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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治能解读清代经方大家舒驰远六经定法,让你如拨云见日然于心中

 青竹绿常在 2018-09-21

六经定法,可以说是舒氏的一大创见。他把仲景《伤寒论》的奥旨和繁杂变化的万千症状,以及治疗上的万千应变,科学地逻辑归纳为六大法则,使《伤寒论》这一经典巨著的精神内涵如朗日当空,万里澄明,从而使问津伤寒者免于望洋兴叹。

王治能解读清代经方大家舒驰远六经定法,让你如拨云见日然于心中

初学入门者读完《伤寒论》,如再读到舒氏的六经定法,如拨云见日,卑仲景之学术精髓则豁然于心中。

医者临床之际,不管症状如何错综复杂,万千变化,举手茫然,如能六经定法印记于心,自能执简驭繁,把握机杼,按而施治,治无不应。正如舒氏所说,凡病总不外乎六经,以六经之法按而治之,无不立应。

六经形证是指在阴阳这两大总纲的统摄之下,治病必须首辨阴阳。舒氏强调病有阴阳之辨,不得其法,无从分认。因此,他又以临证所见之阴证、阳证,各用十六字诀以概括之,以使医者不至于临证时阴阳莫辨。

舒氏的这一苦心孤旨为后世医者树立了路标,不至于步入迷津、茫然无措。 舒氏的伤寒集注的最大特点就是深入浅出地阐发了仲景的重阳思想。由于他学识渊博,重视临床实践,所以得出一条道理,脾肾之阳是人赖以生存的根本,有阳则生,无阳则死,存阳、护阳、救阳竟成舒氏一大特色。他是当时继喻嘉言之后唯一重阳大家,对后世扶阳学说的兴起和发展产生了重大的影响。他不愧为具有时代意义的理论家和临床家。

六经定法,尽管舒氏做到了条理分明,纲举目张,虽有利于涉足《伤寒论》的初学者记诵,使之更快地掌握《伤寒论》基本精神,又能使临床医者作为准绳,不至于开口动手便错。但其中难免有刻板和教条之处,学者必须灵活客观地对待,方不至于削足适履。

这里就六经定法中的有关内容,结合自身的临床体会,谈一点肤浅的看法。

关于桂枝汤证和麻黄汤证,后世注家普遍解为:桂枝汤证必具自汗出、恶风、脉浮缓,是为太阳表虚证;麻黄汤证必具壮热无汗、恶寒、脉浮紧,是为太阳表实证;而大青龙汤证为伤寒表实而涉及阳明经证。并进一步认为,中风表虚证为风伤太阳之表而由于在表的正气抗邪力弱所致,所以必须用攻中带补的桂枝汤主之;伤寒表实证是因寒伤太阳之表,而在表的正气抗邪力量较强所致,所以用辛温之麻黄汤主之。

此解似较风伤卫、寒伤营为优。至于头身疼痛、发热恶寒、不汗出而烦躁的所谓风寒两伤营卫证,笔者认为应是太阳在经之邪内犯阳明之经所致,主用大青龙汤,可兼解两经之邪。

舒氏说若非烦躁,石膏不可用,非壮热无汗,麻黄不可用。

笔者验之于临床,人之初感风寒,表气被郁,里阳必然奋起抗邪,欲驱邪外出,只要里阳不虚,邪正相争,未有不烦躁的。当风寒犯表时只有表证,未见烦躁,说明正阳抗邪力弱。如见烦躁,未有口渴饮冷、恶热等症,而在麻桂剂中加用石膏,如似助纣为虐,可致使外邪内陷三阴,后患莫测。此时之烦躁如确属阳明经热,或者可用,不过此种情况临床中殊属少见,而因于表寒郁遏,正气有力抗争的情况是较为普遍的。笔者每逢此证,非但不用石膏,反而加入附子以助里阳驱邪外解,见效甚速。

至于非壮热无汗,麻黄不可用,也未必尽然。临床屡见有风寒束表的,大多里阳虚馁,不足以抗邪,自无壮热,甚至无热,此时不用辛温重剂扶正祛邪,更有何法?麻黄、桂枝应不在禁用之列。

笔者认为此时如能在扶阳补气药中加入适量的麻桂,有助于引邪外散,效果更为理想。 邪传太阳之腑,口渴而小便不利,法主五苓散,舒氏认为:小便不利,气化不行,病在气分,不可用猪苓血分之药,当以桔梗易之。并认为太阳腑证有蓄尿与蓄热二端,蓄尿者倍肉桂,蓄热者倍滑石,其理由是:如蓄尿过多,膀胱满甚而用五苓散,愈从下利,其胀愈加,而窍愈塞,尿愈不得出,当用砂、蔻、半夏、肉桂、桔梗、生姜等宣畅中上二焦,而后使膀胱气化转运而尿得出。如此提壶揭盖之法,确实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笔者屡效法如此,无不效验。

