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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记录不为人知的风水事(八)

 思明居士 2018-12-12

 袁枚天笑笑,将小童拉到身旁,道:“不出两年,老爷将得一子。”胡铁花惊喜道:

“果真?”袁枚天道:“两年之内定见结果。”胡铁花还要追问,而袁枚天见此人面相着实

敦厚,也有心点拨他:“在下可点拨老爷,也望老爷应允在下几事。”胡铁花道:“能力之

下,定会应允。”袁枚天点头,道:“若老爷为官,望能为民多着想,若为商,望能为民多

出钱力,不知老爷可愿?”胡铁花道:“愿尊兄弟之言,为官为商皆为民着想。”袁枚天笑

道,附耳胡铁花,耳语一番,胡铁花听毕,恍然大悟,拜谢道:“兄弟恩德,胡家感恩不

尽。”袁枚天笑道:“老爷只需记住在下所道之话便可。”说着然拉着算命小童施然离去。

袁枚天将算命小童带离至无人之处,问道:“小孩儿,可告知名讳?”算命小童看了看

袁枚天,开口道:“我叫郭三威。”袁枚天笑笑,打趣道:“名字倒是不错。三威,你那相

术倒是不差,可否为我算上一卦?”郭三威嘟嘴道:“大哥你乃是同道中人,何需让我来

算。”袁枚天抚摸其头,道:“能医人而不能自医,能算人而不能自算,三威既是同道中

人,也该知晓此道理。”郭三威看了看袁枚天,道:“三威本领不强,大哥之相,实在看不

通。”袁枚天疑问:“哦?”郭三威略一沉思,道:“我爷爷相术高明,三威所学皆是其所

教,爷爷定算大哥之相。而大哥今日助我脱困,且遂我回家,好报答大哥之恩,不知大哥可

赏面?”袁枚天见郭三威此小孩年龄不大,倒是老成,待人也是彬彬有礼,笑道:“三威盛

情,大哥也不推托,且领我前去。我也想拜会老先生,好生请教相术之事。”

1891年,胡铁花任省城中路保甲总巡,同年11月,台湾巡抚邵友濂奏请朝廷,欲将胡铁

花调任台湾。胡铁花因妻子已近临盆,皆因老年得子不欲至台湾,请得江苏巡抚刚毅奏请朝

廷,得以暂留江苏。刚毅见胡铁花老来得子,也是替其高兴,问起可替孩子起名,胡铁花告

之,孩儿将取名胡嗣穈。

萧娘

郭三威让袁枚天拿着布幡,而自己先于街上之店铺买了数块烧饼,切了两斤牛肉,再打

上一壶好酒,方引着袁枚天,乐颠颠地往家了赶去。出罢县城,周曲绕转,不知行走多少里

路,终至一山前,郭三威停下脚步,拉着袁枚天,朝山间小路走入,边走边道:“大哥,此

处唤作牛屋山,我家就在此山中。路不好走,大哥小心脚头。”袁枚天点点头,打量此座牛

屋山,绿荫环绕水畅气匀,倒是个居住之好地方。如此一路向山上行走,终到半山腰一平地

处,只见两座茅草所搭之房屋突现眼前,郭三威笑道:“此处便是我家,大哥请随我进

来。”

走进屋中,内设颇为简陋,唯见两椅,一桌,一床,床上躺着一老翁,正闭目养神。郭

三威将所买之食物放落在桌上,然跑至床边,唤醒老翁道:“爷爷,今日三威终于挣得银

两,买回爷爷爱吃之物,爷爷快起来吃。”老翁身体似乎很衰弱,郭三威欲将其扶起,却力

量不够,只可勉强扶持,袁枚天见此,上前扶起老翁,轻声道:“老先生可是郭大爷?”老

翁听得陌生人之声音,急忙张开双眼,一看面前此人,脸色有些不自然,然瞬即消逝。

郭三威高兴道:“爷爷,这位大哥也是同道中人,今日若非得其助我脱困,恐又是一饿

肚子之日,为报其恩情,邀其至家中,好酬谢一番。”郭老头微笑抚摸郭三威脑袋道:“乖

孩子,知恩图报,着实未忘记爷爷之教导。去,给客人倒口水。”郭三威应声而去,提起桌

上水壶倒水,而水壶已无余水,遂道:“爷爷先招呼大哥,我去烧水。”郭老头点点头,郭

三威提着水壶,欢天喜地跑出门外。

郭老头欲起身,袁枚天急忙将其扶起,郭老头摆摆手道:“客人劳心,老朽可自行起

来。”说着,自个下罢床,走至桌前椅子,坐下,叹息道:“老朽体弱多病,若非得三威那

孩子照料,恐早已没入黄土。”袁枚天宽慰道:“三威倒是乖巧,小小年纪已懂得养家活

口,老人家有此孙子,着实有福气。”郭老头微笑,道:“三威确实聪明,可惜父母早逝,

而老朽近年多病,恐撒手归西,那孩子再无人照料。”袁枚天道:“三威此孩子慧根深种,

倒是个修习风水之人才。老先生教其相术,也为其日后可自立吧了。今日在下见三威对于相

术也已甚了得,他日以此谋生也不属难事。”郭老头笑语:“老朽教其相术,着实望其以后

有一手艺可生活。听三威道,兄弟也是同道中人,莫非兄弟也以风水之事为生?”袁枚天微

微点头,道:“在下只是略懂,还望老先生多提点。”

