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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

 木遗 2018-09-30

                                  (《文字与道义》节选)

                                       何谓之“朋”?

1《说文解字》所收文字,并无今之“朋”字。

”字之古文“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乃解曰:神鸟也。飞,群鸟从以万数,故以为朋党字。”也。


《说文》何不曰以为“朋”字?而曰以为“朋党”字?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言在“朋党”之义,非在“朋”义。

秦篆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而之古文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转作“朋”字。《说文》诸“朋”旁字,皆作“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

如倗、棚、輣、弸、崩、绷等皆从


王国维(《观堂集林》卷三)据出土周器考订“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为“朋”字。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又分“珏、賏”二字,小玉小贝串也。

《说文》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二玉相合为一珏。段注:左传正义曰,瑴,仓颉篇作珏。“朋”义远矣。

如此,则珏者,瑴者,又与小玉小贝串饰之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义何干?

《说文》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賏:颈饰也。小贝串饰于颈也。乌茎切。仅此。是古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即今“ying字也。

若为“朋”义,其读音差别也太甚。

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卣》有“赐贝卅寽”文字,可见贝不但为“賏”,还可称谓“寽”。(《殷周金文集成》)


今皆以古之“凤朋”各有其字,若“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古凤字,若“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古“朋”字。

然《说文》于“珏賏”二字,并无解为“朋”义者何?是不闻不见诸古籍文字也。

是许慎时之古籍中已绝难见有以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为“朋”义么?若见,何不收而解言之?当是不见也。


当出许慎之前者例如:

      周礼《地官·大司徒》“五曰联朋友,六曰同衣服”。郑注:同师曰朋,同志曰友。

《易·兑卦》“君子以朋友讲习”。—其传:群也。孔疏:同门曰朋,同志曰友。

《尚书·洛诰》“孺子其朋”。———其传:少子慎其朋党。

《尚书·益稷》“朋淫于家”。言舜子丹朱慢游是好,昼夜为恶也。

《豳风·七月朋酒斯飨”。今只能见“朋酒斯飨”字句,不知其“朋”原为何字。

《逸周书·芮良夫》“惟尔执政朋友小子”。

《论语》有朋自远方来”。曾子曰“与朋友交而不信乎”。子夏曰“与朋友交,言而有信”。

若以上诸书之“朋”字原文,当皆是“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么?“凤”字即作“朋”字么?


2古文之“賏”字今写作“朋”者如:

  ①《易·损卦》“或益之十朋之龟”。十朋者,十龟也。“賏”字,岂曰“朋”?

 《尔雅·释鱼》龟十种。神龟灵龟摄龟宝龟文龟筮龟泽龟水龟火龟。“朋”者?

  若是,则俗曰“狐朋狗友”者,或“龟朋龟友”之变化么?恐怕只是“十賏”而已。


《小雅·菁菁者莪锡我百朋”。“賏”字也。“货币”多美也。

出土诸多周器如《穆公盖》“穆公贝卄賏”之“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师遽盖》“贝十朋”。

其多一、二、三、四、五,十、卄、卅、四十、五十、百等,实皆“賏”字也。


周器《伯康》文字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即“用飨倗友”。按此,古“朋”义字乃为“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即“倗”字。

 《杜伯盨》“于好倗友”。《多友鼎》“用倗用友”。《王孙遗者锺》“及我倗友”。皆作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二字。

《七年趞曹鼎》则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即“用飨倗友”。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义亦近。习:数飞也。

串贝相并也,人手相并也,羽翅相并也。乃相近。古作“朋友”义。《说文》曰“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亦古文友。

如此,古之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即今之“朋友”无疑。为何又作“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

  (诸器引自《殷周金文集成》)


说文》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辅也。仅此解。其依秦篆却作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而非“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为何从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

人凤之合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尚未见于古器文字。“倗”字双月更是後出,去“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义已远。

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乃“賏”字。其并非今之“朋”义字。即如“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也非今之“友”义字。

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被改作“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又改作“倗”字,又改作“朋”。

 A、《亚倗壶》之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图文,《倗兄丁尊》之 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 图文。此担贝也。今释为“倗”字。

  乃即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人与“賏”原始形意也。即落实为古之“朋”字无疑。为何如此是“朋”义?

