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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的关系，通常通过相生、相克来表达。 什么是相生？相生是指木、火、土、金、水存在着有序的递相资生、助长和促进关系。 五行相生的顺序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这种关系怎么来的？我们一个个推演。 木生火，是因为木性温暖，火隐伏其中。钻木可以生火，而火又可以以木料作燃烧的材料，所以木生火。 火生土，第一种解释，是因为火能够焚烧木，木被焚烧后就变成灰烬，灰即土，所以火生土。 但是我觉得这种解释有点勉强。灰能有多少呀？其实我们看看农作物，上一讲我们讲过，庄稼的生产过程，一般都是从春天到秋天，从春天到夏天到秋天这个过程，地面是暖的，而从秋天到冬天，土地的表面是冷的。冷土是不能生物的，那么温暖的土才能生万物，所以这个火，我们可以理解为阳光，或者温暖。 下来是土生金， 因为金蕴藏于泥土石块之中，经冶炼后才提取成金，所以土生金。 金生水就有点绕了。说法之一，以火熔金，可以变成液态，所以金生水；但这个水显然不是水生木的水，所以不太说得通。 另外的说法就是，古人挖井取水用的是金属工具，所以金生水； 第三种说法，长江黄河的源头是在青藏高原，是冰川融化而成。冰实际上是金水相合之物，未融化之前，它属金，融化后属水，所以金生水。个人感觉，后一种说法的接受度应该比较高。 水生木，因为水滋润、灌溉树木，树木便能欣欣向荣，所以水生木。 相生关系又叫作母子关系，其中生我者为母，我生者为子。比如水生木，两者的关系之中，水是生木的，所以是母，而木是被水生的，所以是子。 那么五行相克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呢？ 五行相克的顺序是：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金克木，因为金属铸造的工具可以砍伐割切树木；同时，有矿的土地几乎不长草，也是金克木的意象。 木克土，因为植物的根吸收土中的营养，以补己用，植物强壮了，土壤如果得不到肥料的补充，就会削弱。 土克水，因为土能防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水克火，因为火遇水便熄灭。火克金，因为烈火能溶解金属。 之前讲的是，五行独立的相生相克，但其实把相生相克合起来看，叫做五行制化，制是克，化就是生。 我们看看文字版那个图，这个图外圈是相生关系，隔一个，有箭头指向，形成一个五角星型的，是相克关系。 我们发现五行有个结构的妙处，每一行的作用力跟反作用力是一样的，每一行都有着「生我、我生、克我、我克」四种关系。所以，在系统不受干扰的情况下，它是个平衡的系统。 学完阴阳学说，我们应该有个大概念：中医是讲究平衡的。阴阳讲平衡，五行当然也讲。 所以我前面在中西医学比较的那几讲里面反复说，西医研究的对象主要是物质结构，而中医研究的对象主要是关系。什么需要平衡？关系最需要平衡。 这里我们看出了五行之所以用「五」这个数为系统的一些妙处。你看西方医学早期，有四元素的学说「土气水火」的痕迹，有没发现这些元素跟五行很相近？ 但差别在哪里呢？五行学说，可以有四种关系：生我，我生，克我，我克，可以形成一个平衡的结果来说明生理。如果在这个结构基础上，失去平衡，也可以用相生相克的关系来做调整。 但是假如四元素，它就很难构成一个以平衡为目的的系统。失去了平衡，它要利用其他元素来调，不是不可以，但是每一个元素的作用力跟反作用力不是一致的。所以四元素，从逻辑框架角度来讲是不完满的，而五行从框架角度来讲，是相对容易自洽的。 好，刚才我们说，这个系统在无干扰状态，它是平衡的。当一个系统出了问题，比如过强或过弱，就会牵扯到跟它有关联的其他系统，使它们也出现过强或过弱。这是不好的牵连。 但这也带来一个好处，一个系统有问题，我们除了调理这个系统本身，还可以通过调理对它有影响的系统，来达到对它的纠正。 所以中医的整体观念，其中有一点，就是通过调节全身其他系统，来达到对某一系统偏差的调节。 注意，在中医学之中，生与克表达的是生理常态。也就是说，生理上每一行都应该处在有生有克的状态，这样才能协调平衡。所以在这里，「克」跟其他的术数门类不一样，这里不是贬义词。 那「克」的意涵在什么时候才是贬义的呢？