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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仙境仙姑坛

 胜于闲庭 2018-10-11
  铜鼓有座仙姑岽,山名源于仙姑坛,坛名源于三仙姑。

相传,很早以前,张、何、李三位仙姑云游到铜鼓、宜丰、万载三县交界处的仙姑岽,见山岭险峻,竹林茂密,风景如画,便定居下来,行医布道,拯救黎民。一年,旱魔猖獗,无法栽种,百姓命悬一线。三仙姑立于悬崖峭壁,各舞一条玉带,顿时乌云四起,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石坑山涧中挂起了三道瀑布,终年不息。玉帝得知,责怪三仙姑多管人间事,派天兵天将捉回天庭,囚禁起来。人们为了纪念三位仙姑,便在仙姑岽修建仙姑坛,供奉三位仙姑,常年香火不断,尤其是农历七月初七三仙姑定居的纪念日,铜鼓、宜丰、万载三县的信众云集于此,祭祀仙姑,香火盛极。并叫石坑山涧的瀑布为三仙瀑布。

仙姑坛锦绣如画,既沾了三位仙姑的光,也得益于四位山里汉子,若无四位汉子不凡的眼光和不凡的举动,仙姑坛可能就不是今天这般人间仙境,游人也不可能跋山涉水地来此品茗观景。这是我仙姑坛之游后留下的最深感触。

那天,我们的车子在竹苞松茂的仙姑岽山上左盘右旋约摸半小时,停在了一个小屋场。场边一栋两层楼的名叫“黄金屋”的木屋里出来一位四十左右的汉子,他就是仙姑坛农家乐的老板马运来,热情地将我们领进屋子,招呼我们围坐在一张八仙桌边。片刻,一位小姑娘给我们每个人泡上了一杯热腾腾、香喷喷的客家茶。

我轻轻地抿一口茶,不仅有股浓浓的香味,而且一丝淡淡的甜,甜中带着辣,辣中透着咸,回味无穷。我仔细地看着杯中的茶水,有豆子,有红、白萝卜干,有生姜,有菊花,大概还有盐,否则何以咸?马老板告诉我,这叫客家茶,又叫干子茶,这里一年四季喝这种茶,主要用于驱寒开胃。客人房间都备有此茶。

我知道铜鼓客家人多,可没有想到客家人如此好客,让人产生一种家的感觉。一杯茶下去,只觉心里暖洋洋、甜丝丝的,说不出来的舒坦。

仙姑坛除了黄金屋,还建有许多小木屋,一栋栋“犹抱琵琶半遮面”,半藏半露地蹲在山间树林中。我和朋友选了一栋藏头露尾于翠竹林中的小木屋住下。

小木屋建得颇有特色,屋顶不是盖瓦,而是铺着厚厚的杉树皮;屋壁里外两层,里面一律平平整整的木板,外面却是像补丁一般的边皮边角木料,显得既古朴,又节俭,充分体现了物尽其用的节约理念。

我们放好行李,坐在客厅里,推开窗户,观赏起山间美景。漫山修竹鹅黄,杉松如黛,山花烂漫,红的、紫的是杜鹃,白的是樱桃花和梧桐花,竞相绽放,热烈极了。

突然,一阵山雾从峡谷中飘来,匆匆向山顶飘去,像一块巨大的纱幔,将山岭遮得只剩下一个头颅,满目一幅水墨丹青。片刻,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将纱幔收卷得一干二净,满山遍野又一片空明。不一会,一层薄云似的白雾又从山下飘来,像巨大的羊群,白茫茫地向山上奔去。整个山林像仙女穿上了一件半透明的白纱裙,娇美的身姿若隐若现,充满着朦胧美,使人产生无穷的遐想。当白雾散尽不到一支烟功夫,一块更大的纱幔又从山下舒缓地飞来。我怀疑山下什么地方有架巨大的鼓风机,往山上一阵阵地吹送着烟雾。我看着窗外飘忽不定的山雾和海市蜃楼般的山野,突然觉得自己置身于南天门的琼楼仙阁中,身子都飘飘然地升了起来。

