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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津菁 「非典型90后」 北京师范大学长期土著，因缘巧合于本科学了日语，后又误打误撞在硕士期间闯入了“国际关系”的天地，自此和日本产生了密不可分的“深深情结”。2016年10月至2017年3月，赴日本北海道大学交换留学，度过了一个漫长而又难忘的异国之冬。爱旅行、爱摄影，也爱写写画画，随手拍下的日本风土和随笔记下的所感所想，便成为了这趟留学之旅的最大收获。 你印象中的日本人是什么样子？是跪在榻榻米上彬彬有礼、大鞠其躬的温文尔雅？还是二次元世界里的正太、萝莉、御姐、腹黑？ 其实在这个多元化的社会里，各种各样的日本人都形形色色地存在着——既有等级森严的苛刻，也有细声细语的温柔，当然还有披头散发的杀马特。不过让我印象最深的还是这样三类人。 不怕冷的孩子 日本人穿得少众人皆知，尤其是冬日里光着腿的姑娘，已成为日本街头一道亮丽的风景。其实不仅仅是妹子们穿得少，日本的孩子穿得更少，可谓是年纪越小，穿得越少。
10月的北海道已经下起了雪，一个初冷的早上，我在街上看到一位年轻的日本父亲怀里背着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光着如莲藕一般胖嘟嘟、白花花的小腿和小脚丫，而父亲却穿着暖暖的羽绒服。2月的东京，气温和上海相似，大约0〜10℃，我同大多数的日本中年人一样穿着厚厚的呢子外套，而身旁的小学生们上身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校服外套，下身则是短裤，搭配中筒袜。 据说日本人冬天穿得少是有着深层次的历史和社会原因。古代的日本地瘠民贫，物资缺乏，棉花、布匹都是奢侈品，久而久之日本人便练就了耐寒抗冻的本领。而且许多日本父母认为，冬天给孩子穿得少可以培养他们坚忍不拔的性格。其实我觉得吧，最主要还是因为日本处处有暖风，家里、单位，就连上班途中的公交、地铁、车站里也都有。   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固执地穿上了特意从中国带来的绒裤。看看旁边光着腿的孩子，再瞅瞅里三层外三层的自己，不禁想起广大的中国母亲的殷殷叮嘱：“秋衣扎进秋裤里，秋裤扎进袜子里。”嗯，说到底我还一个是听妈妈话的中国孩子。 “职业型”家庭主妇 在中国，一般带着孩子出门往往全家出动，妈妈推车、爸爸背包、爷爷奶奶当保姆兼保镖。而在日本，常常会看见年轻妈妈独自一人出行，身前的背带里背着小点的娃，右手牵着大点的娃，左手拎着刚买的菜，身后还背着一个特别大的包包，瘦弱的身躯却似乎有着巨大的力气。 其实在日本，很多女性自成年起就从心理上做好了成为家庭主妇的准备，并把它认认真真地当成一份事业来做。这不，最近新出的日剧《逃跑可耻但有用》就因为这一主题火了一把。剧中的女主本科毕业后求职失败，不得已去读了心理学硕士，结果硕士毕业后依然求职困难，最终还被公司辞退。无奈之下，她便与男主签下了契约婚姻，以雇佣方式成为了全职主妇，男主则给她按月结付工资——日本主妇每年工作2199小时，折合年薪304.1万日元，相当于20万元人民币，这比普通的工薪阶层都要高出不少。很多人说这部日剧拍出了婚姻的本质，并为日本的家庭主妇正名，因为家庭主妇也是社会劳动力的一种。 说到这里不禁想起之前看到的一个新闻：东京大学将从2017年开始，向新入学的女生提供每月3万日元（约合人民币2000元）的租房补助，只为吸引更多女生报考，以打破常年不足20%的女生比例。东大作为日本首屈一指的名校，却未能得到更多女生的青睐，究其原因竟是担心嫁不出去——因为她们太聪明、太优秀，令许多男士敬而远之。甚至还有传言说，东大的女生三成结不了婚，三成离婚，剩下的则选择不婚。她们一旦做了家庭主妇，还会被人指责为“浪费国家的钱念书的人”，所以有许多日本主妇宁可隐瞒自己的东大学历。 不禁想起那句“名言”：“娶日本的老婆、住美国的房子、雇中国的厨子，实乃‘人生三大享受’”。只是，每每想到很多日本女人都愿意将家庭主妇作为职业且任劳任怨，心里不免有些心酸，却又有些佩服。 “不老”的老人 北海道大学的图书馆内常常会有很多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或是读书，或是看报，或是像学生们一样影印各种资料，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图书馆内一道独特的风景，让人想起“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 其实在日本很容易就能看出其正面临的老龄化问题，街道上、公车内，五六十岁以上的中老年人占据了大多数，其中更是不乏八九十岁的耄耋老人。据日本外务省统计，截止到2015年，日本人口的平均寿命为83.7岁，居世界第一，其中女性平均寿命86.8岁，男性为80.5岁；而且65岁以上的老年人共计3384万人，占总人口的26.7%；80岁以上老人则有1002万人，约占总人口的7.9%。不过，虽然日本高龄老人数量多，但他们大多独立而自信，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不给别人“添麻烦”，甚至仍然承担着社会工作，分担着社会责任。 在来来往往的公交车内，同中国一样，也挤满了许多老年人。奇怪的是，除了“优先席”外，年轻人几乎不会给老年人让座，老年人更不会主动要求年轻人让座。有一次上学途中，一位拄着拐杖的老爷爷颤颤悠悠地站在我面前，我赶紧给他让座，老人却很不好意思地各种推辞。相互推让了好久，老人才最终坐下来，并带着一脸歉意问需不需要帮我拿包。 据说日本的老人比年轻人有钱有闲，因为他们既不用给要结婚的孩子买房子，也很少照顾孙辈，不似中国老人那般一心扑在子孙身上，他们更注重自己的生活质量。再加上国家的高福利，这里的老人总给人一种“老而不老”的感觉，七八十岁还在开出租、打零工、做手艺的老人不在少数，而且他们大多穿衣考究、妆容精致，有一种历经岁月而从容依旧之感。
想起了日本舍友的奶奶，92岁的老人家依然耳聪目明，腿脚方便，身体健朗，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白的假牙。她独自一人为我们准备了满满一桌的饭菜，饭后又拒绝我们的帮助独自一人洗了所有的碗碟。看着这位高龄的日本奶奶忙忙碌碌的背影，我想，对于中国的老年人而言，长寿或许比从前容易了许多，但如何高质量的长寿却是个值得关注的问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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