      其为贝之颈饰形意乎?显然乃挑之担之也。担贝者何义?货币多美也。礼尚往来也。友好也。

  不友好,则不往来,则无礼,则无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也。无“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则只是“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也。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非“朋”义也。

  以往之诸古籍书文编定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之为“朋”字者,皆错伪也。当为“賏”字也。

  (诸器引自《殷周金文集成》)

B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即非“朋”字,乃当“賏”字。“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亦非“倗”字,乃当“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按字义,拟当如此。

  或可为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然,实无此“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二字。此所以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消息後世几断绝也。

  人贝组合于《说文》仅见者,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负:恃也。从人守贝,有所恃也。人有贝,物可购而得也。

  恃:赖也。赖:赢也。赢:有余贾利也。人之多贝,以是自恃自负。俗曰财大气粗。

  段玉裁注“负”字曰:乐记。礼乐偩天地之情。史记。栗姬偩贵。皆作偩。俗字也偩即负字。

  又《淮南子·诠言训》“而辞助”。自偩即自负,自恃也。《说文》无此“偩”字。

  乐记淮南子史记皆早于《说文》者,许慎何不见不收此“偩”字?若後人改古,其据何?

  乐记郑注:偩,犹依象也。是郑玄时则见此字。

 《后汉书·许慎传》“少博学经籍,马融常推敬之,时人为之语曰:五经无双许叔重”。

  可见许慎勤力五经,焉能不见礼记“偩”字?是未之有也。许慎不见,郑玄则见,何耶?

  实因《说文》等字书并诸古籍内容都曾遭不同程度之改篡。不仅此一“偩”字。牵扯多矣。

C、为何许慎解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二字,均不言有关“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之义?当时诸古籍文字消息已绝其迹?

  明明许慎收有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竟不知其有“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已变“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故不知“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为“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

  是汉已讳此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作朋友之义,乃分义别字而变之。

D、是秦去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而改作篆“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然後“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绝迹。当时诸古籍文字一应皆改从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

  地下之物不能改之,後世陆续出土才得见本字。即见“朋”本作“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则问题随之而来。

E、秦为何去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而作“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以秦用“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而定?周已遍用“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秦何独别之?

  此变,实等于另新造一字,其前後绝无本义内涵之延续。且牵涉诸多文字偏旁之变,可谓苦心。

  其主政若李斯赵高等能属意于此而为之么?

 F、秦前之《史籀》文字许慎已收录入《说文》中。而《说文》即无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是《史籀》也无之。

 《说文》序言李斯仓颉篇,赵高爰歴篇,胡母敬博学篇等皆依《史籀》出。或颇省改”。

  若诸多出土周器皆有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不假,则《史籀》何以无?其不为先秦之物也。两者必有是有非。

  王国维以史籀为春秋战国间秦人所作,唐兰以史籀为战国之周元王时期。当皆非矣。

  若言《史籀》残不全,而李赵胡诸篇竟皆不能得一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么?亦或省改之?

  或是《史籀》秦前即已残么?亦或是至许慎时诸篇乃残?

  若传先秦刻《石鼓文》七百余字,也无得一划之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消息。而出土周之铜器却多有,何耶?

