本体存在秩序之“道”就同时形成和确定了,并且浸透着宇宙万物也同时浸透于宇宙万物,这种秩序的综合态描述为“繡呵缪呵”。由此我们可以反溯第廿一章“道之物,唯望唯忽。忽呵望呵,中有象呵。望呵忽呵,中有物呵。幽呵鸣呵,中有请吔,其请甚真,其中有信”,是对宇宙昆成之后的道态“繡呵缪呵”的更为详细的描述。廿一章先提出了宇宙存在的“忽望”之象,此章揭示了此象诞生的原因。宇宙昆成之时所形成的秩序成为宇宙万物遵循的“道”,所以说“孔德之容,唯道是从”。


第十五章和第廿章在根本上也是对宇宙创始、存在和演化状态的描摹。这种宇宙创始后的状态之于生命灵智之“观”所成之“象”,在整个观象思维过程中处于逻辑思维之前的那前半段,最初是“繡缪”,接下来是“忽望”,随后是“莫”,最后是“楃”。这个过程实际上是自秩序机制之“弗”作用使然。


“独立而不亥”中的“亥”,从“二”,“二”为古文字“上”,“二”其下二人,一男一女,象乾道成男坤道成女,意指“道”含振动之““中”呈现的“阴阳”性质。“亥”还有“根”、“核”、“收藏万物”等义。所以“独立而不亥”是指“道”作用下的事物是阴阳合一的、根本的、含藏万物的、核心的独立存在。可非是描述“有”得以存在的振动本质“的,“阴阳”师描述振动从“中”呈现出“有”的性质的。


“可以为天地母”,“母”喻“生”之所由,即喻“呈现”,天地万物都是在瞬间“昆成”的宇宙本体秩序“道”之“无”所始,“道”之“有”所“生”,可以参照第一章“无,万物之始也;有,万物之母也”参悟。


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吾未知其名”和“吾强为之名”的“名”是指之生命灵智活动之“观”的成果;用“吾”强调这种“名”不是来自于“自我”之“弄”,而是来自于“自性”之“弗”。所以“名”之的“道”和“大”都是生命灵智的自性对宇宙“观”的结果,因此用“吾”不用“我”。


本章正式提出并阐述了“道”的概念,同时更深入地阐述宇宙本体论和生成论,是从宇宙创始追溯“道”。为何到现在才提出并且要追溯到宇宙创始的源头呢?首先,作为宇宙本体存在秩序的“道”太抽象了,若一开始就提出来,人们即成的生命“自我”意识会马上将其曲解而走向偏颇,不如以反复振动之“不”的述说方式,先让人们全面理解“可非、有无、道名”这三组“两者同出,异名同谓。


玄之的概念,阐述了体现万事万物振动特性之“不”的运行方式,衍生出“守中”原则,给出以有观无体解大道的法门。至此,完整的宇宙本体存在模型已经构建起来,然后才提出“道”的概念,这一切一切的综合就接近于“道”了。经过如此“曲则全”式的阐述,“道”这个极度抽象的概念就不容易被片面曲解了。这就像戏剧中的主角出场先有过门一样,反复铺陈千呼万唤始出来。


其次,宇宙本体存在秩序是在宇宙创始的那一刻就得以确定的,并且宇宙瞬间生成的“昆成”和体现了宇宙存在“繡呵缪呵”的道貌也一直不断在万物中微型地发生着,也就是说“昆成”和“繡呵缪呵”一直是宇宙万物在重复回放宇宙初创的状态。当生命“自性”彰显,这种宇宙的本原状态就会更鲜明地体现出来。


这样的阐述方式,也正是以宇宙本有的存在方式阐述宇宙本有的存在秩序。这种述说方式也体现了“不”平衡调节的振动特点,反复振动本身就必定喻示出“中”振动效能输出之枢机所在,因为反复振动必然会有定域范围的“可-非”,“中”必然呈现于可非之间。先通过之前反复举例阐述道之表现的各个角度侧面,立体、全面、细致地描摹“道”方方面面的特征,逐步给人形成初步整体全息的模糊印象,最后再给出其清晰而明确概念定义,这种方式如第十五章所述是“浊而静之,徐清。女以重之,徐生”。


这种类似归纳法和概率论的方式灵动而自然地导出了宇宙本体之“道”的真谛。此阐述方式与老子所述的“道貌”是一致的,“可-非”反复振动本身,会自然地喻示出“中”之所在,进而“可-中-非”就完整呈现出来,然后凝结为“不”,“不”就是描述“道”之“有”的。这种阐述方式与《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不一样,一上来就提出道的概念,然后解释道的方方面面。


“道”从宇宙本体来说就是“有物昆成,先天地生。繡呵缪呵,独立而不亥,可以为天地母”,这个存在混然而无名,在天地未生之前就存在,它寂静无声,寥廓无形,流行周遍,浸透无遗。从整体上说,它是一个独立的整体全息的隐序存在状态;从部分来看,它是“有”之部分完整振动的显序存在状态。它永远存在而不变,循环流遍宇宙万物而不停,浸透万物而无遗,是天地万物产生所依赖的根源。“道”是天地之主万物之母,天地万物包括人类生命就是道之子孙。


道,是对宇宙终极本体“玄”存在秩序的称名,虽然从客观上无法进行具体形象的描述,但却可以生命灵智“观”感它的存在和存在方式。宇宙终极实体“玄”是“道体”,其秩序表现为“道性”;生命灵智终极实体是“自体”,其秩序表现为“自性”。这就关系到人类自性,以人类之“自性”光明观照则宇宙万物之“道性”得以澄明。正因人自性本具足道性,可以观照万物而影响万物,所以人才可称其为系统性的“大”,生命自性的系统完整性被称为“王”


