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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我十年的妻子死了,我并不难过

 林素素8ra4ezzz 2018-09-25

本文共3011个字,阅读需要5分钟

建议看完后拥抱一下深爱的人

在这个充斥着娱乐精神的时代,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甚至连感情这种本该最值得珍视的东西,我们似乎都没有多少信心,可以断言一定能守护好它。

人是孤独的吗?确实,孤独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孤独地离开。林夕写过一首词,其中有这么一句话:“除非你是我,才可与我常在。”是啊,你也一定体会过这种时刻,除了自己,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分分钟和你合拍,完全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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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孤独,但仍想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灵魂伴侣。ta可以不必完全懂我,只要在许多事情上都能两个人一起哭一起笑就好;ta可以不必时刻知我,只要在人生中的大多数时刻站在我这边就好了。

我们找啊找,经历过无数次相亲,见识过无数个奇葩,谈过几场无疾而终的恋爱,似乎终于等到了那个人。万水千山走过,跨越艰难险阻,甚至我的青春都浪费了大半,但都没关系,只有遇到你就好了,那时候我会看着阳光下你的侧脸,笑着抱怨:你怎么不早一点出现?害我等了这么久。

——多么美好的梦想,不是吗?

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结尾一样,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然后呢?童话故事以这种“完美”的形式收场,戛然而止,多少有些不负责任。身为成年人,你心里其实明白,生活的模样复杂多变,远比童话故事冷峻无情。

为什么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衷娱乐八卦?因为信息时代大多数秘密都无所遁形,各路媒体争先恐后地让我们这些吃瓜群众知道,不管是商界精英、体坛名人、明星富豪,还是所谓的情感导师,在处理感情问题时,他们并没有比我们多聪明,一样狼狈不堪,一样一地鸡毛。

在感情面前,众生平等。

我以为,我们会和其他人不一样

作为导演,你可以不熟悉西川美和。但是作为作家,你一定熟悉她得过的奖项。

作为少见的“跨界王”,在拍出好电影的同时,写出的东西既叫好又卖座。她初次创作小说,即成为日本主流文学界关注的对象,入围“三岛由纪夫文学奖”。

其后,她一边拍电影,一边尝试用文字去展现电影无法表达的东西。短短几年便以《永久的托词》入围了日本大众文学的最高奖项——直木奖,和被认为是“日本平民文学奖中最具影响力与市场价值”的图书奖项——日本书店大奖。

《永久的托词》不是难以看懂的书,作为导演,西川美和的小说也颇具电影画面感。描述了一对夫妻这种至亲至疏的情感关系,探讨了每一个人在漫长的人生中都会遇到的情感困惑。

幸夫和夏子是大学同学,后来夏子辍学之后,两人就没有了联系。但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幸夫大学毕业后去路边一家理发店理发,被在那儿工作的夏子认出,两人才慢慢有了联系。幸夫性格纤细敏感,脆弱自卑,而夏子性格开朗豪爽,直言不讳。两个性格上互补的人慢慢走到了一起。

幸夫有一个虚无缥缈的作家梦,夏子觉得脚踏实地地生活才让人安心。但夏子很支持幸夫这虚无的梦想,并且享受作为幸夫第一读者的乐趣。一开始确实是这样的。

但渐渐的,事情变了。幸夫出名了,笔名叫津村启,因为他不喜欢自己的本名。而夏子,厌倦了第一读者的身份,或者说“津村启的读者”这种身份。看着现实生活中基本没有任何生活自理能力的丈夫,再看看他笔下那些似乎谙熟生活智慧的主人公,一种不真实的虚伪感袭上夏子的心头。

就这样,本来因爱走到一起的两个人,慢慢渐行渐远。他们仍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但日常聊天都成了一种负荷,每每说出的话总是被对方误解,以尴尬收场。

“抱歉。”

“怎么了?”

“拜托你待会儿收拾一下。”

“我正打算收拾呢。”

这是幸夫和夏子最后的对话。

之后夏子突遭车祸身亡。

幸夫赶到现场去料理后事,看着妻子在焚烧炉里尘归尘,土归土。本以为好歹会涌出悲伤的感情,痛苦流涕,但是根本没有,他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但他是名人,对外不得不佯装悲伤。

毕竟已经和妻子没有什么感情了嘛,他当然哭不出来。以后自己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了!

——但如果生活真的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不爱了,在失去后会好过些吗?

