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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历史典故心解（176）  （176）肉袒膝行 【原文】 其后四年，越复伐吴。吴士民罢弊，轻锐尽死于齐、晋。而越大破吴，因而留围之三年。吴师败，越遂复栖吴王于姑苏之山。吴王使公孙雄肉袒膝行而前，请成越王，曰：“孤臣夫差敢布腹心，异日尝得罪于会稽，夫差不敢逆命，得与君王成以归。今君王举玉趾而诛孤臣，孤臣唯命是听，意者亦欲如会稽之赦孤臣之罪乎？”勾践不忍，欲许之。范蠡曰：“会稽之事，天以越赐吴，吴不取；今天以吴赐越，越其可逆天乎？且夫，君王蚤朝晏罢，非为吴邪？谋之二十二年，一旦而弃之，可乎？且夫，天与弗取，反受其咎。伐柯者其则不远，君忘会稽之戹乎？”勾践曰：“吾欲听子言，吾不忍其使者。”范蠡乃鼓进兵，曰：“王已属政于执事，使者去，不者且得罪。”吴使者泣而去。勾践怜之，乃使人谓吴王曰：“吾置王甬东，君百家。”吴王谢曰：“吾老矣，不能事君王！”遂自杀。乃蔽其面，曰：“吾无面以见子胥也！”越王乃葬吴王而诛太宰嚭。 《史记·越王勾践世家》 【大意】 越国军队攻破吴国、杀死吴太子之后的第四年，越国再次征伐吴国，这时的吴国民生凋敝，能打仗的精锐部队都在与齐国、晋国的战争中消耗殆尽。越国没费多大劲儿就打败了吴国，并把吴军围困了三年之久。吴国军队彻底战败，越国军队又把吴王夫差困在了姑苏山上。这时，夫差派使者公孙雄裸露着上身、跪着用膝盖当脚，走到越王勾践面前请求宽恕，他说：“无德无能的夫差冒昧地派我跟您说说心里话，尽管以前曾经在会稽山得罪了您，可是夫差却没有敢违抗您的指示，最后还是跟您讲和，让您归国了。现在您就是抬抬脚趾头也能把我们杀死，我们没有二话可说。可是您有没有就像当初在会稽山放归您那样宽赦我们罪过的意思呢？”勾践实在不忍心就这样杀掉夫差，想答应放了他们，这时范蠡赶忙说：“会稽山这件事，是老天把越国赐给了吴国，可是吴国不要；现在老天把吴国赏赐给了越国，越国难道要逆天意而行吗？再说，越王您每天天刚亮就开始工作，直到很晚才休息，难道不是为了吴国的今天吗？苦心准备了二十二年，眨眼的功夫就放弃了，能这么做吗？再说，假如老天给您的您不要，就一定会受到惩罚。《诗经》说过，砍伐做斧柄的树木，手里的斧柄就是样子，不必向远处寻找。您大概不会忘记会稽山的羞辱吧？”勾践说：“我很想听您的建议，可是我不忍心拒绝那个使者。”于是范蠡就命令部队擂鼓发动攻击，对吴国的使者说：“越王已经把军政大权交给了我，你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就会获罪。”吴国使者就这样掉着眼泪走了。勾践很可怜他，就派人见夫差，说：“我会把你安置在甬东这块地方，给你一百家的采邑。”夫差谢绝说：“我老了，不能服侍越王了。”于是就自杀而死。临死前用袍袖蒙面，说：“我没脸面去见伍子胥呀！”勾践于是安葬了夫差，把佞臣太宰伯嚭杀了。 【心解】 我们选择这段典故，主要是讲完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后吴越战争的结局。作为成语“肉袒膝行”所表达的则是另一个意思。 《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中有“肉袒负荆”的典故，与“肉袒膝行”的意思差不多：前者是廉颇光着膀子，背着一捆荆条，意思是给蔺相如找来了一捆荆条当鞭子，让他鞭笞自己解恨；后者是吴国的使者公孙雄光着脊梁，用膝盖当脚，跪走到越王勾践面前求饶，表示吴王夫差已经没有了昔日国君的尊严。两个典故都是表示最高程度的、最诚挚的赔礼道歉。那么，这两条成语有一个相同的地方，就是负罪者都是“肉袒”，可见在古代，裸露上身是一种人格被侮辱的行为。中华民族有着世代相传的传统，即使是现在，任何由于衣着不当而导致在公众场合过多暴露身体的行为，不仅不雅观，也是对着衣者自己的不尊重。尤其在炎热的夏天，很多女孩衣着暴露过多、赤脚拖鞋，小伙子则敞胸露怀或者干脆赤裸上身满街横逛，如入无人之境，至少表现出没有文化、缺少教养的个人修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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