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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川西 |《赵仪碑》新世纪的历史发现

 问道轩 2018-10-10

雅安印象 ↑ 诚邀关注

雅安印象,一个有血肉、有体温、有情绪、有细节的雅安人。

本周,我们继续聊聊雅安的汉代文化。哲人说,历史是一种发现。这话确实。过去的时光已经流逝,凭什么说我们有五千年的文明?凭什么说早在旧石器时代雅安便有了先民居住?发现,历史遗物的发现是最好的证据。

我们已经听说过许多发现历史的故事。为了好玩,1879年,一个叫玛利亚的西班牙小姑娘跟着她爸爸到家乡的一处山洞去探险。在一个幽暗的山洞里,小姑娘看见许多大眼睛正狠狠地瞪着她。她惊恐地喊叫起来。喊声召来了她爸爸:原来洞壁上布满了红色、黑色、黄色和暗红色的野牛、野猪和野鹿……人类艺术的源头竟让小姑娘玛利亚找到了。

20年后,1899年,金石学家王懿荣患病。大夫给他开的药里边有一味叫“龙骨”的,引起了他的好奇。“龙骨”其实就是乌龟壳,有什麽好希奇的?常人不知,是它上面的一些划痕引起了王懿荣的注意。在朋友的指引下,王懿荣又专门买了一些“龙骨”回家,细心研究。没想到,“龙骨”上刻画的竟是中国最早的文字:甲骨文。这样的发现在21世纪到来的第一年又出现在了雅安的土地上。

芦山城建挖出了中国第一门

2000年的6月,芦山县城改造。

在姜城遗址一带的地基开挖中,工人们的锄头碰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

石头有点大,施工单位正在考虑如何处置这块硬头:小型爆破还是机器捣碎?而对这一带的开挖一直十分关注着的芦山县文物管理人员听到消息,立即赶赴现场查看,他们晓得,恐怕又是有宝贝要露面了。

自从工程开工,他们的神经就一直紧张着。都晓得,在芦山这座汉文化古城的地下,只要动土,随时都可能出现汉代遗物。三四十年前,这里就有一种说法:老百姓砌猪圈用的都是汉砖。县文管所人员让施工人员小心,再小心,宁愿慢点也不要损坏了“石头”,因为,它可能就是一宝贝呢。

果然,一具造型特殊、体形庞大的石兽出土了,没有脑袋,却长着两个翅膀。与它一起出土的,还有东汉石碑《赵仪碑》和一些刻有“东汉赵仪碑”、“寿千万岁”之类的铭文砖等。

这次发现同样惊动了各方的专家。由原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周科华副研究员领队的四川省考古队及时赶到了芦山。专家们不避酷暑,在雅安市、芦山县文物部门的配合下,对姜城遗址进行了抢救性发掘。

发掘过程中,北京、成都的文物考古专家、学者纷纷来到发掘现场,对此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前国家博物馆馆长、我国著名考古学家余伟超先生两次来到芦山,对这里的发现更是兴致满怀。

据专家们考证,该遗址是东汉末期至三国蜀汉末期间的古城城门遗址。最初露面的那具石兽,很可能是镇守城池的“辟邪”,同时又作了城门阙的柱础。余老说,目前,全国还没有发现明确的汉代城门遗址,因此,芦山的姜城遗址可称得上是中国第一门。

赵仪是谁?

《赵仪碑》又有什么意义?

中国第一门除了有巨兽护卫,还有艺术撑持,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同巨兽一起出土的《赵仪碑》就在巨兽的旁边。不过,它早已被人打碎成了三块,作了打造“第一门”的建筑石料。

赵仪是谁?《赵仪碑》又有什么了不得的意义?这是许多人急切想知道的。而这得先简单地介绍一下芦山这座汉代古城。早在西汉时,雅安、芦山、天全、荥经、汉源一带就有了青衣、严道、徙和牦牛四个县,青衣县就在今天的芦山域所。

四县都属蜀郡,郡太守住在成都。到了东汉第六任皇帝刘祜在位时,按公元记,那是在公元106年-125年期间。牦牛县的一些少数民族叛乱,他们攻破灵关,杀了守官,造反震撼了朝廷。后来叛乱被击败,朝廷亡羊补牢,在青衣设置了蜀郡属国都尉,以加强这一带的强力管理。

这已经是公元122年的事儿了,赵仪便是蜀郡属国的一名都尉。这还不重要,重要的是赵仪做官清正廉洁,为当地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深得民心。赵仪去世后,芦山的官吏和百姓感念他的好处,立了碑记念他。然而,事情反反复复,纪念碑遭到了又一帮叛乱者谢酉、张除的破坏。

公元 208 年11 月 20 日,这时已是献帝建安 13 年了,正担任着芦山长官的张河,会同几个同僚,共同捐资,聘请石工刘盛,重新镌刻了我们如今看到的《赵仪碑》。按碑上的说法,目的是为了给后人树立个榜样,让大家都来做好官。

《赵仪碑》走向楷书的纪念

尽管《赵仪碑》被凿成了三块,但正文字迹保存得相当完好,甚至连字口都十分清楚,犹如刚刻好的一样,从目前全国出土的汉碑来看,绝少有像芦山《赵仪碑》这么完好的。这就是它在全国的地位、它的难得之处了。

据到芦山去看过《赵仪碑》的茶友说,破碎了的三块《赵仪碑》分别为112厘米×53厘米×30厘米;115厘米×50厘米×30厘米和115厘米×53厘米×30厘米;三块碑上都刻有碑文。碑的正面上部两块有铭文,字迹因岁月的磨损而有点模糊,不能断读,但能看出至少经过了三次以上的重复刻文,内容都同记载赵仪有关。最后一次刻有字径约高 12 厘米、宽15厘米的“蜀郡属国”等大字,字体为隶书。

经专家辨认,碑文如下:汉故属国都尉楗为属国赵君讳仪字台公,在官清亮,吏民谟,为立碑颂,遭谢酉张除反,爰傅碑在泥涂。建安十三年十一月廿日,癸酉,试守汉嘉长蜀郡临邛张河字起南,将主簿文坚,主记史邯伍,功曹冄阖,掾史许和、杨便,中部口度邑郭掾、卢馀、王贵等,以家钱雇饭石工刘盛复立,以示后贤。不仅如此。专家还说,《赵仪碑》的书法风格方峻朴直,用笔以方为主,典雅方正,显现了成熟时期隶书的特点。但与好些隶书的一波三折相比,《赵仪碑》又展现出了新的特点,它更多的是具有一种平正无奇、波澜不惊的精神。从章法布局看,横无行,竖有列,字体大小错落,长短不一,长者任其长,扁的任其扁,特别是一些字的缺笔、简写,体现了其率真的品性,给人以自由不拘的跳跃风情,让人感受到了动感中的韵律。

俗话说,水深流急,在《赵仪碑》这种平淡中,我们感受到了一种自由的野味,与那巨兽“辟邪”一起镇守芦山,也正好是相得益彰了。汉代的风貌,汉代芦山人的精神气质,在这里又一次酣畅淋漓地流淌。看过《赵仪碑》的书法家们都这样说,在《赵仪碑》中,我们同时看到了一些楷书的影子,提供了书法由隶书向楷书行进的路碑,算得是我国书法史上的一座里程碑。

(自编:阿怪)

(排发: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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