在中医要换字眼来表达了。相克太过，中医用一个「乘」字，乘虚而入的「乘」，它的顺序跟相克是一样的。 相克跟相乘怎么比较呢？比如木克土，指的是木的性质克制土的性质，但是在数量关系上却是1：1，平衡的。 木乘土呢？除了木的性质克制土的性质外，在数量关系上，木是大于土的，比如2：1，或者1:0.5，总之就是木强土弱。所以乘，等于双重克制，等于失了平衡，等于非正常态。 另外还有种状态叫作反克，也就是说跟相克关系反过来，叫做「侮」，侮辱一个人的「侮」。 比如正常时的土克水，土与水的比例是1:1，只是土的性质，克制了水的性质。 那反过来，假如水侮土，就是水多土少，这时水也可以把土给冲跑，所以，这里其实还是力量对比失衡的关系。 假如大家对于克、乘、侮还不太熟的话，我们举个例子。 比如生理上，肝主疏泄，可以促进脾胃运化，这是一种生理的表达，我们一般用木克土来表示。 但假如是肝气郁结，横逆犯脾，这是一种病理的表达，我们就叫木乘土。 又比如，按相克顺序，是肺金克肝木。那么，如果临床出现了肝火犯肺这么一个病证，就是一种反克。我们就叫作木侮金。 五行的这种相生相克关系和相乘相侮，我们可以说明生理关系，也可以说明病理状态。 当然，我们也可以利用这种关系来做调理。 比如虚证与实证，按照五行配五脏以及它们之间的生克关系，中医有一个调治原理叫作：「虚则补其母，实则泻其子。」 这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脏腑虚证，除了补本脏，也可以补母脏。比如心血虚，除了补心血，也可以补肝血。因为心属火，肝属木，肝脏就是心的母脏，它的逻辑就是，既然母能生子，那么子这一脏虚了，通过补母脏，也可以间接地充实子这一脏。 又比如，心肝血虚，这是母子同为虚证，那么就可以母子同补了。但是把补的重心，放到了补母脏，贯彻的也是虚则补其母的思路。 比如中医治法里面有「滋水涵木法」。这里的水代表肾，木代表肝，说的就是：滋肾阴以养肝阴，以治疗肝肾阴虚的方法。好，什么叫肝肾阴虚？ 我们复习一下阴阳学说，阴虚则热，所以它是个虚热。它的表现我们复习一下，虚热的热不可能太高，那么就是低热、潮热、五心烦热。阴虚就是阴液不足，所以还有口干、小便黄短、大便干结，脸色表现就是颧红、盗汗、舌红少苔、脉细数。 说肝肾阴虚，无非就是在阴虚的基础上，加上肝肾的定位表现。我们今天不搞得太复杂，比如我们知道腰酸是肾虚的表现，肾开窍于耳，耳鸣也是肾虚的表现。那么，在阴虚的基础上，假如有这两个症状，我们就可以说是肾阴虚。 那肝阴虚又怎么样了？肝开窍于目，阴液不足，不能濡养眼目，就会出现两目干涩、视物模糊，你看阴虚的表现有了。肾虚、肝虚的定位表现也有了，这就是肝肾阴虚，常用的方是「杞菊地黄丸」，就是枸杞子、菊花加上六味地黄丸。 再来一个治法叫「金水相生」，这里金代表肺，水代表肾。说的就是，滋肺阴以养肾阴，治疗的是肺肾阴虚证。 好了，阴虚，我们刚才讲过，肾阴虚也讲过，剩下就是肺阴虚有什么表现。阴液不足，不能濡养肺脏，肺就燥，那么当然就是干咳无痰；肺开窍于鼻，就容易出现鼻子干燥；肺，在体合皮毛，皮肤失去阴液滋润，就容易出现皮肤干燥；加上肾阴虚的表现，就是肺肾阴虚，常用的方是「麦味地黄丸」，就是麦冬、五味子加上六味地黄丸。 实则泻其子。比如肝火旺，在泻肝火时，也可以泻心火。逻辑就是，肝是母脏，心是子脏，母脏有火，就容易引发子脏的火。所以，清肝的同时也泻心；还有一种，心肝火旺，也就是母子同病，这个时候，心肝的火一起泻，但是以泻心火为主，贯彻的也是实则泻其子。 刚才讲的是按相生关系来调理，那能不能按相克关系来调理？ 别忘了，我们再强调一遍，相克关系的失调叫作「相乘」「相侮」，它们的特征都是一方强，一方弱，所以这里的调理要点就是抑强扶弱，然后达到平衡。 比如「抑木扶土法」，需要抑制的一定是过强的，需要扶助的就是被欺负的。所以，这个方法实际上就是疏肝健脾，用在肝气过旺乘脾，导致脾虚的病证。 这两讲我们讲了五行学说。它第一个作用是分类，用来构筑框架体系；第二个作用就是讨论框架体系中类与类之间的关系。 但是五行学说跟阴阳学说比起来，相对容易被诟病。因为在关系上，容易出现机械循环，尤其是一些用起来不那么灵活的人。所以目前，在脏腑关系上，多半是五行之间的关系加上脏腑实实在在的功能之间的关系，一起联系起来看，才比较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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