郭老头将桌上食物打开,将烧酒倒出,分杯推至袁枚天面前,道:“老朽郭兴义,敢问

兄弟大名。”袁枚天回道:“在下袁枚天。”郭老头道:“甚好,此处鄙陋,实在无甚可招

呼兄弟,与老朽同饮一杯如何?”袁枚天端起杯子,道:“同饮。”说着,将杯中之物喝

尽。此时郭三威已烧好水,提着壶子进来,郭老头唤其坐到身边,将烧饼牛肉推至其面前,

道:“孩子,饿了吧,快吃。”郭三威舔了舔嘴唇,拿起一个烧饼递给爷爷,道:“爷爷先

吃。”郭老头接过烧饼,轻咬一口,道:“孩子快吃,别饿坏了。”郭三威点点,拿起一个

烧饼,递给袁枚天,道:“大哥也吃。”袁枚天微笑接过烧饼,郭三威呵呵一笑,抓起烧饼

狼吞虎咽吃了起来,郭老头让其慢慢吃,别呛着,然对袁枚天抱歉道:“孩子已多日未能饱

餐,今日得以饱食,多有不礼貌之处,袁兄弟莫见怪。”袁枚天点点头。

郭三威看来确实是饿极,一个烧 饼很快便吃了下去,咂咂嘴,盯着桌上之烧 饼却不再

动手去拿,郭老头道:“三威,为何不吃?”郭三威抚摸着肚子,道:“孩儿饱了,爷爷您

吃。”说着,郭三威从怀中取出一些碎银子,递到爷爷面前,道:“爷爷,这是今日所挣之

相金。”郭老头抚摸郭三威脑袋,拿起一个烧 饼塞到其手中,道:“乖孩子,莫念爷爷,

快吃,别饿坏肚子。”袁枚天见郭三威这孩子年纪小小,竟如此识大体,不由赞叹道:“老

先生,这孩子大可教化。”郭老头呵呵一笑,并不话语,而郭三威口含烧 饼道:“爷爷,

这位大哥要我替其算一相,孩子实在看不通,还劳烦爷爷代为看看。”袁枚天抱拳道:“还

望老先生指点。”

郭老头看了看袁枚天,轻啖一口酒,并不说话,良久方笑笑道:“老朽只是一介山民,

略懂风水术数之事,并无甚过人之处,唯哄哄山下平头百姓,挣两个钱相金,借此糊口吧

了。袁兄弟莫较真。”不等袁枚天说话,郭三威抢先道:“爷爷本领高强,怎会无过人之

处。”郭老头嬉笑道:“孩子你还年少,故以为爷爷有高强本领,实则只是一些门脸功夫,

出不了厅堂。”袁枚天见那郭老头举止谈吐优雅,绝非山野莽夫,见其不愿为自己算相,定

有其原因,故也不勉强,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罢了。今日冒昧前来打扰,望老先生见

谅。”说着,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子,递到郭老头面前,道:“冒昧相扰未带礼物,此锭金子

权当见面之礼,望老先生莫怪在下铜臭,收下此物。”

郭老头一见这锭金子,脸色突变,借举杯喝酒之势,旋即将脸色转回常态。袁枚天也是

一明眼之人,如何看不出郭老头脸色之变异,稍稍将金锭往前一推,语气恳切道:“望老先

生收下。”郭老头又喝下一杯酒,方开口道:“此物老朽收不得,望兄弟收回。”袁枚天再

道:“此物在下留之无用,然可为三威生活之用,老先生收下吧,尔后送三威到书塾,总比

流落街头算命要妥。”郭老头依旧摆摆手,并不触碰那锭金子。郭三威见爷爷不肯收下金

锭,遂劝道:“大哥且先将金子收回,爷爷不喜此般造作。”说着,欲拾起递还给袁枚天,

手方伸出即被郭老头喝住:“碰不得!”

郭三威大吃一惊,急忙将手缩回,唯恐自己做错了事惹怒了爷爷,深深低下头。郭老头

抚摸郭三威脑袋,轻声道:“孩子别哭,爷爷并非责怪你。袁兄弟,且先将金子收回,此处

留不得此物。”袁枚天见此,知晓自己好心做了坏事,尴尬一笑,将金子收回怀中,道:

