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778 梧桐月向松中照 杨柳风来画上行 刘正平/文 “梧桐月向松中照；杨柳风来画上行”是傅山为太原晋祠同乐亭所题的楹联。
“梧桐月”指残月，出自朱淑真 《秋夜》夜久无眠秋气清，烛花频剪欲三更。铺床凉满梧桐月，月在梧桐缺处明。 明亡之后，傅山一度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与彷徨之中，他进行了积极的反清行动，却都以失败而告终。在这种情况下，傅山的义愤之情更加突出。并把这种义愤之情转移到当时的书坛。傅山非常强调“做字先做人”，元代赵孟頫的附逆使傅山即恶其人更恶其书。傅山提出了“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真率毋安排”美学观点，与赵孟頫书法的“熟”、“媚”、“绰约”形成强烈的反差。 “四宁四毋”的本义——自然，“拙”、“丑”、“支离”、“直率”都包含有自然率意、不为法束的意思。但是，这如何与书法所蕴含的规则与法度相辅相成，就是对艺术家最大的挑战。傅山作出了大量的探索，但结果未必就是他所倡导的美学思想。所以说，在书法这个领域，说得到和做得到，是两个概念。另外， “四宁四毋”的观点具有哲学层面的意义，是很抽象的语言表述，对于具象的艺术，很难界定什么是“支离”与“破碎”、“直率”与“草率”。 释文：春草如有意，高云共此心。此联如不是署傅山的名字，还会入哪位方家的法眼？ 作为明朝遗民的傅山，他的艺术观也时时流露出遗民的心态，特别表现在他的书学思想的变化，借反对书法上的“媚”、“奴”、“巧”、“轻滑”等词，曲折地表达了自己的政治观点和人生理想。
但是，政治与文化，技艺与人格，还是分属于不同的层面，犹如道、术、艺处于思维与行为的不同层面。如果把书法这个很大程度属于一种技艺层面的东西无限拔高，就会让人产生错觉，或混淆视听。 傅山说：予极不喜赵子昂，薄其人遂恶其书。近细视之，亦未可厚非，熟媚绰约自是贱态，润秀圆转，尚属正脉，盖自《兰亭》内稍变而至此。与时高下亦由气运，不独文章然也。(《霜红龛书论》) 由于傅山用“四宁四毋”的尺度来衡量赵孟頫，对人们赞美赵孟頫书法的“熟”、“媚”、“绰约”，他认为这是一种贱态。傅山一句“润秀圆转，尚属正脉”，还是高度肯定赵孟頫。又是“贱态”，又是“正脉”，这看似极矛盾，说到底是傅山的遗民意识在作祟，民族气节支配着傅山的审美走向，政治因素左右着傅山的艺术评判标准。 美学理论与书法实践，一个是“术”（哲学）的范畴，一个是“艺”（手艺）的范畴。两者之间，既有联系也有区别。既能产生良性的互动，也可能混淆视听。傅山的言（美学观点）行（书法实践）就非常典型。当下，书家还以“四宁四毋”作为“丑书”的理论依据，就是掩饰自身文化修养的不足。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