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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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初南方大雪阻挡了多少在外打工想回家过年的游子，那年我也没有回去过年，不是因为大雪封路，而是囊中羞涩。就在那年正月回去过年的人们都沉浸在年的气氛中，准备闹元宵，混十五。

那天是正月十二吧，父亲一大早起床去二伯的屋子，二伯的病情加重后已经有两个多月不能进食了，终究二伯的生命就停留在那一夜，享年59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没有亲人陪伴他老人家，我那可怜的二伯就这样去了。

二伯一身未娶，却操劳了一辈子，九虚岁就放猪，十几岁就为家里挣公分了。爷爷奶奶拉扯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还送出去一个儿子，没啥大本事，老实巴交的爷爷奶奶，能养活几个孩子已经不错了，读书就更不要说。父亲是最小的儿子，也是最幸运的，一直有二伯操心着，读书，娶妻，以及后来生活上的帮助。伯伯和姑姑们都是挨肩姊妹，转眼就到了大伯、二伯结婚的年龄，给大伯张罗完婚礼，一贫如洗家里吃饭估计都成了问题，再加上爷爷身体不好，二伯早早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好在二伯聪明，没上过一天学的二伯却在大队里做了生产队长，就在这期见还认识了不少字，后来包产到户二伯也是有威望的，大队里村里有个大小事都有二伯参与。

二伯从小一直身体单薄，又由小时候头上起过黄水疖，头上没有头发，他自己心气也高，加上家里的贫穷，就也没有遇上合适人家的姑娘。马上三伯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也由二伯张罗着三伯也结婚了，这时候二伯在家里大事小事都是他操心了，爷爷奶奶完全不能下地里干活，二伯就支撑起这个家。父亲没考上大学，回家务农，爷爷年纪也大了，就催父亲早点结婚，又是二伯忙着给父亲张罗婚事，父亲母亲结婚后，因父亲一直都在上学没在地里干过活，也都是二伯帮衬着种地，收割。

从小的记忆跟二伯在一起的日子好像比跟父亲在一起的时间长，就在我读四年级的时候，那年秋天二伯为了日子好过点，就去给开榨油房里做事，给人家用簸箕往出簸没有成熟的胡麻，那时候还没有机器，都是人工把胡麻簸干净，再在炒锅里炒好，倒进榨油机里榨出油，二伯每天早上很早就要去干活，一个人的日子总是那么清冷，也没个做饭的人，早上也就没个吃上的，白滚水就馒头就是他的早饭，人家那里管吃中饭和晚饭，我就下午放学负责回去给二伯烧开水顺便烧炕，生火炉，好让他干了一天活回来有个暖和的家。就这样二伯在榨油坊做了十几天，感觉胃疼的吐酸水，营生也就做不成了。后来长大了我想想估计在人家那里也吃不好，吃了就干活也不休息下，再加上我可能也没有把炕烧好，不像他自己在家烧的那么好，慢慢的就落下了胃病。我的记忆中自从那时候起二伯就经常胃疼，一个人过日子也没个人照顾，后来常常想要是有个老伴也不能这样，一个人做一餐热上吃三餐的。

二伯的胃病时好时坏的，好像过了五六年，父母为了生计也出去打工了，二伯更吃不上个儒各饭了，母亲在农村时只要家里有吃变样饭都叫二伯一起吃，春季种田，秋季收割，过年，过节都是一起吃饭的，只有冬天二伯是自己做的吃。父母去包头打工没多久二伯的胃病就越来越严重了，那年我和妹妹回去和二伯过中秋节，感觉到二伯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就特意嘱咐父亲回去带上二伯去检查，结果就查出了胃癌，没有子女也就没人张罗的去大医院看，也就没有进一步治疗。

那几年父母一年打工挣的钱除去妹妹的学费也所剩无几，父母只能在吃穿上帮助了，就时不时再给二伯往回捎一些饼干，火腿，方便面，来解除一人不想做饭的困境。过年回去一起过年，过中秋我和妹妹回去，我们能做的只是多回去看看，给他买点吃的，买点衣服。

二伯顽强的生命力又多活了三年多，有幸的是看到了我结婚，却没有看到妹妹参加工作结婚，当时记得妹妹考上编的时候做梦还梦见和他老人家说自己考上了有正式工作了，慢慢的我们生活条件都好起来了他却不在了。小时候总是开玩笑说长大嫁人住楼房也接他老人家去住，可他却没等上我们买房就走了。最遗憾的是我连二伯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真是不孝，要是时光能倒流那该多好，我就啥都不用去想，好好陪陪他老人家，送他最后一程。可怜的二伯操劳一生，从没为自己想过，您在那边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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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李慧娟,内蒙古乌兰察布卓资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