“大”指宇宙存在秩序之道的系统完备性,“大”不是指体量的大、数量多,而是指系统完备性和全息性。若不具备系统完备性和全息性,那只能是“多”、“杂”和“残”而不能称其为“大”。“道”是个浑然天成整体完备全息的“大”系统存在,它的“无”之“有”中包含着“大”时空系统、“大”物质系统、“大”生命灵智系统,以及各科领域内能够自成“大”体系的方方面面,也就是说“大”是用以形容系统完备性和全息性的专用词。可以参照第十一章有无的利用关系参悟这个道理。


“大,曰筮筮,曰远远,曰反”这句话描述了“大”的系统完备性和全息性各个方面的状态“筮筮”、“远远”、“反”。


“筮”,从竹从巫。“竹”为竹条,代表草木,“巫”表占卜者,因此,“筮”乃用草木预测之义。商朝流行占卜,卜具为龟甲兽骨;周朝流行蓍筮,筮具为草木,有草筮、枚(木)筮、竹筮、蓍筮,“占卜”和“草筮”合成“卜筮”。《广韵》曰“龟曰卜,蓍曰筮。巫咸作筮。筮,决也;《说文》曰“筮,易卦用蓍也”;《左传·僖四年》卜人曰:筮短龟长,不如从长。注曰: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龟象筮数,故象长数短。疏曰:象者,物初生之形。数者,物滋息之状。凡物皆先有形象,乃有滋息,是数从象生也。龟以本象金、木、水、火、土之兆以示人,故为长。


筮以末数七八九六之策以示人,故为短。又筮之画卦,从下而始,故以下为内,上为外。凡筮者,先为其内,後为其外,内卦为己身,外卦为他人。《易》系辞上传曰“法象莫大乎天地;变通莫大乎四时;悬象莫大乎日月;崇高莫大乎富贵;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莫大乎圣人;探赜(zé)索隐,钩深致远,以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wěi)者,莫大乎蓍龟。是故天生神物,圣人执之;天地变化,圣人效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易有四象,所以示也。系辞焉,所以告也。定之以吉凶,所以断也”。由此可见“筮”是指“大”的系统完备全息性的隐秘性和规律性,“筮筮”就是指隐秘性与规律性一体的状态特征。


“远远”是指“道”之秩序作用在时空意义上的“大”,一是时间上的长远,二是空间上的广远。即“道”是无时、无处、无物不发挥作用的含摄时空又超越时空的存在。


“反”是指守中振动所呈现的螺旋往复振动状态,因此“反”有“返”和“复”之义。就地球来说,地球是一个大循环螺旋振动体,地球本身和地球上的一切都在无限循环,生而灭,灭而生,这样就不难解释各个文明的出现与灭亡是自身振动的体现。无,是这个世界本来的整体全息存在,为万物之始;有,是万物之母,有生于无。世间万物,何止地球,每一个万物都是自成系统,无限循环。从无到有,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在做周而复始的无限循环。万物无论如何循环,最终都归于原始的“无”之隐序,即所谓的万物归宗。“无”是恒定的,永恒的;“有”是振动变化的,恒生的。正因为“道”是超时空的,才能够“恒”。


生生灭灭似乎是各种人类文明的宿命,可是“道”由于是超时空存在,所以道是“恒”的。人类社会如果存在完全秉持宇宙大道本质的文明体系,这种文明就必然是接近于整体全息之“无”隐序和振动之“不”的显序状态的,这样的文明就是道统文明,这样的文明就不会灭。未来的人类文明要想不灭并发扬光大,必定会走向以灵性文明为特征的道统文明。


 “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国。中有四大,而王居一焉”中的“天”是指人类生存的时空;“地”是指人类生存其中的物质系统,主要是指地球以及地球与其他星体共同组成的物质系统和时空系统环境;“王”是指自性这个生命灵智系统;“国”是指人之肉身和灵智一体的生命系统。也就是说,“天”对应人之自性生命之“王”,“地”对应人之肉体生命之“国”。


这句话表明,从人类本位角度看,“道”这个大存在秩序包含四大完备的秩序系统,人是这四大系统中的一份子,因为人是所有生灵中最具完整灵性系统的,所以才可以称其“大”。从人类本位看,人的生命灵智的自性这个大系统是沟通天地万物的“王”,之所以说“大王”而不说“大人”,是因为“王”是描述了人的生命“自性”作用是“一贯三”的,是依赖于其它几个大系统才能够存在;人首先受到大地这个大环境的制约,并受到所在地方小环境的限制;人其次要受到大天这个大时间的制约,并受到每天这个小时间的限制;人再次还会在大道这个总法则的制约下,并受到具体事物具体法则之小法则约束;人最后才能根据自身所处天地的具体情况和自己感悟到具体的道,在自己所处的领域内自由地生活自由地参悟。


老子在提出“四大”后又特别强调“中有四大,而王居一焉”,并且特别阐述“人”这个生命灵智系统在“四大”系统中的地位以及与其他系统的关系“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由此可见,老子绝不是仅仅将人类看成大道自然的绝对被动的微不足道的部分而心生无力无奈感的犬儒主义者,强调和重视人类的自主能动性,将“人”作为四大之一,与天地并立。可见老子对人的重视和期许,也是老子对人这种生命存在的赞美、讴歌和深沉的爱。爱之深,期之殷。老子提醒人类明悟大道,遵道而行,与大道和谐共振,才无愧“大人”之称号。


作为四大之一的人最容易修道悟道,所以人应认识到自己作为四大之一是多么幸运,应该珍惜而非浑浑噩噩地浪费掉了生而为人这宝贵的修行成就的难得凭资而成为自己生命天下“王”,故道书有言曰“人身难得今已得,大道难明今已明。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


未完待续,明日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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