至于蓄热者用滑石,临床殊属少见,滑石为滑利之品,有伤下元,笔者很少用及。 阳明病的经证、腑证,均是阳盛热结的证候。随着阳热入里的浅深层次,舒氏辨析最细,特别是对于三承气汤的区别应用,更为详尽,不能说不是理到极致,令人信服。

但笔者认为,在当今临床上根本遇不到阳明证,换句话说,真正的阳明证在今天的现实中很难见到。

或许这种阳热亢盛的病是有的,可病家惊慌,普遍认为西医退热快,以求速效。真正的阳明病对于西医应该是一大擅长,根本轮不到中医来治疗,这可能是中医现今看不到阳明热结证的一大原因吧。

少阳病,舒氏认为如但见头痛在侧,耳聋喜呕,不欲食,胸胁满,往来寒热,为少阳经证,用小柴胡汤,宜减黄芩,只有在出现口苦、咽干、目眩时,才确认为邪已入少阳之腑,才可应用。可见舒氏在任用苦寒时,特别小心慎重。

太阴之证为三阴之始,太阴脾肺都属阴脏,体阴而用阳,脾为湿土,肺为清金,但必须依赖于脾阳的温运,肺金才能宣畅,升降不窒;如脾阳失其温煦之职,则必致阴盛阳衰的太阴寒湿困阻,诸如胸满而吐,食不下,时腹自痛,自利不渴,以及痰饮肆逆的证候。

关于太阴的手足自温,有的注家认为是太阴兼太阳表证,笔者认为不妥。病入太阴,脾阳虽弱,但虚寒未甚,尚能温养四肢;随着病情的深入,内传少阴厥阴,虚寒进一步加重,虚阳未还达于四肢则出现四肢厥冷。此处太阴的手足自温是相对于四肢厥逆而言,仲景在太阴篇中突出手足自温,意在区分三阴虚寒的浅深层次。

舒氏对于太阴虚寒证,主张在理中汤的基础上加入砂仁、半夏,确实是经验所得,笔者屡验之于临床,确能提高温养脾肺之功效,比单用理中效果更为可靠。

以下是舒氏关于太阴痰饮病诸般证治论述,也颇具匠心。如胸膈不开,饮食无味而兼咳嗽,他认为是留饮为患,治当健脾涤饮,方用黄芪、白术、砂仁、白蔻、半夏、干姜。

笔者认为,此为治本之道,法虽善,但似觉痰饮留踞胸中,首先不宜于芪术之壅滞,应早用麻、细、桂枝、附子等以通阳祛寒,合砂、半、姜、蔻以散逆涤饮。如此理路,应该在情理之中。 由胃而下走肠间,沥沥有声,微痛作泄者,舒氏名曰水饮,即于前药内加附桂。从来患水饮病者,脾肾阳虚是其前提,前方加入附桂则其温阳之力大增,确属对应之法,舒氏在这一点上是有定见的,从不忽略。 若由胃而上走胸膈,咳逆倚息短气不得卧者,

名为支饮。他即于前方中加故纸、益智,更用斩关丸,以下痰自愈。

笔者临床中未曾试用过斩关丸,不得妄持异议,不过临床所见咳喘病,似乎总觉得芪术可用,但必配用小青龙汤或麻附细辛汤则更趋全面,舍此恐难尽善。 若由胃而旁流入胁,咳引刺痛者,名曰悬饮。舒氏用前方内加芫花、草果,搜出肋缝之痰则愈。舒氏如此之见堪称独到,但笔者认为,芫花为逐水峻药,有伤元气,不若易之麻黄、细辛,以助辛温散寒涤饮之力,且又稳妥,验之于临床疗效不逊。

若由胃而溢出四肢,痹软酸痛者,名曰溢饮。舒氏仍于前方内加虎骨、威灵仙,在手更加姜黄,在足更加附子。

对于水饮溢于四肢之溢饮,无不由于阳虚脾阳失运,寒饮浸淫四肢所致,舒氏虽未偏离温阳健脾、散寒涤饮之法,但虎骨、灵仙、姜黄似未有麻、桂、细辛等来得合算。虎骨药贵还难求真货,灵仙、姜黄温散之力总不及麻、桂、细辛、附子。无须商榷,诸般寒饮痹阻之证,舍此不足为法。