“在下愚昧无知,实在抱歉。今日打扰了,就此告辞。”说着,就要夺门而去。郭老头喝住

他道:“天色已晚,袁兄弟夜行下山恐有不妥,留宿陋宅一夜,明日再下山,不知兄弟意愿

如何?”袁枚天看了外间天色,已是昏黄,经郭三威盛情相邀,袁枚天遂留将下来,天明再

行下山。郭三威见袁枚天愿留下,甚是高兴,郭老头让其取出所藏的山中野味肉干,做一顿

晚餐,袁枚天劝道只需吃烧饼即可,郭三威跑将出去,料理晚餐之事。

是夜,袁枚天和衣躺于茅草之上,反复不得入眠,皆因怀中之龙珠今夜跃动异于寻常,

如是反复至夜深,龙珠方安息下来。袁枚天终于得松了一口气,被那龙珠折腾大半夜,已是

困极,方欲合眼困觉,却听得门外响起一丝微弱的悉悉作响。袁枚天警惕,不知外间乃是何

人作祟,遂静候其变,然门外悉悉之声邵然停下,换而一声轻轻敲门之声,袁枚天并不回

应,只装作已酣睡。敲门之声停歇不久,然听得纸糊之窗户被人戳破,就着门外月色,只见

一根竹管伸入,从中喷出一丝白烟。袁枚天一见那白烟,自是知晓乃是迷烟,急忙闭住呼

吸,心里暗骂,那郭老头,日间装作视钱财如粪土之态,而夜间却使此等下三滥手段,欲谋

我财物,此处荒郊野岭,恐如此不但钱财不保,或连性命也得交代于此。今日你这老头遇着

我,算你倒霉,我倒要看你如何作奸。如是想着,袁枚天仗着武功了得,屏住呼吸,一时半

刻不作呼吸亦无大碍,欲看那郭老头意欲何为。

迷烟喷入良久之后,屋门终被推开,只见那郭老头手握一油灯,迈着沉重的步伐,小心

翼翼地走将进来,乃至袁枚天身边,见其已是昏迷不动,又用手推了推,仍旧不动,遂安心

将油灯放下,就着火光,翻遍袁枚天全身上下,而面对财物悉数视而不见,未曾理会半分,

如此搜索一番终消停下来,只听得郭老头自言自语道:“奇怪,为何寻不得。”正欲再次翻

寻,袁枚天突然张开眼睛,一手抓住郭老头之手腕,怪笑道:“老先生,在寻何物?”郭老

头未料迷烟竟对此人无效,乃是吓了一跳,见事情败露,也不辩解,只道了一句:“要杀要

剐,悉随尊便。”

袁枚天见这郭老头倒挺有个性,放开他,笑语:“在下并无取老先生性命之意。只想问

一句,老先生搜索在下全身,然丝毫不理会钱财之事,那先生于我身上,欲寻何物?”郭老

头偏过头,并不理会袁枚天之问话,一副事败寻死之神态。袁枚天见这郭老头性格高傲,断

非那谋财害命之徒,对其深夜闯入,定有一番缘故,并无责怪他,遂笑道:“老先生举止神

态不同于一般山村莽夫,以三威那般本领看来,教其本领之人,造诣定然高深莫测,而老先

生隐居于,恐怕定有原因。在下只是一皆过客,虽不才但也算走遍天下,若老先生乃是寻觅

何物,何不道与在下,或许在下可相助一臂之力。”郭老头沉默一番,道了一句莫名其妙之

话:“人靠心而活,心在人在,而龙如何?”

面对郭老头此话,袁枚天先是一愣,然醒起,郭老头所道那话,不正是当日那老尼裹住

龙珠那包袱上所绣之话,遂冲口而出:“人靠心而生,心在人在,龙靠珠而活,珠在龙

在。”郭老头顿了一顿,然继续道:“赫图阿拉,黄龙今安在?”袁枚天听得此话,跳将起

来,压低声音道:“赫图阿拉之事,你为何知晓?”郭老头不答反问:“你究竟是何人?为

何身上藏有黄龙之气?而那龙字诀是谁告知与你?”郭老头连番反问,袁枚天一愣,面前此

老头果然非凡人,竟可感知我身上那黄龙珠之气息,不由小心戒备道:“老先生,在下只可

告知与你,偶遇一老尼赠我一物,裹物之包袱上绣那龙字诀,其余则无可奉告。然若你不将

事情挑明,莫怪在下不留情面。”郭老头并无惧怕之意,听得袁枚天道出老尼之话,先是痛

哭,然高兴万分,神态张狂抓住袁枚天双臂,追问道:“萧娘,是萧娘,袁兄弟,竟是何处

见得萧娘?老朽给你下跪,且告知我,萧娘今在何处。”

袁枚天见郭老头突然如此张狂,不顾一切地不停叨念那唤作萧娘之人,不由放松戒备疑

问道:“老先生,在下并不认识名作萧娘之人。”郭老头肯定道:“不!你身上有黄气之气

环绕,身上定有黄龙之物。你道有一老尼送你一物,此物定是萧娘所送,唯有其知晓龙字诀

之事。那尼姑定是萧娘,定是萧娘。”袁枚天听得如堕云雾之中,张口问道:“老先生,那

萧娘究竟是何人?”

萧娘

屋外月光并不明朗,然一丝清风吹来,油灯火苗晃动几下,随即熄灭,袁枚天取出火折

子,重新点燃油灯,走至郭老头身边,只见郭老头叹息一声,道:“萧娘是老朽此生最敬重

之人。”说着,看了看袁枚天,继续道:“萧娘,天王洪秀全之姊,西王萧朝贵之

妻。。。。。。”郭老头话没说完,袁枚天插话道:“莫非老先生口中之萧娘,就是那年不

满三十,艳绝一世而骁勇异常,领女兵数百名,所向披靡,太平军中人称萧王娘洪宣娇?”