  此诸事物间,必有是非间变也。(此暂不作探究)


3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即是“朋”字,则“有朋自远方来”当为“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自远方来”也。远方货币来者,礼至也。

 何者?人贤而远礼来也,是以乐也。远礼者何?贤者,得受君之聘礼也。

(若《礼记·曲礼》之“来学”而不“往教”。来学则必礼至,如斯为礼。往教则无以成礼也。)


《礼记·坊记》子云礼之先币帛也”。《论语·阳货》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礼物也。

  其币者,亦玉者也。其玉币者即“珏”也,玉之前币皆用贝,是造字始于“贝”义也。

       学而有成至贤,然後才能有访贤之礼聘来也。言学之意义致用天下,非言学而又转言朋友也。

  若孟子所言古贤者,非去见君,而是君礼来。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自远方来”礼者,义非在“币”也。

  故《礼记·礼器》曰束帛加璧,尊德也”。其束帛加璧者,在尊德也。


  ②然,“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自远方来”者,其文字意义,关乎《论语》之开篇。关乎圣道形象会因此而被误解也。

  有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来而乐之,後人岂不以为篇首即谈见钱眼开者也,大失圣贤义。如之何?遂改其字。

  但,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之“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并未变作“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不知当时诸古籍中“朋”义字究竟改作何字?“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

  总之不再是含有货币意思之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亦非後出如今之“朋”字。

  变成“有同道自远方来当乐”之意思,符合世人所能理解之情理。古曰同门同师为朋,同志为友。

  如此,则言其远道而来之求学者乎?或言其同学之由远归来乎?若同学远归,不必如此重言也。

  若远道而来求学者,则必行拜谒之礼,则必有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矣。古礼之必然。


故,即便是同道者远来,则必有礼,礼必玉帛。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是必有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也。

  “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自远方来”,或聘、或来学,其在古本是人至于贤而所坦然当受,所以乐也。更在情理矣。

  当然,孔子所言乐之本义不在玉帛,一在能至于贤,所以礼至也;二在礼者,体现人道秩序明正也。

  後学失纯朴心,以言币即不雅,而巧变其字为“朋”,于是“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字退出。(朋,明之也。)


A、所谓“不亦说乎”其“说”本义当在“释然”,而非“喜悦”。何以喜悦?因解得也。

《说文》说:释也。释:解也。段注:说释即悦怿。《说文》怿:说也。可见“喜悦”由此转来。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之本义应为:学而常实践,不就很多释然了么?

(学之、习之、知之,有成也)

B所谓“不亦樂乎”其“樂”本义在“樂队”引义作“庆贺”类而已。

《说文》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五聲八音總名,象鼓鞞。木虡也虡乃挂鐘鼓之柱类。此本非今之欢乐喜悦义也。

段注引樂記曰:感於物而動,故形於聲。聲相应、故生變。變成方、謂之音。比音而樂之,及干戚羽旄謂之樂。

“及干戚羽旄謂之樂”此“干戚羽旄”是什么?古之樂舞阵仗而已,同今之敲锣打鼓之乐队。

   因感动而声音形体、以干戚羽旄”相和而谓之“樂”。此所以“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造字本象正如木架鼓类也。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樂乎”之本义应为:(学而有成)有聘礼自远方来,不是很值得庆贺么?


C回顾《论语·阳货》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樂云樂云,钟鼓云乎哉?”。

是所谓樂云樂云,钟鼓云乎哉?”乃“樂”之义也不在钟鼓,而在聘来之礼也。

  此为《学而》篇不亦说乎”、“朋来”、“不亦樂乎字句之原本义也。

後世只笼统转曰高兴快乐,讹之也甚。

(按此,原本讲学习,开篇一句才说学习事,接着却转说朋友,合乎说话的逻辑么?)

  若抹去本义,谈文化传承,必诸伪生焉。

宋刻《说文》尚且以唐音作切韵———樂:玉角切。读yue、而非le、———转高兴快乐後,浅人皆以读le为是。


结语古朋友义之字原本有“珏、賏”二象义同是。然却废止不用,也各自分变音义。

而将象义凤鸟多之篆字有朋自远方来———有聘礼来也”,弃鸟象变从月象,转作“倗”字,一并去掉从玉贝礼币之义。

为何用二月来象义作“友”之“朋”字?其它从凤鸟诸字也皆变从“朋”。事关易道巨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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