笔者诊治四饮之证,每崇舒氏之法,治无不应,可见法理不虚。 舒氏在阐述着痹、行痹时认为二者为火旺阴亏、热结经隧,法宜清热润燥,方用人参、竹沥、生地、阿胶、天冬、玉竹。笔者认为,本病如是火旺阴亏,热结经隧,除有赤热肿痛、手不可近外,必兼有恶热、口渴饮冷、舌赤无苔、脉数等症,前方可以一用,但只能暂服,不可久用。但凭外证赤热肿痛不足以说明火旺阴亏,大凡着痹、行痹,总不离乎痰湿阻滞,痰湿本为阴邪,浸淫经络,里阳被郁,郁而化热,外见关节红肿热痛,但其底面仍是脾阳不运,土从湿化,而用滋阴润燥一法总不相宜。

笔者每遇此证,寒凉滋腻之品从不敢一试,尝用麻、桂、辛、姜、附、芪、术,大队助阳健脾方中加入石膏一味,以解标热,疗效确切。况且我们在临床所见痹证,因于寒湿总为多见,郁而化热而成热痹者有之。针对此症,后世医家设四妙汤、虎潜丸之类,以对应之,其实只有暂效,无法根治。所谓热痹,其实是虚中挟实,寒多热少,病机较为复杂,即后世的痛风、类风湿这一类免疫系统疾病,一味从热论治实不可取,扶阳健脾应为至当不易之法。

舒氏之见似属偏颇。

黄疸一证,习惯上有阴黄、阳黄两种,舒氏说:“若身目为黄,小便不利,不恶寒者,为阳黄,法宜茵陈五苓散;若腹痛厥逆,身重嗜卧而发黄,为阴黄,法宜茵陈附子汤”。

笔者却认为,无论阴黄或阳黄,病机的重心始终离不开太阴。太阴虚寒,脾土失运,阳不化湿,黄为土色,阳虚湿邪蕴郁日久致土色外露,所谓阳黄、阴黄,其实只不过是体内元阳的多寡问题。不仅脾阳衰乏是其共性,且与少阴肾阳也密切相关,如肾阳旺盛,温煦脾土,则必无湿困太阴、蕴郁发黄之患;反之,如肾阳微,火不生土,脾运失职,湿邪弥留不化,郁久则发为黄疸。阳黄较为轻浅,脾肾之阳尚未大伤,因此较为易治;阴黄大多从阳黄转来,因于失治或误治,病情深重,预后多不良。就从阳黄而论,世医普遍认为属湿热熏蒸所致,从外证看属热多湿少,一派热毒熏蒸之象,但殊不知其底面太阴脾虚依然是病之根本,此时仅据表象用苦寒以清热利湿,不但无功,反而克伐脾阳,每每造成从阳黄转为阴黄,酿成不治。

笔者治疗阳黄之证,多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合茵陈五苓散,一则疏通腠理,使邪从外解,一则扶阳利水,使邪从小便而解,使之表里上下温运流通,阳和四布,病无不解。阴黄之证,病情多为深重,阴盛阳衰,脾土败渍,此时唯有扶阳健脾一法或能回生,舍此别无良法。笔者认为,黄疸病无论阳黄或阴黄,脾土不败才有生机。健运脾土,单纯芪术不足以胜任,必用桂附,且必须早用重用,不要因于有阳热见证而踟蹰,延误病机,以致不救。

在笔者几十年的临床中,这种教训是深刻的。这里笔者反复强调的所谓肝胆病所致之黄疸,湿热始终只看作是标,脾阳虚始终是本,如从肝治、从热治,可以说生机无望,难怪仲景强调“见肝之病,当先实脾”。

可当今医者,只知泻脾而不是实脾,不能不令人感叹。 少阴为人身阴阳水火之根本,为生命之所系,所以说少阴病为生死之关。肾属坎水,中含命火,心属离火,内藏阴血,命火为心火之根,因此少阴以肾为主,肾阳为生命之所系。少阴病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寒邪直中少阴,少阴阴盛阳衰,即舒氏所说外邪协水而动,证见目瞑倦卧,声低息短,少气懒言,身重恶寒,四肢逆冷,腹痛作泄;另一种情况为伤寒郁阳化热,传入少阴,少阴阳盛阴衰,舒氏说是外邪传入,协火而动,证见心烦不眠,肌肤熯躁,神气衰减,小便短而咽中干。