见袁枚天竟认识萧娘,郭老头甚是欣喜,点点头道:“不错,萧娘就是太平军中人人称

道之萧王娘。”袁枚天对于那太平天国之事,也有了解,皆因当年在钦天监中,高世全曾告

知一二,对于那萧王娘之事,以一皆女流之力,竟也可翻云覆雨惊诧天下,袁枚天也甚是佩

服,然面前此郭老头如此相熟萧王娘,恐与其关系定是不浅,遂问:“那老先生乃是?”郭

老头甚为自豪道:“老朽当年乃是萧娘军中唯一男兵,萧娘副将郭兴义是也。”袁枚天方欲

说话,郭老头抢先道:“袁兄弟,你方才所念那龙字诀,乃是萧娘所作,唯有其亲近之人方

可得知,如今你亦知晓,定是曾与其接触,可否告知老朽,你所见那老尼,如今竟在何

处。”袁枚天见其神态恳切,遂将在溪口那地遇见老尼,而那老尼送自己一物之经过,通通

告知郭老头。

郭老头听毕,沉默不语,良久方声音嘶哑问道:“萧娘可好?”袁枚天道:“萧王娘身

体无恙,老先生安心。”郭老头长叹一声,道:“自天京一别,已数十年不曾见得萧娘,今

终得知萧娘安好,老朽也安心。袁兄弟大恩,请受老朽一拜。”袁枚天急忙扶起郭老头。

郭老头艰难坐下,对袁枚天道:“袁兄弟,老朽自报身份,不知兄弟竟是何人?以老朽

看来,兄弟身上弥漫惊人之气息,而此气息与我天国黄龙之气息毫无差别,恐阁下并非普通

之人。”袁枚天笑笑,道:“老先生眼力惊人,在下佩服,在下身上确实萧娘所赠一物,那

黄色气息皆由此物所发。”郭老头追问:“萧娘究竟赠你何物?”袁枚天心想,此人道是太

平天国之人,然终究是其一方言语,终不可信,然其对萧王娘之感情,却不像造作之态,如

此看来,先看其如何再作应对也不为迟。

袁枚天想着,从茅草中掏出一包袱,缓缓打开,只见那黄龙之珠散发迷人光彩,光芒影

亮整个茅屋。郭老头见得那黄龙珠,急忙将头转过去,喊道:“袁兄弟,速将珠子裹上。”

袁枚天不解,将珠子裹好,那郭老头方转回头,看着袁枚天良久,方如下定决心一般,道:

“袁兄弟,方才在你身上,皆为寻找那黄龙之气息,但未想,发气之物竟是龙珠。此物以老

朽一介血肉之躯,着实不敢触碰。方才袁兄弟赠金之时,老朽已感此般气息,而那金锭已被

龙气所染,故不敢接,恐伤及自身,望兄弟别见怪。”袁枚天惊奇道:“既然此黄龙珠子如

此厉害,为何在下可自由触碰而不生事端?”郭老头道:“唯有二法可使你碰珠而不伤身,

一是此珠之主人应许,二是体乃有相冲之物。老朽不才,着实不知兄弟乃是因何法而得免龙

珠之伤害。”

莫非是那黄龙暗许,令我可触及那龙珠?袁枚天回想与那黄龙相处之种种,倒觉得不是

不可,然天下之大,凡人林立,为何那黄龙就单单应许我触碰那龙珠,实在诡异。而初遇那

黄龙之时,其亦曾试图吸取我体内那大明龙珠之气息,然终究是吸取不下,莫非相冲之物就

是我体内那大明龙珠?袁枚天不欲再测度原因,而是将目光投向郭老头,望其可解答。

郭老头似在沉思,眉头深锁然瞬即解开,道“兄弟可知,此黄龙珠子之来历?”袁枚天

摇摇头,问道:“在下不知,望老先生解答。”郭老头道:“阁下手中之珠子,确实来说,

并非我天国之黄龙珠子。”听得手中之珠子并非太平天国黄龙之珠子,袁枚天甚为惊愕,急

忙问道:“此珠子非黄龙之珠,那竟为何物?”郭老头道:“那珠子本该是我天国之黄龙

珠,然亦可说非也。”