据马老板说,这里的雾很怪,一年四季,唯独冬季没有雾,而山下冬季雾霭弥漫,山上清爽无比;山下浓霜如雪,山上翠绿如茵。

太阳跌下山头,远处山脚下还照着红红的太阳,黄金屋周围的山谷却渐次挂起了夜幕。马老板叫我们用餐,我们沿着石板小道,前往黄金屋。途经一小木房,房上写着“电影《红旗飘飘》拍摄点”几个字。这么一个简陋的房子值得拍电影么?马老板大概看出了我们的疑惑,介绍说,这叫茶亭坳纸棚,是过去纸工们居住处,一九二七年,我党我军的第一面镰刀斧头红旗就是在这里绣出的。绣旗的妇女将旗交给红军后,立即被国民党兵杀害了。顿时,我对这房子肃然起敬,对着房子虔诚地三鞠躬。

就在我转身要走时,忽然从纸棚一角传来“咯咯咯”“戛戛戛”的叫声,随即一只大母鸡带着十几只小鸡悠然走来,边走边啄着草籽或小虫。谈到鸡,马老板说得非常有趣。早几年,老马从山下买来几十只母鸡,养着生蛋。由于鸡是放养的,整天在山上跑,有蛋就生在山上,老马一个鸡蛋也没有捡到。突然,有一天,一只母鸡“咯咯咯”地带着一伙小鸡出现在老马面前。老马顿时明白了,母鸡悄悄地将蛋下到一个隐秘处,等到母鸡开抱时,就将蛋抱成了小鸡。此后,经常有母鸡带小鸡出来觅食,小鸡长大了又和母鸡一样,自己当母亲,带来一伙小鸡。于是,老马自己也不知道山上到底有多少大鸡和小鸡,反正老马种了五亩水稻,除了口粮外,其余的全部喂了鸡。

这才叫真正的土鸡呢!鸡下蛋,蛋孵鸡,不吃半点饲料。不像有的农家乐,从街上买来半大的鸡,自己喂上一两个月谷子,就美其名曰“土鸡”。明天回家时,一定从这里买两只鸡带去,好好地和家人美餐一顿。

晚餐很丰盛,突出了一个“野”字,什么野鸡汤,野芹菜,野山菇,野黄花,野蕨菜,等等。马老板说,你们如果是冬季来,还可以让你们好好地尝尝野核桃,这里一年能采到几千斤野核桃,收入几万元钱。

                                                                               

晚上,我躺在小木屋的床上,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和山影,听着山风轻摇竹林发出的“沙沙”声,像是听着一曲美妙的催眠曲,渐渐进入梦乡。

不知什么时候,我朦朦胧胧地听见几声“咕咕”的叫声,那声音在山谷间回应,显得格外响亮。一会,那声音密集起来,从山上到山下似乎都有,好像连成一条线。那声音有点像青蛙叫,但这里没有水田,何来的青蛙?如果说是鸟叫,那是什么鸟呢?我可从来没有听过这种鸟声。

翌日清晨,我好奇地请教马老板。马老板笑笑说,那是石蛙叫。这里有石蛙?马老板指着黄金屋东边那条名叫石坑沟的深深的山涧说,为了让游客能吃到正宗的石蛙,四年前,他从山下买来两万多元石蛙,全部放在这条五里路长的山涧里,让它们自由繁殖。平时,捉一些放在网里,便于游客随时食用。

“它们不会跑掉么?”

