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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女人不喜欢养狗，她不孤寂，她不需要狗来驱逐孤寂与空虚，也没有那份闲情雅致，也没有那个时间来侍奉这高级的宠物。在她眼里狗没有可爱不可爱之分，也没有可怜不可怜之说，更没有可恨不可恨之念。她知道，有很多“人”和“狗”有关联的词，比如“人模狗样”“狗仗人势”“打狗看主人”还有很多很多。她也知道，有些人和狗一样，有些人连狗都不如。 那年，女人带着女儿回娘家住，还没走近院子，一只大狗就从院门冲出来，朝着她母女俩狂叫。她本能地停住脚步，女儿吓得紧紧拉住她的手。 “死东西，叫什么叫，自己家里人。”女人母亲象骂人一样骂着大黄狗。说也奇怪，狗不叫了，停在那等着女人从身边走过，在女人走过狗身边时，它在女人身边嗅了嗅，然后摇着尾巴跟在女人后面进了院子。 “妈，我们家什么时候养了一只狗啊？”女人问母亲，在记忆中，父母是不曾养过狗的。 “有几个月了，在路边捡的，看着怪可怜，就把它抱回了家。这狗很好的，只要一有生人走近，它就会立即叫几声，吓得别人都不敢从这走过。它总是在我跟前身后转悠，和我做伴。”母亲开心地说。 狗知道女人是自家人，不再叫了，总是静静地坐在地上望着女人和女人的女儿，眼里有好奇，有寻问。女人的女儿第二天就和狗很好了，好得快和狗共碗吃饭了，吃饭时，竟会把小碗端到狗嘴前，问：“你吃不？狗狗，你吃吗？”狗却不动声色地望着她，意思好象是说：不可以这样吃，不可以这样吃。 “玲玲，不可以这样的，狗会把你碗里的饭弄脏的。”女人叫道。 “哦。”玲玲缩回手，马上用手在碗里抓起一个鸡翅，递到狗嘴前，“这样吃，好吗？”狗静静地望了玲玲数秒钟，然后张开嘴巴，轻轻地咬住了鸡翅。“它吃了，它吃了。”玲玲开心地叫着。女人听着声音吓了一跳，女儿的手还抓着鸡翅。 “玲玲，它会咬你的手的，好痛的。”女人说。玲玲赶快把手缩了回来。 狗狗在津津有味的吃着鸡翅。 玲玲再也不敢这样喂饭给狗吃了。但每次吃饭时，狗总是在她身边远远地坐着看着玲玲，玲玲会故意把饭菜洒在地上让狗吃。洒完后还要看看女人会不会说她。而此时，女人会笑着告诉母亲。母亲对外孙女是有点溺爱的，也便不作声了。反正，狗也是要给饭它吃的。 玲玲只有三岁。玲玲也许心里想：外婆家真好，能把饭洒在地上让狗吃。 （二） 中午吃过中饭，女人和母亲上街逛，走着走着，一回头竟发现大黄狗跟在身后走着。“你这个‘打包’的东西，跟来做什么？还不回去好好看家。”母亲对着狗说。 狗停住了脚步步，回头，小跑着回去了。 女人望着狗跑回家，说：“它还真听话，叫它回它就回了，它会呆在家看家吗？” “会的。我什么时候回来，它都会在家守着，直到我回来了才出去。”母亲说。 “是吗？有个狗真好，这样出门放心多了。”女人说。 “是啊。我的话它听，你父亲的话它理都不理，有时你父亲很生气。”母亲笑说。 “哈哈，我父亲吃醋了。不过，肯定父亲对它没有你对它好。”女人笑说。“那是，你父亲总是骂它，有时还用脚踢它。”母亲说。 在街上逛了一圈回来，到家一看，狗真的蹲坐在院门口，竖起耳朵，两只眼睛机警地寻视着四周。看到女人和母亲回来了，起身摇了摇尾巴，出去玩了。 “这狗真听话，很忠诚。”女人说。 “是啊，有了它，我出门大门都不用上锁。”母亲笑说。 晚上，乡村的夜，宁静安谥。女人带着女儿早早就甜甜地睡着了。突然，一阵狗叫声此起彼伏由远而近地传来，惊醒了女人。狗声越来越近，竟传到女人家门前了。大黄狗也叫了起来。女人起身看大黄狗。发现它在家里烦急地走来走去，初恋的情人想出去见恋人又不能出去一样发愁。 “怎么这么多狗叫啊，烦死人了。”女人叫道，“外面的狗叫一声，我们这个狗也叫一声。真烦人！” “肯定是东林家的和晓红家的狗来了，那两只狗是公狗，天天晚上来这里叫。”母亲躺在床上说。 “我们家的是母狗啊？”女人问，“可是外面好象不只两只狗，好象有七八只一样。” “只要有一只狗叫，附近的狗都来了，我们这里很多户人家都有狗。”母亲说。 外面的狗越叫越凶了，甚至是在撞着门，想把门撞开了好和母狗幽会。 “妈，让这狗出去吧，怪可怜的，也吵死了。”女人说。女人很想能让这些狗立即安静下来就好，她是一有声音就睡不了觉的。 “不行，出去了会被那几只狗咬死的，它们会打架的。”母亲说。 “唉，公的和公的争母狗，要打架也是公的和公的打，怎么会咬它呢？这狗怎不会‘怜香惜玉’啊？”女人笑说。 “我也不知。有些事就是不合常理，上个月，我们家的狗就受伤了。”母亲说。 也是。有些事就是不合常理，就如人，两个男人争一个女人，结果受伤害的可能是女人，男人想，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好的。但是，母亲这样管着，就能保证这狗不受伤害吗？或许，这狗宁愿受伤害也想出去呢？或许，这样身体受不到伤害，但心里受到了伤害，就如一些人，被人爱着宠着管制着，身体是没有受到外界的伤害，但内心的伤却一日日的增加。女人躺在床上想着一些事听着狗叫，久久不能入睡。