郭老头此话,使袁枚天更为困惑,见那郭老头欲言又止模样,袁枚天催促道:“恳请老

先生明言。”郭老头望了望袁枚天,开口道:“既然兄弟与黄龙有缘,而萧娘亦信任与你,

送你此物,老朽也不隐瞒,此珠子本是大清之龙珠,为萧娘所得,使巧法将珠子化为我天国

所用。”袁枚天那曾料得,费尽心机欲寻之大清龙珠,竟就是眼前此物,如此看来,赫图阿

拉的确是为大清之国穴。握住那龙珠之手不禁有些颤抖不已,一股莫名欣喜之感悠然而生,

然高兴之余不禁疑问,大清之龙珠为萧娘所得,而萧娘究竟有何本事,可寻得如此贵重之

物?袁枚天满心疑问,按捺不住,急切追问郭老头。

郭老头并不心急告之,而是让袁枚天稍安勿躁,问道:“老朽不知萧娘为何如此信任

你,将此物交于你,然老朽信任萧娘,必须再问一句,兄弟取得此物,竟为何用。”说着,

双目炯炯望着袁枚天,颇有一番若袁枚天不答则不再说话之势。袁枚天对于眼前自称为萧娘

副将之郭老头,虽则不完全信任其身份,然其如此清晰知晓太平天国之事,且又似掌握黄龙

珠之秘密所在,若将自己之计策告知与他,交换龙珠之秘密,也不为过。况且,若这老头使

诈,以自己之能力,对付此等风烛残年老头,也不属难事,遂将自己欲寻大清龙珠,施行化

珠入穴之法,打破清之运势根基,推翻清之统治之种种,一一告知那郭老头。

钦天监——记录不为人知的风水事(八)

听得袁枚天所道之种种,而萧娘对其亦是信任,郭老头也不再掩饰,将当年萧娘寻龙

之事细细给袁枚天道来。原来天平军中亦设有如钦天监此般官署,却是不对外所公开,统领

之人就是那人称萧王娘之女人。当年太平军初起兵,被清军追逐,夹缝之中生存倒是不易,

随时皆有覆灭之险。萧王娘曾师从一隐居之道士,学得一身风水术数之本事。萧王娘自知一

国形成,定有大穴相佑真龙护国,方能长治久安。而太平军初起,既无穴亦无龙,实在难以

对抗那已经营百十年之大清,而寻觅真龙定下太平军之国穴,再破坏那大清之国穴,对举兵

兴国乃是举足轻重之事。然寻穴容易觅龙难,以太平军当时之能力,应对清廷已是不易之

事,那还有能力寻觅真龙建穴。萧王娘面对此况,终究想出一计,偷天换日,盗取清廷建国

之穴中龙珠,以此为根造太平军之真龙。萧王娘夜观天象,日察纹理多时,最后只带郭老头

数名贴身随从,闯入清廷所控之地——祁连山,历尽千辛万苦终从中取出一珠,而此珠就是

大清那龙珠。萧王娘不知使用何法,以蛇为龙,以珠为引,将那俘获龙珠融为己用,做造出

那黄龙,自此太平军势突盛,攻下清廷半壁江山,开元立国使清廷无招架之力。

 对于郭老头所道之事,袁枚天虽然相信,但终究疑心,皆因其中是疑点重重,一是既然

俘获大清之龙珠,再化为己用,为何那珠子连同黄龙后来却被藏于赫图阿拉,为清廷所用。

二是,那萧王娘本事竟然如此了得,为何无法力挽狂澜,就此任由太平天国覆灭,而国破之

后,为何不再试图复国,而将如此重要之龙珠交予他人。郭老头看出袁枚天疑心重重,遂让

其道出疑问之处,袁枚天也不计较,将疑点一一点出。

钦天监——记录不为人知的风水事(八)

 郭老头仍沉湎过去之痛苦之中,纵使太平天国已覆灭十数年,而此郭老头依旧忠心耿耿

如斯,实在令人敬佩,袁枚天对此人也是刮目相看,遂问道:“九江夺龙,竟是清廷何人所

为?”那郭老头咬牙切齿道:“萧娘处事慎密,潘阳湖养龙之事乃是军中之密事,外人丝毫

不知半许。丢龙之后,我等曾细查暗访,终究得出因果,夺龙者乃是清廷钦天监监正高守

谦,而下令者正是那慈禧老贼。”

钦天监——记录不为人知的风水事(八)

郭老头提到高守谦,袁枚天倒是想起高世全此人,当日用计将其逼走,皆为可登上监正

之位而利于谋取大清龙珠之事,若非得其谦让协助,恐怕谋取监正之位并非如此轻易。袁枚

天想起当日高世全不顾前嫌与自己结拜,真诚以待,而自己却为谋取监正之位,设计算计

他,而其倒是宽宏大量并不责怪自己,自从那次一别之后,为寻觅大清龙之事奔波,也未曾

登门拜访道歉,不知如今,高世全可再认我这个兄弟。袁枚天如是想着,自觉自己为成事而

不择手段对待结拜兄弟,心里一阵悲戚。

 二人皆沉浸过去,沉默良久,而郭老头长叹一声,打破这般沉默,其道:“老朽跟随萧

娘征战,自天京一别之后,已是多年,然至今,老朽无时无刻不想着匡复天国之事,虽听得

不少仁人志士试图匡复天国,奈何天意不随人,多年下来,终究不见成事,如此看来,乃是

天要亡我天国也。”郭老头又是一声长叹,然对袁枚天道:“袁兄弟,若再得以见萧娘,请

代老朽问安。老朽在此谢过兄弟大恩。”袁枚天止住郭老头跪拜之势,道:“萧王娘身在溪

口镇一地,离此并不远,老先生可亲自前往拜见。”郭老头泪流满脸道:“自天京被攻破之

时,萧娘曾对老朽道,此后不可再见,并要老朽立下重誓。老朽纵使万般情愿欲见萧娘,然

不敢违抗萧娘之意思。今日得知萧娘安好,老朽已是心满意足,不敢再妄多要求。”袁枚天

见这郭老头对萧王娘竟是如此敬重,实在超出意料,对其这般情意,袁枚天甚是佩服,遂

道:“若得见萧王娘,定转达老先生之意。”郭老头老泪纵横,点点头,向袁枚天道谢。

郭老头擦干泪水,道:“袁兄弟,老朽再有一事相求,望兄弟应允。”袁枚天虽对太平

天国并无大好感,但对郭老头此等忠义之人,倒是甚为敬佩,遂道:“若是在下之下,在下

定当尽力为之。”郭老头道:“还请兄弟为老朽算一卦。”袁枚天疑问:“老先生欲知何

事?”郭老头黯然道:“天寿。”

