珐琅彩、粉彩的光谱分析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国学者对清代釉上彩的主要品种进行彩料的光谱分析,所得的结果如下表。张福康根据这个光谱分析,在《中国传统低温釉和釉上彩》一文中,谈及我国明清釉上彩、粉彩的主要特性和区别,有以下几点[1]:
1、我国明、清时期的釉上彩和我国历代低温色釉有着不少相似之处。在着色元素方面,历代低温色釉限于铁、铜、钴、锰四种,而康熙以前的釉上彩也限于这四种。在化学组成方面,低温色釉属于PbO—SiO2 二元系统或 PbO—SiO2 –Al2O3三元系统,而++釉上彩则在此基础上又作了些调整,使之成为 PbO—SiO2 –K2O三元系统。氧化钾是为了改进色调和适应釉上彩某些工艺上的需要而加入的,但加入量不多,在景德镇都以硝的形式引入。氧化钾在中国传统釉彩中的大量使用最早可追溯到宋代观台窑的孔雀绿,后来在山西的法华器和山东的玻璃窑也有使用。我国传统釉上彩是在古代低温色釉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2、珐琅彩在化学组成上和中国传统釉上彩差别很大:(1)珐琅彩中含有硼,它的基质是铅硼玻璃,而在中国的彩料中,无论五彩或粉彩都不含硼。中国传统釉上彩的基质是含有少量氧化钾的铅玻璃。(2)珐琅彩中含有砷,而中国传统釉上彩或釉下彩料中,除康熙以后的粉彩都不含砷。(3)珐琅彩中的黄彩属于锑黄,粉彩中的黄彩亦为锑黄,而在康熙以前,不论五彩的黄彩或低温色釉中的黄彩都属铁黄。(4)珐琅彩中的胭脂红属于金红,金红在康熙以前没有见过。以上情况说明,珐琅彩与粉彩在化学组成上有着一定的内在联系,而与五彩则差别较大[2]。 我国清代釉上彩的光谱定性分析[3]
笔者基本同意他关于中国明清釉上彩以及部分粉彩珐琅彩的论断,但由于表3-1中对我国清代釉上彩的光谱定性分析所采用的标本尤其是珐琅彩所采用的标本有限,不足以支持清代珐琅彩及粉彩的整体认识。 一、就张氏采用的分析标本从表3—1中有四种:它们分别为清康熙五彩、康熙青花五彩、康熙珐琅彩、雍正粉彩。其中康熙三种,雍正一种,其缺失如下清代珐琅彩及粉彩标本: 因而,上表只能说明康熙珐琅彩,而不能说明雍正及其后的珐琅彩,而自雍正之后瓷胎画珐琅的风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包括图案、装饰风格及使用颜料,由于进口颜料、聘国外技师的困难,清廷一定在各方面作了使珐琅彩,从技师到原料都本土化的努力。雍正六年能够自制颜料应该是原料本土化的一个结果,使技师与原料本土化的努力则开始于康熙试烧瓷胎画珐琅之时。在颜料及技师都本土化之后的标本,上海硅所的清瓷光谱分析则没有涉及,笔者认为:假如上海硅所清瓷光谱分析对雍正乾隆的珐琅彩及康熙的粉彩都进行分析,一定会进一步发现,从而,对于清代珐琅彩瓷及粉彩的认证会更加全面和符合实际。因而,笔者期待我国硅酸盐学者能够再作一次全面的标本检测。 二,笔者同意“珐琅彩与粉彩在化学组成上有着一定的内在联系,而与五彩则差别较大”[4]的论断。但笔者认为,雍正以后瓷胎画珐琅除色地之外,又融入了景德镇更多的陶瓷釉上彩的成果,其中仍有五彩的东西。除此之外,珐琅彩与粉彩还有更多的内容有待揭示:即康熙晚期的瓷胎画珐琅均仿自铜胎画珐琅,无论是颜料、工艺、图案和装饰图式风格,而铜胎画珐琅则在工艺上借鉴西方画珐琅的技术,画面则是传统的景泰蓝图式,显示了清廷对外来工艺的借用,并不是毫无选择的,而是有所意图的一种行为。[5]这时的珐琅彩使用的是西方金属玻璃画珐琅料,上海硅所检测的清康熙珐琅瓷标本即使用进口颜料绘制,如清康熙五彩、蓝彩与珐琅彩蓝彩主要着色元素都为钴,主要熔剂则一为铅,一为铅与硼。另外,一般清康熙五彩及青花五彩都无乳浊剂,而清康熙珐琅彩除黄、绿、黑无乳浊剂外,其蓝、紫、胭脂红、粉红、白彩都含有乳浊剂砷。康熙五彩中的矾红主要着色元素为铁,熔剂为铅,而珐琅彩胭脂红主要着色元素为金,主要熔剂为铅、硼,乳浊剂为砷。值得注意的是,有些颜料仍同国产,如清康熙黑彩与清康熙珐琅彩同,主要着色元素都为铁、铜、锰、钴,主要熔剂为铅。 康熙珐琅彩色料中是以砷为乳浊剂,铅硼为主要熔剂,各种金属氧化物为着色元素。它与传统五彩以铅为熔剂,无乳浊剂的着色元素有较大差别。其原料与铜胎画珐琅料较接近,显示了此时画珐琅原料主要依赖进口,品种有限,尚未与中国传统五彩的釉上系统良好结合,显示其初创时的原始性。而景德镇御厂的康熙珐琅彩仅部分地采用进口珐琅料绘制花卉,其余则以传统五彩颜料混合使用,这部分作品被后人认为是“康熙粉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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