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岁许的妇人,着手织的黑色毛衣,襟上别一朵小小的白花。
是独自一人前来,在葬礼快要结束的时候。
目光温和柔软,并无太多悲伤。
之后,竟露出浅浅笑容,朝着魂魄已去往天堂的父亲挥挥手。
是在对视的刹那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圆润的脸型,那并未在光阴中老去的秀丽眉目,那温和的眼神……
02
七十岁许的妇人,着手织的黑色毛衣,襟上别一朵小小的白花。 是独自一人前来,在葬礼快要结束的时候。 目光温和柔软,并无太多悲伤。 之后,竟露出浅浅笑容,朝着魂魄已去往天堂的父亲挥挥手。 是在对视的刹那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圆润的脸型,那并未在光阴中老去的秀丽眉目,那温和的眼神…… 02 妇人微微颔首,拍拍我的手背,问父亲走时可好。 我简短叙述了父亲临终前的情形,甚至父亲离开时,似乎还是微笑的。 她亦似微笑,眼中却忽然涌出泪水,喃喃道,去吧去吧,重逢有期。 我送她到外面,她回头说:别太难过,那是每个人的归途,也是新的开始。 只觉这老妇人,无论气质和谈吐,都是如此简洁不俗。 03 我始终疑惑,也想知晓她的身份,以便日后礼尚往来,于是,试探地问她如何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 我心下一动,原来是讣告! 最初父亲说这个话题时,身体尚好。 父亲这样答:总要在形式上和这个世界告别一下吧。 而他,也一定要这样一个小小的形式——这要求又何尝过分? 但来吊唁的人,全是口口相传得到的消息,多数人看报纸时都不会留意那则小小的讣告,她却看到了。 04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记起了父亲老相册中的一张老照片。 年岁太久,那照片已经泛黄,但照片中的人依旧面目清晰,是个梳短发、面容姣好、笑容甜美的年轻女子。 母亲似是微微犹豫片刻,答:“是妈妈以前的同事。” 母亲这样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母亲就微微叹口气;“很远,反正是,回不来的那种远。” 之后关于她的话题再未被提起,而长大后,我亦不再好奇。 05 但,我想错了。 可是为什么一年前母亲去世,这个她口中多年前的同事,却并未来送她最后一程? 一个女人的目光,只有蓄满深情才会那样温和柔软,我亦爱过,分辨得出。 她没有拒绝,说:“他已经不在了,我,不算违背约定。” 三日后,我收拾过悲伤的心情,在离家不过三公里的另一个小区,再次见到她——她不仅不远,和我们,也只是隔着穿城而过的那条河。 她并非母亲的同事,而是和父亲深深相爱过的女子,只因彼此家庭的缘故,他们终究没有能够在一起; 出嫁前,她和父亲见了此生最后一面,约定从此以后不再相见,不去影响彼此的生活。 她说,到时,就在报上发一则讣告吧,就当是最后的情书。 她同父亲分开时,也不过20岁的年纪,从此半个世纪、三公里的距离,咫尺天涯再无彼此的音信,约定的最后的情书,却是讣告。 为,这世上最凄美的一封情书。 来源: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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