失去妻子后,幸夫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笼罩着。不是悲伤,不是后悔,像毒虫一样钻心得难受,但根本捕捉不到它。

他没有再去找情人,他知道这种情绪无法从情人处得到排解。

因为受害者追悼会,幸夫结识了在同一场事故中失去女主人的大宫一家人。尽管在此之前夏子和大宫雪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因为这一次事故,夏子和大宫雪同一天丧生。幸夫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了大宫一家。

一天,他偶然看到大宫夫妇在事发前的手机聊天记录,夫妻间平淡却温馨的互动令他怅然若失。

回家后,他翻出夏子的手机,试图找回曾经的温存。遍寻无获后,他在草稿箱里看到一条未发送的信息:“已经不爱了,一点都不爱了。”

这是什么?

妻子想说的是这个吗?而且已经说出来了?不,写出来了?写出来,然后呢?不,妻子这不是什么都没做吗?可是,这太过分了。妻子这样说,不,这样写出来,倒是直接说啊!为什么没说呢?本来打算说的吗?幸夫无从知晓。亲近如妻子,幸夫却很难抱之以信任。

生活怎么会放过你?管你是名人还是普通人,管你有什么难以排解的情绪,管你想问却问不着,你都得给我继续活着。

感谢生命中出现的你,让我成为现在的自己

我们说着爱别人,但其实爱的是自己。爱自己的眼光独特,爱自己的想法被人理解,爱自己付出的真情,爱自己的光荣与伟大。

我们以为不爱后就可以轻轻松松地逃走,但人和人之间的牵绊原来这么强大,强大到ta会在你接下来的生活中如鬼如魅,如影随形。生活中的一切物件、空气中的一切味道,都在提醒你,ta来过,ta走了。

人生就好像一片荒漠,单枪匹马好难走下去。不管爱与不爱,只要相逢了,就会在生命中留下痕迹,这痕迹不会被轻易抹去,午夜梦回,可以如蜜糖般甜醒你,也可能如利刃般戳得你刺痛。

任何一段关系,归根结底都是和“自我”的关系。“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会决定我将遇到什么样的人,被安放在什么样的关系里。如果“自我”如故事前半段的幸夫般,几十年都没有任何成长,自私、自大、自卑、自怜,即便遇到可以拯救自己的天使,人生幸得一段好运,这好运也断不会持久。

因为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从长远来说是一种平衡关系,付出和回报一定要守恒才稳定,一味付出或一味得到,情感的天平终会压垮一个人,而同时也会让另一个人在高处摇摇欲坠。

过于自私,就会认为不需要他人也可自给自足,便更谈不上去爱他人了。但没有一个自私的人可以自给自足,他们产生那种幻觉,只是因为爱他们的人爱得了无痕迹,让他们感觉不到那份重担。当爱因外力突然被抽离后,自私的人可能才能知道,爱有多宝贵,爱自己的人有多宝贵。

幸夫用虚妄和自大伪装起脆弱渺小的自己,以为能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因为不会爱,所以不敢爱,贪图享受,一味索取,不愿付出,懒于付出。但故事里的他是幸运的,遇到了大宫一家人。同样丧妻但性情直爽、不加掩饰的阳一,还有充满童真的两个小朋友,给幸夫展示出爱的另一种可能,也激发出了他沉寂已久或者说根本没被激活过的能力——爱。

“在该爱的时候倦怠,为此将会付出不小的代价。但又不能因此用爱别人来代替。”这是主人公幸夫走过这段艰难的岁月后,在给妻子的信中写的一句话。

或许在最后的最后,幸夫会得到些什么,会失去些什么。生活的变故无处不在,可能是遗憾的擦肩而过,可能是一次失败的感情挫折,也可能是逃不开的生离死别,它不会放过“渣男”幸夫,残忍的是,也不会放过用心对待生活的人。

但好在一段段与他人产生的联系,必然在我们的生活中留下烙印,塑造成现在的自己。如果真有那么突如其来的一天,我们可以选择带着那些爱,或恨,整理好心情后,好好地活下去。正如西川美和所说:

“毁灭之后的废墟里,某些事物被毁掉了,同时新的东西也生长了出来。”

(本文图片来自《永远的托词》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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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的托词》

[日]西川美和著

连子心 译

妻子死了,他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但就连像他那样差劲的人,居然也能拯救某个人吗?津村启的妻子突遭车祸身亡,对妻子已没什么感情的他,对外不得不佯装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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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版权归新经典公司所有

图片来自网络/本期编辑: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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