前者舒氏主以附子、干姜、黄芪、白术、半夏、砂仁、故纸、益智,而后则治以黄连、黄芩、白芍、阿胶、鸡子黄,以养阴清热润燥,其理昭然若揭。

但就目前临床所见,少阴病以阴寒证为多,真正用黄连黄芩阿胶鸡子黄汤的阴虚有热之证,确实少之又少,这大概是缘于今人多避热就寒。不知同道是否有此共识。

厥阴为三阴之尽,阴尽则阳生。厥阴肝与心包络虽为多血之脏,但中藏相火,实阴中有阳。正因为厥阴经属阴中有阳之经,所以病至厥阴,既有寒证,又有热证,但以寒热错杂证为多。

舒氏辨析厥阴病的阴证、阳证及阴阳错杂之证,眉目清晰,所立方治颇具匠心,特别是在治疗寒热杂错一证时,在大队辛温扶阳药中只加黄连一味,并只浸取轻清之汁,以除错杂之阳,体现了舒氏在疾病错综复杂和万千变化的情况下,顾护元阳一直是主导思想。

关于纯阳无阴之证,舒氏也从众说,执以寒凉。笔者却认为应从阳中求阴,经云:善补阴者必于阳中求阴,纵偶用寒凉,但绝不应舍弃补气扶阳一面,以达到阳生阴长的效应,即后世有医家提到的用阳化阴。临床中笔者对于阴虚阳热证从不舍弃参附,相反,取效较单纯的寒凉之剂更为显著。在一般人看来,这一思想似乎在很大程度上打乱了中医理论的阵脚和传统教义,实际上通过万千的临床实践证明,这并未离经叛道,恰恰是继承和发展了中医理论,是对《内经》中阴阳互根理论的论述验证。阳生阴长,阳杀阴藏,正是对用阳化阴思想的最好注脚。

有的注家批评舒氏以六经吟百病,笔者不能接受这种看法。天地之间万事万物错综复杂,变化万千,人类认识自然和适应自然以及改造自然必须运用人类自身的智慧,用哲学的观点探索和发现它的规律,要用自然辩证法,执简驭繁。

《内经》就是我们的祖先在与自然和疾病作斗争中逐渐形成的辩证法则,《伤寒论》就是在这一思想的指导下所形成的|最为成熟的临床巨著,不能说舒氏用归纳、分类来破解《伤寒论》主题思想不是一种智慧。舒氏说:“凡病不外乎六经,以六经之法按而治之,无不立应”,其实并没有错。

《伤寒论》所罗列的证候,并非只有伤寒病所独有,纵然后世的病名繁多,如糖尿病、脑梗塞、高血压、肝硬化,等等,在中医典籍中见不到,但表现出的各种不同的症状,都逃不出阴阳的总纲和《伤寒论》中六经病所表现的症状范畴。临证只有在阴阳总纲指导下,按伤寒六经形证辨证施治,才能心有定见,左右逢源,千百年来一直作为中医的涅盘,指导着中医理论与临床实践。

凡病首辨阴阳,阴阳是辨证的总纲,纲举目张。伤寒六经定法是目,辨阴证阳证各十六也是目,这应该说是舒氏的一大创见。

辨阴证阳证各十六字,高度地概括了阴证和阳证不同的证候要点,使医者能在阴阳真伪虚实莫辨的情况下,不至于举手无措,虚实真伪能了然于心,在临床中确实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舒氏举例说明阴证阳证之辨,最宜玩味。 如舌苔干黑,芒刺满口,一般认为是阳热证,其实寒证、热证都有。

如少阴中寒,真阳遭其埋没,不能熏蒸津液,则必具有阴证十六字:目眠踡卧,声低息短,少气懒言,身重恶寒。如因于阳明火旺,则必见有阳证十六字:张目不眠,声音响亮,口臭气粗,身轻恶热。验之于临床,按此识证,绝不致误。 关于昏睡与不眠,前面已经讨论过,这里就不再重复,按此阴阳十六字诀去辨识,自不有失。 咽喉痛者,舒氏说有火有寒,按阴阳证各十字辨识也不会有失。

但笔者前面已经提及,当今临床中所见咽喉病,因于阳热者确实难得一见,因咽喉属少阴经所过之处,因于外感风寒、内犯少阴者最为多见,因少阴虚寒、虚阳上浮也不乏其例。笔者多选用麻附细辛汤、四逆加半夏桔梗汤、潜阳汤等,取得佳效。

打呃一症,舒氏认为同样分虚寒和实火。笔者认为除舒氏所述胃实闭结、阳火上冲的阳热实证,法宜急下存阴,和脾气虚寒、健运无权、气不条达之证,法宜温中散逆法外,还不应忽视因元阳衰竭、肾气发动的呃逆,多为虚损久病至此,病情危笃,有久病逢呃死之说,宜急投大剂补肾壮阳、摄肾纳气之方,如人参四逆汤、来复汤等,或可挽元气欲脱之势。