“不会,石蛙喜欢山涧中的泉水,即使上岸也不过几尺远,因为它要考虑到蛇的侵害,一旦看见蛇,它一下就可以跳入水中。”

原来如此。我在心里一边为自己的杞人忧天发笑,一边由衷地佩服马老板的精明。

我早就听说仙姑坛的天上花街很是壮观,绚丽无比,所以才在这里住上一晚,便于第二天去看花街。我听完马老板讲述石蛙以后,草草地用过早点,便带上相机,和许多游客一样,急急地登上前往天上花街的路程。

天上花街在海拔1408的仙姑岽山顶,黄金屋在海拔800处,之间的垂直距离608,可盘旋的山路却有十来里,且是泥沙路,车子无法开,只能步行。尽管如此,天上花街仍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吸引着无数的游客徒步前往。

约摸半小时,一栋三进的筒瓦石墙的建筑出现在眼前,这就是被铜鼓、宜丰、万载三县信众奉为神圣的仙姑坛。仙姑坛始建于明朝,重建于嘉庆十九年,墙体为花岗岩石,第二进为风火垛子墙。虽然未经修缮,但房屋完好,络绎不绝的游人进出其中。墙外布满石头架起的炉灶,灶内留有烟灰和残柴,显然不少人在此野炊过。

不知不觉间,我们来到了仙姑岽山顶,顿觉眼前一亮,渴望已久的人间仙境——天上花街塞满眼帘。眼前山岭逶迤,翩翩起舞。满山遍野的灌木,偶尔立着少许并不高大的乔木。灌木中大部分是杜鹃,矮的一两尺,高的一两米,花色大部分鲜红,间杂着少量紫蓝。一朵朵,一枝枝,一球球,一团团,一簇簇,一片片,如火似焰,燃遍山野,昂奋热烈,撼人心魄。这花街一万多亩,放眼远望,一片红色的海洋,在春风抚摸下,卷起层层红色的波浪。小姑娘们如饥似渴地扑进这花的世界,贪婪地攀折起那一枝枝含苞待放的花蕾;游客们慌忙地举起相机,“咔咔”地照个不停。一个中年汉子,竟然趴在地上,端着相机,精心地拍摄,想必是要拍出一个火的世界。

我虽年近花甲,如此壮观的花街还是首次目睹,心中充满孩子般的欣喜,亢奋鼓满全身每一个细胞,不觉脱口而出:“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何以见此花?”

看完花街,我们赶回黄金屋吃中饭。走在林荫小道上,看着山上那一棵棵婆娑的竹子,如塔的杉树,挺拔的酸枣树,如盖的香樟树,望着那飘飘荡荡游移在山林间的雾霭,想起那灿若明霞的花街,心中满足极了。我对走在身边的马老板说:“怪不得你这里生意跑火,因为你这里景致太好了,简直是人间仙境。”

马老板说,我若没办这个农家乐,这里恐怕就没有这么美了。接下去的讲述,让我对眼前这个客家汉子刮目相看。

马运来是个普通的山里汉子,又是个不普通的山里汉子:他曾多次走出铜鼓这个深山老林的狭小世界,到外面闯荡过,游览过,也品尝过诸多的农家乐,并从中悟出了一条致富路——创办农家乐。他家的责任山正好在黄金屋附近,另外三位村民王吉成、吴振云、张祖仁的责任山恰好连着他的责任山,加起来好几百亩。山高林密,风景秀丽,冬暖夏凉,气候宜人,适宜休闲度假。马运来牵头,于二○○五年集资入股创办仙姑坛农家乐,不走砍竹卖树过日子的老路,开辟经商致富的新路。山上的竹木只长不砍。五年下来,山林日益茂密,景观日益漂亮。老马指着那一棵棵粗大的树木说,一千多元钱一立方的木材,如果没办农家乐,出于生计,树木早就砍光了。

老马不但自己不砍山林,还尽量动员其他村民不砍阔叶林。几年前,他听说进景区的路边那棵高大的银杏树有人出了七百元钱要买走,立即找到树主,付给他七百元钱,硬是将此树留了下来,使游客至今还可以观赏此树。

我不由得对眼前这位客家汉子产生深深的敬意,并在心里默默地说:愿世人都像马运来,使我们的山更青,水更绿,天更蓝,空气更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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