责任

牛屋山上,郭三威披麻戴孝,跪倒在一座新坟之前,啕嚎大哭。袁枚天静静站在一旁,

看着郭三威伤心欲绝之态,心里颇感不平,回想日前夜间与那郭老头一番对话,从其身上获

知不少有用之事,然今日郭老头就此逝去,皆因己之缘故,那郭老头天命本该活至耄耋之

年,然为其算命之时发觉,那龙珠黄色之气已侵扰其身上之七色气,而额中之气息浓黑密

集,此象乃是命不久已,而生此故皆因郭老头搜索袁枚天身躯之时,触碰那被龙气点染的金

锭。那郭老头亦是同道中人,自然知晓触碰龙气之结果,自己之命必不久已,故托付二事,

一是代为向萧娘问安,而是照顾孙子郭三威。郭老头触碰龙气而致身躯受损而害天命,实在

是其自作孽所致,然此人并非立下坏心肠而只为了其所信奉之事而尽力,寻觅黄龙气息之所

在。而郭三威并非其嫡亲而如此顾念有加,袁枚天对郭老头也是心生敬意,遂决然应允其所

求之二事。

袁枚天默默从怀中摸出那锭被龙珠所沾染之金子,走至郭老头坟前,以指挖出一坑,将

金子埋入,覆上土,然双手合什,道:“老先生所托之事,在下定会全力以赴,老先生泉下

请安息。”郭三威泪流满脸,转头对袁枚天道:“袁大。。。。。。哥,爷爷

他。。。。。。”袁枚天上前,欲抱住郭三威安慰其,想起昨日那郭老头道龙珠之气若被他

人所触,第一触碰之人定因触气而死,自后将不再伤及其他人,然终究不敢触碰郭三威,恐

气伤及他,只是离远道:“你爷爷老去,乃属天地之自然造化,此牛屋山也属一介良地,葬

此虽不可使后人大富大贵,然于先人却是甚好之地,你也莫再伤心。三威你可曾记得你爷爷

所道之话?”郭三威点点头,擦干泪水,在郭老头坟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立起来,对袁

枚天拜道:“爷爷之话三威谨记于心,师傅,请受徒儿一拜。”袁枚天答应,让郭三威起

身,道:“我既已答应以后郭老先生照应你,以后你我就以师徒相称,我授你本领,直至让

你可自立为止。”郭三威擦了把眼睛,道:“多谢师傅。”袁枚天点点头,道:“来,再给

你爷爷磕三个头,多烧点纸。”郭三威给郭老头磕了九个响头,然将所剩之纸全数烧尽,再

将余酒洒尽,又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袁枚天《朝》那郭老头坟地鞠了三躬,然对郭三威

道:“为师有要事在身,此处不可再留。此后闯荡天涯,定然艰辛,三威需得习以为常。”

郭三威收住哭腔,道:“谨遵师傅吩咐。”

郭家爷孙生活艰苦,因此郭老头并未留下多少有用之物,郭三威简单收拾一下,三步一

回头,恋恋不舍地跟袁枚天离去。袁枚天一路前行并不说话,郭三威虽年少然脚头倒是不

错,紧紧跟在袁枚天身后,如是行走半天,袁枚天亦不作一语,郭三威见此,不禁疑问道:

“师傅,此行是望何处?”袁枚天见已行走多时而未歇息,遂停下脚步,让郭三威稍事休

息,道:“此行乃是到溪口镇,你爷爷曾遗言,需至此地寻一故人,了其心愿。”

 普陀峪中孩童惨叫之声不绝,间杂着喧哇的哭闹声,使整个普陀峪甚为不安宁。数口以

木架支起的大锅,正滚滚冒出白烟,锅中所煮之千年人参正发出浓烈的气味,慈禧稍稍动作

一下,对李莲英笑道:“那千年人参味道倒是不错。”李莲英赔笑道:“此般人参皆是禁宫

所用之物,自然是好,然可惜用在此处。”慈禧笑骂道:“莲英啊,纵使耗尽举国之力,也

要实现此举,何况那区区千年人参,用得其所,用得其所啊。且前去查看事情进况如何,速

来禀报。”李莲英迟疑不动,吱唔道:“太。。。。。。太后,那。。。。。。奴

才。。。。。。不敢前往。”慈禧笑语:“莲英为何此般胆小,也罢!喧陈七。”李莲英应

声而去,急行数步,隔着陵寝十数步远远大喊:“太后有旨,喧陈七。”李莲英守候于陵寝

之外,然终不见陈七出来,恐陈七听不得喧见,又连喊几声,只听陵寝之中孩童惨叫之声不

绝,李莲英一阵心寒,不由后退几步,惊恐而不得作声。

陵寝之石门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李莲英急忙以袖捂鼻,然见陈七铁青着

脸走将出来,李莲英并未迎上去,而是退后道:“陈大人,太后喧您觐见,且随我前来。”