而母亲和父亲好象习惯了这狗叫声，不久就睡着了。 女人在娘家住了快两个月，要离开家了。走时，玲玲摆着小手，嘴里说着：狗狗，再见。我会想你的，你会想我吗？ 狗望着玲玲，摇着尾巴，好象在说：我会想你的。然后一直默默地目送着女人离开。 （三） 时隔一年，女人又带着女儿回娘家住。那狗还在，比去年长大了好多，丰满肥厚了很多。它见到女人母女竟一声都没叫，只是亲切地摇着尾巴，在身前身后嗅着，看有没有不同的体味。难道时隔一年，在它的脑海里还有女人母女的体味，它还知道：女人是自家人？ “它是不是要生狗崽了？”女人望着狗那有点下沉的肚子问母亲。 “是啊，可能下个月生吧。你父亲建好了狗窝，让它舒舒服服地生。”母亲说。 狗狗终于要当妈妈了。狗爸爸是哪只公狗不得而知。 女人这次在家住的时间很短，只有半个月，这半个月，玲玲和狗相处得很开心，不过玲玲再也不会把自己的饭碗递到狗嘴前让狗狗吃饭，也不会用手抓着东西让狗吃。离开家时，狗还没有生崽。 不过在家期间，女人总能听到乡亲们在茶余饭后有的津津乐道有的摇头叹息地讲着一件奇事：附近一个村子，有一女人因老公长年累月在外打工不回家，而且在外面还有了其他女人。这女人在家里养了一只大狼狗，女人每天除了和孩子亲就是和狗亲，最终女人把狗当作了他的男人。可是有次，那狗的身体怎样都无法从女人的身体里抽出来，结果女人痛苦地打电话给医院。结果在医生的帮助下才抽出来。那只狗也一命呜呼。那女人羞愧难当，跳河自尽了。那男人也从此更不回家了。可怜那十几岁的儿子，生痛苦，死不舍，整天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女人听了这事后，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在心里想，这女人怎么这么傻，真的寂寞难忍时，也不用找狗啊，村里大把的男人啊！哦，不行不行，如果和其他男人，这是破坏别人家庭，伤害别的女人，说不定还会闹出人命来的。再说，又有几个男人真的是愿意对她好的，只不过是满足生理需要，寻求刺激罢了。世上事，没有不透风的墙，和其他男人，那些风言风语就如无形的剑也会把人杀死。和自家的狗，别人也不知，也不用对谁负责，或是伤害其他人，是吧？只是，万万没想到结果竟然会这样，最终还是出人命收场。唉…… （四） 一年后，女人再次回娘家住，却不见了那只狗，玲玲左一句右一句问：狗狗去哪了？狗狗去哪了？女人心中也有点失落，问母亲狗去哪了。 母亲淡然地说“卖了。” “卖了？为什么要卖？不是养得好好的吗？”女人惊讶了，想当初母亲要收养狗也是看到狗可怜，现在怎么舍得卖掉呢？ “有很多人偷狗去卖，他们很历害，看到狗就扔点东西给狗吃，然后趁狗吃东西时，迅速用袋子往狗身上一套，骑上摩托车就跑了。”母亲伤心地说。 “本来，我还没准备卖它，可是它不知怎么搞的变鬼了，天天跑到鸡窝里吃鸡刚下的蛋，还总是把鸡赶得到处飞。所以我和你父亲商量干脆卖了算了。”母亲说。 “卖了多少钱？”女人问。 “卖了100元，卖给小胖了，他舅子在县里开饭馆。卖100是100，要是给人偷去了，一分钱也没有，白白养了几年。”母亲说。 对于母亲把狗卖了，女人没有什么好说的，父母是善良的，但对于切身利益来说，鸡比狗对父母还是利益更大，何况还可以卖100元。大多人都没有所谓的大善大恶之分，猪狗，本来就是这命运。 只是女人想不通，好好地狗怎会变鬼和母亲过不去，要吃鸡窝里的鸡蛋把鸡追赶得满天飞呢？或许，和一些人一样，受了刺激，受了其他什么东西的影响改变了心性？女人没法深究这个。 只是那些偷狗去卖的人，那些在酒桌上吃狗肉的人，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吃了狗肉又去做什么事呢？ 女人不得而知。 女人回到她所生活的城市后，把母亲卖狗的事说给自己的男人听，男人听后沉思了很久，说“其实，很多人的命运和那狗的命运是一样的。” 女人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她知道：原来男人的同事，出了一点点差错竟被老板给开了。“就仅仅一点点差错，就把十几年忠心耿耿的奉献和所有的功劳全抹掉了，什么也没有，只因为老板现在不再需要他了。”男人自言自语地说。 “其实，很多人就是和狗一个德性。当某人给骨头，肉狗吃时，狗见到某人就会喜笑颜开，点头哈腰，摇头摆尾舔鞋尖，但当某天，此人不愿给骨头，肉或是没有骨头或肉这狗吃时，这狗马上就会怒目圆睁，甚至上前咬两下这人。”女人说，“我们单位就有这样的人！” 人，不能象一些狗一样只知忠心耿耿为主人奉献一切，当主人不再需要时，会找一点小差错，然后一脚踢开的，踢得干干净净。人，也不能和狗一样，好的时候点头哈腰，不好的时候反咬一口。做人，还是要有原则的。 有时，人和狗没多大区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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