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来给大家讲个故事。 故事很简单,就发生我老家的小镇上。 那时处于八九十年代之交,民营经济刚起步,镇上的羊毛衫市场尚属草创期,镇上有个村有户人家——丈夫在乡镇企业里上班,妻子在村里给拉横机——增收致富,小日子就“噌噌噌”地上去了。 在那个时候,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在浙北执行得相当严格,乡镇夫妇头胎生了女孩的话,若想再生,要有个间隔期,一般要等五六年以上的。 这对年轻夫妇头胎生了个女儿,看小日子蒸蒸日上,也盖起了楼房,就生了二胎,刚好凑成“好”字,是个儿子。 在那个时候,镇上没多少娱乐项目,不要说洗脚店,就连棋牌室都不允许的。这个村的公所外的大树下,才一直是议事中心、娱乐中心,也全村的风暴眼。每天总会有一帮老面孔的妇女们聚坐在那里,打打毛线,嗑嗑瓜子,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各种流言蜚语从这里传遍全村、全镇! 有一天,这帮闲女人看到一个小女孩匆匆走来,就立即制造起新话题了。 其中一个女人假装关心地问道:“小囡,回家吗?” “嗯,赶着回家呢!” “急着要干吗呢?” “帮妈妈看一眼小弟弟!” “小囡,你爸爸妈妈对你是不是不像以前了?” 小女孩天真,一想也是,有了小弟弟后,父母心思就放用了弟弟身上,还叫她天天中午回家看一眼小弟弟。她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晓得为什么吗?” “我不晓得!” “那婶婶我告诉你吧,你看看自己下面,再看你弟弟下面,就知道你们有不同了!” 小女孩这点区别还是知道的,听了后有些小失落。 这时另一个女人,嘴更贱了,大声笑道,“小囡啊,你拿把剪刀把你弟弟的小鸡鸡‘咔嚓’一下,你们姐弟俩不就一样了?” “对,剪了,看过电视剧一剪梅,一剪你们就一样了!” 小女孩没停步,迳直回家了。 小女孩回好家,看好弟弟就匆匆地返回学校。 傍晚,这户人家的妻子下班回家急着去喂食,发现自己的男孩子趟在血泊中,下身全是血。她知道情况不妙,一摸小脸袋,早没了体温。 很快丈夫也下班回来了,他们都楞住了,你看我,我看你,就等着女儿回家。 小女孩若无其事地回到家,满以为自己父母从此会把一半心思用在她身上。 无邪的她打开门,发现母亲泣不成声,而是父亲则来告诉她,她的弟弟已经死了,问她到底什么回事? 女孩知道自己闯祸了,便哭哭啼啼地告诉了她父亲事情的原委。 她父亲听完后,一时没忍住,一个巴掌下去,打得没轻没重,女孩一个趄趔,脑袋倒地直接摔门坎上,直接翻白眼。 丈夫顿时又傻了眼,喊她女儿的名字,可是已经喊不回来了。 他呆坐在门坎上,像吃了闷棍的狗一般,嘤嘤地呜咽起来。 妻子一看自己的一双儿女瞬间都没了,没作声就走进卧室,在卧室里没声没响地悬梁自尽了。 他们家一整夜,灯都没亮,只有一个哭声断断续续,十分低沉,低沉得让人听不出来。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这家的惨状,而那丈夫真的一夜白发。 然而,他还不知道老婆也已经自缢而死了,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念叨着自己不该下此重手。 等到亲属告诉他他老婆在房间也没了,他又开始哭了,终于喊出声来了,那喊声比杀猪声还要惨。 喊了两声,大概彻底喊破了嗓子,声音哑了,他似乎清醒了,用沙哑到几乎难以辩出的话说他一定要用剪刀把村公所外大树下的多舌妇们的舌头都剪了。说完,他瘆人地笑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他已经精神不正常了。 疯了的他没用那血剪刀去剪自己那些女人的舌头,而是在当晚用剪刀剪了自己打死女儿的手。 幸亏亲属们一直盯着他,迅速把他送到医院救治。但出院后,他就再也没回家,人就彻底疯了。 他已经无法踏入了那个家了。 他的家就此一直空着,很快就破败得让人瘆得发凉,而在这座楼不远处,那棵大树下依然是这个村的风暴眼,当然除了男女轧点姘头的风流韵事,大家有兴趣说了一回又一回,添油加醋再加工外,也就没有什么破事可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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