陈七不发一言,跟随在李莲英之身后。慈禧安坐轿子之上,然见陈七前来,急忙问道:“爱

卿,事情进况如何?”陈七拜道:“回太后,事情已按步骤进行,尚且顺利。”慈禧笑道:

“如此便好,爱卿劳心了,事成之后,哀家定重重有赏。”陈七拜谢,道:“臣不需重赏,

未求太后一事,望太后应许。”慈禧道:“爱卿且道来听听。”陈七道:“臣以为,凤阳一

法,六十四之数最妥,若使二百五十六之数,恐有过多之嫌,于法于人皆无过大之益处,还

望太后收回成命。”慈禧脸色聚变,却不发话,然李莲英却开口道:“陈大人,你身为钦天

监之监正,岂能如此出尔反尔,莫非大人以为,太后凤体不及平头百姓之贱命重要?”陈七

不作话语,脸色越发铁青,慈禧打住李莲英继续问话之念头,道:“爱卿既然有此想法,哀

家也不强人所难。然爱卿身居监正之职,定然知晓天命难这道理,何不与哀家打一赌,胜负

看天定,若哀家赢,那爱卿遵哀家之意行事,若爱卿赢则以爱卿之意行事,如何?”陈七一

愣,本是打着杀头的决心劝慈禧太后勿滥杀生,然其竟道出打赌之法,让老天决定是否施行

二百五十六之数。陈七一想,听天由命,也属不错之举,若老天果真有眼,定会相助与我。

陈七遂回道:“听从太后懿旨,敢问太后如何打赌?”

慈禧眼珠一转,道:“赌法简单,取一丛枯叶,猜测其数是单定是为双,此举实属看天

行事,丝毫不可造作,莲英作为见证之人,爱卿以为如何?”陈七听得慈禧太后所道之赌

法,也觉此般偶尔为之之事,实在唯看上苍如何处置,遂应允慈禧太后所道之赌法。慈禧宛

然一笑,道:“莲英,且取一丛树叶。”李莲英得令,急忙前去一树旁,取回一怀枯叶,慈

禧笑道:“爱卿且先行猜测。”陈七望着李莲英怀中那堆枯叶,而屈指一算。慈禧或许未料

陈七竟已己之所学计算那枯叶的数量,见得陈七专心计算之模样,甚是吃惊,然听得陈七开

口道:“臣猜单数。”慈禧太后一愣,再而挥手道:“爱卿猜测单数,那哀家唯有猜测双

数。莲英,当着陈大人之面细数那枯叶之数量,莫叫出现差错。”李莲英应声而动,将枯叶

悉数放入托盘之中,开始仔细数那枯叶之数。

陈七信心满满地看着李莲英一举一动,以那太监所站之位置,乃是八卦阵中六十四卦中

的第25卦——上乾下震,乾震皆是阳四宫,阳数为单,阴数为双,由此可见,那太监手中之

枯叶数量,定是为单无疑。不多时,李莲英开口道:“回太后,枯叶之数为三十有六,为双

数。”陈七一听,不由奔到那盛载枯叶之托盘,自个数了起来,然至最后所得之数,确实不

多不少共三十六片。陈七不愿相信,然一想方才所算那卦,上乾下震,乃是无妄卦,取无妄

之灾之意,莫非我所猜那单数真是无妄之灾,乃是天意不遂我愿?慈禧太后笑道:“爱卿,

如何?可曾服气?”陈七默不作声,李莲英见其如此无礼,正要喝斥然被慈禧轻声拦住,只

见陈七沉默良久,然后道:“太后,臣明白。此处交予臣督办即可,太后先行回宫,容臣事

成再报之太后。今臣先行告退。”说着,陈七磕首,朝那陵寝走去。(备注:无妄,六十四

卦中第廿五卦。内卦(下卦)震、外卦(上卦)干(通乾)。通称“天雷无妄”。妄与诚相

反,虚伪的意思;无妄 ,即不虚伪。无妄也是无妄之灾之意。<资料来自维基百科,只供参

考,切勿深信。>)

慈禧目送陈七离去,面无表情对李莲英道:“回宫。”李莲英见慈禧太后神色不妥,急

忙高声喊道:“摆驾,太后回宫。”及至紫禁城西暖阁中,慈禧令退左右唯剩李莲英一人,

李莲英见慈禧太后一路皆是面无表情,恐其心情不佳,遂道:“太后可愿听戏解闷,奴才这

就去打点。”慈禧笑意嫣然对李莲英道:“莲英啊,哀家今日不愿听戏,倒想看一出戏

法。”李莲英见慈禧太后笑意满脸,也赔笑道:“太后,那奴才这就唤那戏法子。”慈禧笑

语:“不需,哀家倒要看看莲英那手戏法,如今竟是到何程度。”李莲英回道:“嗻,奴才

遵旨。”