舒氏之人参、白术、附子、干姜、丁香、白蔻、砂仁、半夏之类,治一般性的虚寒呃逆效果倒还不错,但对虚阳欲脱之证,不若单刀直入来得健捷,或能挽元阳之即倒。

头痛一症,舒氏认为六经皆有头痛,不得妄用川芎、藁本、白芷、细辛之类,当按六经循行部位,分经论治。

如太阳头痛连后脑,当用麻桂;

阳明头痛在前额,主用葛根;

少阳头痛在两侧,当用柴胡;

三阴头痛,大多由于阴盛阳衰,痰湿蔽塞,真阳之气不得上达,阴寒僭犯至高之处,所谓地气加天,法宜温阳散逆涤饮,使阳升而阴降,其痛自已。

舒氏所举之方治,笔者验之于临床,疗效可靠。至于风热头痛,临床中确实很难见到,而偶然见之,亦多实中有虚,为上盛下虚之证,论其治法,应相其虚实,标本兼顾,方不致误。

泄泻一症,病在太阴,宜主理中,舒氏批评世医只知分利,致使元气愈伤,脾阳日败,清阳之气不升而下陷,酿成种种危候,为时纵有高见之士,欲挽危局,亦非易事。

世之泻火滋水,佐金伐木,泻南补北,益西损东,如此治法不乏其例。

舒氏能一针见血,针贬时蔽,可见其良苦用心。

笔者体悟颇深,泄泻一症成因很多,纵然在泄利的同时有诸般阳热证象,但病不离太阴,脾虚始终是根本,于是健脾温中一法应是重中之重。笔者每临此证,宁可误于温补,不可误于寒凉,这是数十年的经验教训,可见舒氏之见是何等的高深,令人仰止。

凡遇留饮,不可以滋其阴,以致阴愈长而阳愈消,脾气愈亏,不能传布水谷之气,所生之血皆为停蓄,上逆而吐,势所必致。故治咳嗽误兼滋阴而酿吐血者恒多,皆由不悟阴阳消长之理。舒氏对留饮如此解读,是何等的中肯,不是阅历有余者,绝不能悟出此理。

此理即阴阳消长之理,观今人治留饮咳嗽,不辨是外感还是内伤,中医仿效西医按气管炎、肺炎处理,苦寒叠进,以冀抗菌消炎,致使不少患者缠绵不愈,甚至终岁不已,脾阳日损,元气渐伤,酿成固疾,吐血者恒多,岂不令人慨叹。在笔者看来,只有熟读舒氏之书,深悟阴阳消长之理,对于留饮者唯有以扶阳、健脾为主,涤饮次之,方为正道,何容置疑。

对于脾约一证,舒氏强调不可发汗,是从火热立论。火旺阴亏,当然不可妄以汗法,徒令津愈伤而热愈炽,药用在滋阴润燥中加大黄、枳实以通下,看来也合情合理。但就临床而言,脾约一证,顾名思义,绝对病关于脾,因于燥热结实者,除非正阳阳明腑热内结以外,几乎不存在。所谓脾约,即大便难下,数日一行,无不由于脾阳不运、肾气衰乏所致。

目前中医治疗本证,不能不说受西医很大影响,多数认为是津枯肠燥所致,药行滋阴润燥、宽肠理气之法,并嘱其多食蜂蜜、寒凉果蔬之类,虽能取快一时,久用则阳愈虚,脾愈败,不仅大便难下,且坠胀日增。

笔者曾治一例缠绵数载的便秘,初时仅只大便三五日一行,便秘难下,经西药治疗无效,改用中药治疗。中医用脾约丸、果导片、当归六黄汤之类,经治数年,更医无数,非但不效,反见加重,大便时小腹肛门坠胀异常,虚坐努责,日夜叫苦不迭。

笔者接诊时,询之曾患过带状疱疹,中医给服一个多月的龙胆泻肝汤,疱疹虽已退尽,但自此大便难下,皮下经络疼痛,日轻夜重,似全身灼烤,烦躁不宁,四肢汗出如淋,倦怠乏力,口干唇裂,但不欲饮。此完全是一种元阳衰乏、阴寒内盛、虚阳浮越之证。

笔者投以四逆理中加黄芪、升麻频服,经治月余,其间略事加减变化,终获痊愈。

可见脾约一证,始终不离太少二阴,温补脾肾之阳为第一大法门,何容不信。

本文摘自王《舒驰远伤寒集注六经定法鉴识》,版权所有归原著作者所有,如有使用不妥请联系小编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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