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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朋友从家里给我掰了点儿青玉米，煮熟后我在微信上连锅发了个圈，结果一会儿评论就炸了锅，有一大半儿人怀疑我玉米是偷的。我赶紧澄清自己评论了一句“不是偷的是朋友给的”后，有一个还幽幽地评论，“偷的会更好吃”。唉，真是没法儿。 不过话说回来，谁小时候没偷过嘴呢？！我们小时候日子穷，这样的事都干过。比如，偷人家地里的花生啊、玉米啊、红薯啊、甜瓜啊，偷人家院子里的枣儿啊、苹果啊、梨啊、望日莲啊，......我是女孩子比较胆小，一般都是把风，有个风吹草动赶紧跑。作案成功后，几个人躲一堆儿分享胜利果实，洗都不洗在衣服上蹭蹭就吃那叫一个香!现在想起来，当时的这种做贼跟穷可能有关系，但这种“偷”，游戏的性质应该更多一些，更多的是为了体验一份冒险的快乐。说起来，小时候没有挑头儿做过案我真的挺遗憾的。 去年写完《童话》后，突然很想见见这些30多年不见的小学同学。应该也是这个季节吧，好像是个礼拜天，当时跟我有联系的小学同学只有两个，一个是《童话》的男主角刚子，一个是我的闺蜜珍子。那些天正是煤改气改得我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时候，我突然有了逃离地球的想法，本来想去镇里转个弯儿，一打方向盘我就奔了定兴。 我先给刚子打电话，说我想见他们，让他负责请客，我负责联系其他同学。刚子说没问题，他在易县，可以请我们吃铁锅炖大鱼。我就给珍子打电话，跟她说了几个名字，珍子说30多年了同学们都失去了联系，她只有芳子的微信。我一拍方向盘，说赶紧联系芳子，我开车接你们去！珍子过会儿回信儿说，芳子一听小学同学聚会特别激动，让我开快点儿。 我一下心情大好，一路放着迪曲就接她们去了。我先到定兴接了珍子，又在一个路口把芳子接上。芳子在高碑店工作，她老公把她专送了一趟。30年不见，每个人变化都很大，但我们还是一眼把对方认了出来，三个女人一台戏，迪曲是不用放了，我们的快乐的笑声把车顶都掀起来了。 到了易县，刚子的铁锅大鱼也炖好了，说30年不见了喝点吧，我说，喝个屁自己开车呢你自裁吧。两个女同学吃吃笑，说不开车也喝不了。刚子说，我得喝点，今儿高兴不是？！好家伙，30多年不见了！......我们一边吃着香香的大鱼，一边互相询问彼此这30年的情况，一边说着还有联系的其他同学的近况。特别感慨，说实话，我们真的都老了，都奔五了，刚子的儿子都结婚了，都当老公公了，哈哈，但这30年感觉仿佛根本就没把我们分开过。 我那天吃饭时破天荒的话少，听着他们热火朝天地说，只是俩眼来回不住地胡抡，只感觉眼里热热的，只想多看看我这几个30多年不见的童年的朋友，真的！我太想他们了！前年我曾经回去过八街小学一次，八街小学早已不在，刚子珍子芳子都是当时的七所八站的工人子弟，七所八站也早已断壁残垣，物是人非了...我眼神热烈地看着他们，虽然他们童稚的面容早已不再，眼角都有了皱纹鬓边都有了白发，虽然我们都长高了变胖了变形了，但真的让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代。 吃了饭，刚子叫来一个朋友开车，拉着我们奔了千佛山，途中一路都是彻地连天的红薯地花生地，我们就开始叨叨，唉，该刨花生了。从山上下来，一路又经过彻地连天的红薯花生地，我们不约而同念叨起了小时候偷秋的糗事儿，然后彼此就心领神会的开始嘎嘎大笑。几个人看着两侧飞驰而过的红薯花生，一时童心大起，纷纷说，要不咱们停车吧。司机一边开一边说，停车也得找个背阴儿的地方啊，让人逮住怎么办啊...我都急了，你再不停车，都没了！ 后来司机找了个靠小土丘的地方，把车开上了右边僻静的小路才停下来，我们几个高兴坏了，争先恐后下来，假装东张西望欣赏田园风光却是在侦查地形，同时叮嘱司机千万不要下车随时准备跑路。 小土丘最低处大概十几米高吧，慢慢向西抬升，只有一条小小的柏油路通往西侧，两边儿都是红薯没有花生，没花生没花生吧，有红薯就行！我车上有挖野菜的花铲和大食品袋儿，我拿上武器把食指放在唇前小声说，同志们上！这次我率先走在前面，刚子他们几个蹑手蹑脚跟在后面...... 当时我这心哪，都提嗓子眼儿了！因为怕被土丘下的行人看到，我是一路蹲着蹭过去的，就差爬了，等到了感觉四周都看不到我的安全地带，我才敢抬头查看。不看则以，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我说怎么这么安全呢，原来上边有几个坟头儿，我到达的地方相当一个盆地！回头看几个同伙儿也不见了踪影，估计正分头作案呢。我定了定神儿四下一看，惊喜地发现几个坟头儿四周竟然爬满了南瓜秧，一个个大南瓜躺得满地都是，我的眼一下就亮了，嗬！这回算抄着了！我屏住呼吸，赶紧蹲着用小铲子挖红薯。小土丘的地质属山皮土，土不多石头挺多，一棵红薯秧就长了一两块儿，我算计着人数儿挖了三棵，然后又摘了俩大南瓜。南瓜太重，摘多了拿不了。 前后也就几分钟吧，对我来说却好像是经历了几个世纪，唉呀妈呀，太紧张了！我感觉我的手都哆嗦了，身体也一直在微微轻颤，心蹦蹦跳。我一路蹲行艰难地往回蹭，一手拽着红薯袋子，一手胸前抱着一个大南瓜，拎袋子的胳膊底下还夹着一个南瓜，因为太重太紧张半截儿还掉了一回。等蹭到车前站起来抬头一看，气坏我了，刚子他们仨儿正站那儿嘎嘎哨闲篇儿呢！好嘛！闹半天合着就练我一人儿啊！我抡起南瓜就朝刚子砸了过去，刚子一把抄住，说赶紧！上车！ 司机一路狂奔，我在车上这个骂他们，什么人啊！啊？！不是说好一块儿吗？！我都快吓死了！你们仨倒好！嘿---竟然没一个动手的......贞子和芳子已经笑瘫，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一边擦泪一边连声说，我们这不是给你把风让你过瘾嘛！把你个头！把风用得着仨人都把吗？！你个猪...气得我给了刚子头上来了一个暴栗，说完，我也随着他们嘎嘎大笑起来，司机都笑得开不了车了。 到了定兴县城，我们一人分了一块儿红薯，另一个南瓜给了谁忘了，大家伙一致同意把最大的红薯和南瓜分给了我。分手前，我们建了个“金色童年”的小群儿，说有什么事可以在群儿里联系。 晚上到家后，洗了澡换了睡衣拿起手机一看，“金色童年”群儿热闹了个得，不仅又拉进来两个小学同学，还有发红包的，更多的是感慨，是回忆。一会儿，珍子和芳子把战利品晒了出来，配着解释文字“这是我们今天路上偷的”，文字后还配上了幸福的小表情。看着她们得意的各种角度晒红薯晒南瓜，我不仅嘴角上扬又笑了。 笑着笑着，我的眼泪掉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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