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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蜀将吏士民檄》 （钟会 公元263年） 往者汉祚衰微，率土分崩，生民之命，几于泯灭。我太祖武皇帝神武圣哲，拨乱反正，拯其将坠，造我区夏。高祖文皇帝应天顺民，受命践祚。烈祖明皇帝奕世重光，恢拓洪业。然江山之外，异政殊俗，率土齐民，未蒙王化，此三祖所以顾怀遗志也。今主上圣德钦明，绍隆前绪，宰辅忠肃明允，劬劳王室，布政垂惠而万邦协和，施德百蛮而肃慎致贡。悼彼巴蜀，独为匪民，愍此百姓，劳役未已。是以命授六师，龚行天罚，征西雍州镇西诸军，五道并进。古之行军，以仁为本，以义治之。王者之师，有征无战。故虞舜舞干戚而服有苗，周武有散财发廪表闾之义。今镇西奉辞衔命，摄统戎车，庶弘文告之训，以济元元之命，非欲穷武极战，以快一朝之志，故略陈安危之要，其敬听话言。 益州先主以命世英才，兴兵新野，困踬冀徐之郊，制命绍布之手，太祖拯而济之，兴隆大好。中更背违，弃同即异。诸葛孔明仍规秦川，姜伯约屡出陇右，劳动我边境，侵扰我氐羌，方国家多故，未遑脩九伐之征也。今边境乂清，方内无事，蓄力待时，并兵一向。而巴蜀一州之众，分张守备，难以御天下之师，段谷侯和沮伤之气，难以敌堂堂之阵。比年已来，曾无宁岁，征夫勤瘁，难以当子来之民。此皆诸贤所共亲见，蜀侯见禽于秦，公孙述授首于汉，九州之险，是非一姓：此皆诸君所备闻也。明者见危于无形，智者规福于未萌。是以微子去商，长为周宾；陈平背项，立功于汉。岂宴安鸩毒，怀禄而不变哉？ 今国朝隆天覆之恩，宰辅弘宽恕之德，先惠后诛，好生恶杀。往者吴将孙壹举众内附，位为上司，宠秩殊异。文钦唐咨为国大害，叛主雠贼，还为戎首。咨困逼禽获，钦二子还降，皆将军封候，咨豫闻国事。壹等穷踧归命，犹加上宠，况巴蜀贤智见机而作者哉！诚能深鉴成败，邈然高蹈，投迹微子之踪，措身陈平之轨，则福同古人，庆流来裔，百姓士民，安堵乐业，农不易亩，市不回肆，去累卵之危，就永安之计，岂不美与！若偷安旦夕，迷而不反，大兵一放，玉石俱碎，虽欲悔之，亦无及也。各具宣布，咸使知闻。 出征前誓师 白话文： 从前大汉朝国势衰微，国家分崩离析，天下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几乎没有能活下来的人了。我大魏太祖武皇帝曹讳操孟德公，拨乱反正，拯救了面临绝境的天下百姓，恢复了天下的安宁。我大魏高祖文皇帝曹讳丕子桓公，顺应了上天的旨意，顺应天下官民百姓的心意，接受了大汉孝献皇帝的禅让，登基称帝，开创了我大魏王朝。我大魏烈祖明皇帝曹讳睿元仲公继往开来，将太祖高祖开创的基业发扬光大，我大魏朝达到了繁荣昌盛的时代。但是在我大魏疆域之外，还有与我朝的政治和民间风俗不一样的国家存在。，那里的百姓没有感受到我大魏皇帝的浩荡皇恩，这使我大魏朝三位先帝感到非常遗憾的事。当今大魏皇帝为人宽宏大量，志向远大，他要继承几代先帝的遗志，把他们的功业发扬光大；当今各位辅政大臣都忠心耿耿，效忠大魏皇帝陛下，他们处理政事，将朝廷的恩泽遍布天下百姓，所以我大魏朝全国各地齐心协力，拥戴朝廷。对周边的各少数民族，以大魏朝廷的盛德教化他们，各民族都来归顺。 可怜你们蜀地的官员士子百姓人等，难道你们不是生长在天地之间的子民吗？同情蜀地的百姓，他们需要为蜀国朝廷终身服劳役，没有停止没有休息。因此命令我大魏朝廷大军，执行上天的旨意，惩罚那些对朝廷有二心的人。命令我大魏征西将军邓艾、雍州刺史易恺、镇西将军钟会等五路大军，齐头并进。上古时代行军打仗，以仁义为根本，以仁义治理军队。皇帝的军队，只有征讨没有战争。所以，上古贤王舜帝在天下推行文治以教化百姓，南方的三苗部落被感化臣服于舜帝；周武王灭掉商朝后，把商纣王存在廘台上的金银财宝分给百姓，打开商都钜桥的仓库，把财物拿出来表彰商朝的贤臣。今天大魏镇西将军钟会奉命征讨蜀国，是为了解救蜀国百姓的性命，并不是为了炫耀武力，不是好大喜功，为了把大魏朝廷的功业发扬光大。所以在这里，大概说明一下当前你们面临的危急局势，请听从我们善意的劝告。 刘备 蜀国开国皇帝先主刘讳备玄德公，以他的雄才大略，起兵于草莽之间，曾经在冀州、徐州等地遭受过挫折，被袁绍、吕布胁迫时，我大魏太祖武皇帝曹讳操孟德公把他解救出来，两人之间结下了友情。想不到刘备中间变卦了，与我太祖武皇帝离心离德。诸葛亮做蜀国丞相时，还是规规矩矩的守好汉中和蜀地，而当姜维接任蜀国大将军后，就不断出兵袭扰我大魏陇右各郡，劫掠大魏百姓，侵害陇右各郡的氐羌两族百姓，那时候大魏国内事情太多，没有来得及讨伐。现在边境地区一片安宁，国内太平无事，大魏朝廷可以积蓄力量，等待时机，集合各路大军，全部向一个方向进攻。至于蜀国不过就有益州一州的兵力，又在各地分散守卫，难以抵挡我大魏朝廷的大军。在段谷、侯和两地，蜀军已经受到重创，是很难抵御我大军的强大攻势的。这些年来，蜀国国内就没有太平过，士兵民夫连年在战场上作战，彼惫不堪，是很难抵御万众一心的大魏军队的，这些都是你们亲眼看到的。 战国时代蜀国的丞相陈壮就被秦国捉拿，后汉末年割据巴蜀的公孙述被后汉达将吴汉所杀。天下地形险要的地方，并不是某一家某一姓的统治者能长久占据的，这些事你们也听说过。聪明的人能预见危险，睿智的人能够防止灾祸的发生。因此商纣王的叔父微子离开商朝，成为了周朝宾客；大汉开国功臣陈平曾投奔过项羽，后来背离项羽，投奔大汉高祖皇帝刘邦，为汉朝建国立下卓越功勋。你们在蜀地苟且偷安，就像喝了慢性毒药自杀一样，难道你们真的只知吃蜀国俸禄而不能改变自己的立场吗？而今大魏朝廷给蜀地官民百姓提供生路，我大魏丞相司马讳昭公，对蜀地官民百姓怀有宽恕的恩德，命令大魏军队对先投降的人施以恩德，后投降的人则立即诛杀。从前东吴将领孙壹率众投降，结果他身居大魏朝廷的高位，很受重用。大魏原前将军扬州刺史文钦、大魏原利城郡太守唐咨是国家重用的封疆大吏，却背叛大魏皇帝和朝廷，真正是大逆不道的反贼，还作了敌人的首领。唐咨在困境中被大魏朝廷捉住，文钦的两个儿子投降了大魏朝廷，都被封为公侯、将军，唐咨还参与国家重要事务。东吴孙壹等人走投无路时归顺朝廷，皇帝还是给他以宠爱和信任，更何况巴蜀那些能看准时机行事的贤明之士呢？如能看清楚成败的形势，效法商纣王的叔父微子，学习陈平的作法，那么你们的福分会和他们一样，也会造福后人。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农田不会荒废，市场照样繁荣，远离危险，永享大福，这不是一件美事吗？如果苟且偷安于一时，迷途不返，大兵压境之际，玉石俱碎，到那时再后悔就晚了。 请你们仔细考虑厉害得失，并请相互转告，使蜀地官民百姓众人明白我们大魏朝廷的态度。 姜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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