蓬莱

葛竹附近之金竹庵,袁枚天因此次偕同郭三威前来,不便翻墙而入,乃至大门之前,敲

响大门。不久见一小尼姑打开大门,见是陌生脸孔,遂询问来客之意。袁枚天将欲见庵中老

尼之意道明,而那小尼姑却道庵中并无此等人物,袁枚天那里肯信,细细描绘那老尼之模

样,然小尼姑始终皆道庵中并无此等模样老尼,然欲闭门谢客。袁枚天以手挡住大门,让郭

三威守候门外,而不顾小尼姑阻拦独自闯入尼姑庵中。

金竹庵并不见大,袁枚天不久即寻遍整个庵中大小房间,只见得数名中年尼姑,而当日

所见之老尼姑却寻不着。小尼姑追上前来,对袁枚天怒目而视,道其打扰此地清修。袁枚天

丝毫不理会小尼姑是怒视,而是询问当日所见那老尼姑今在何处。小尼姑始终皆道庵中只有

此数人,并无人外出,说着,将袁枚天推出庵门之外。

袁枚天不解,,而当日遇到那老尼,正是此金竹庵无疑,为何如今竟不可再寻那老尼。

见那小尼姑赏了一个闭门羹,袁枚天见郭三威在身旁,不好再闯入庵中,遂在门外喊道:

“师太,晚生前来拜见,还望师太相见。”如是连喊几声,并无人应答。袁枚天并不甘心,

又喊出那老尼所留之龙字诀:“人靠心而生,心在人在,龙靠珠而活,珠在龙在。”如此又

是连喊数遍,唯听得庵内那小尼姑一阵怒骂。袁枚天实在无奈,遂对郭三威道:“三威,你

爷爷欲见之人并未寻得,今晚我们就露宿此地,看可否等得那人。”郭三威顺从地点点头,

从包袱中取出干粮,递给袁枚天道:“师傅,先吃饱肚子。”袁枚天笑笑,小心接过,让郭

三威也吃。

 出乎袁枚天之所料,于金竹庵外守候多天,依旧未能见得那夜所遇见之老尼姑。袁枚天

不禁也疑心,莫非当日乃是夜黑认错地方,然此金竹庵那金色大字牌匾,确实是那日所见之

物,并不曾看错。袁枚天乃想,守候此地终究不是办法,而携带三威在身边,办事更是不利

索,恐以后更是制约行动,而将三威带着如此浪迹天涯,恐对其亦不算好事,必须得想个方

法将其安置,一来利于己之行动,二来也可让其安居避免流浪之痛苦。天大地大,袁枚天自

问认识而可信赖之人却聊聊无几,思前想后,终究想得一人,对于此人,袁枚天甚感愧疚,

也好趁此机会拜会其借以道歉一番,再托其照料郭三威,恐其亦会答应。

袁枚天看了看在旁的郭三威一看,道:“三威,随师傅如此奔波,可是累透?”郭三威

摇摇头,道:“不累。”袁枚天笑道:“你年纪尚小,本不该如此奔波,为师已替你想好,

寻一处好人家,托其照顾你。”郭三威道:“莫非师傅嫌我累赘,不要徒儿了?”袁枚天

道:“非也。为师本有要事在身,带你浪迹天涯,而随时会有杀身之祸,为师不忍如此。而

为师所寻那人家,乃是为师之结拜兄弟,风水术数之本领远高于为师,而那人知书识礼,学

问甚高,将你托付与他,为师倒也安心。”郭三威哀求道:“师傅!”袁枚天道:“莫再多

语。我那结拜兄弟就在山东蓬莱一地,今晚我们且到镇上之客栈好生休息备足干粮,明日就

动身前去。”袁枚天说着,又敲开那尼姑庵大门,告知那小尼姑若见得那老尼,务必转达自

己欲见那老尼之意,而又再留书一封,再封上一锭银子香油钱,那小尼姑见此人如此怪异,

以白布蒙住双手方拿笔写字,本不欲听其所言,然见其奉上之银锭倒是斤两十足,尽管庵中

并无其所道之尼姑,也甚是乐意为其转达。

袁枚天谢过小尼,带着郭三威离去,稍事休息之后,未避免接触人群而取道海路,倒也

甚为便捷,郭三威从未坐过船,乃上至船上,倒是兴奋异常,满船乱跑,袁枚天见其如此高

兴,也不阻拦他,只叮嘱他几句。或许得那龙珠所庇佑,一路未招风雨而帆迎顺风,不需多

日已至蓬莱一地,竟连船家也甚为称奇。下罢船,袁枚天带着郭三威,寻问路人,朝那吴家

村走去,而此吴家村就是高世全所居之地,当年因寻龙破穴之故,曾与高世全一同归其故乡

之地。袁枚天想起当日愧对高世全之情谊,今又前来相求于他,,不知高世全可会原谅自

己。怀着惴惴不安之心情,袁枚天一步步朝那吴家村走去。

行走大半天时间,终至吴家村,袁枚天站于村前却不敢进入,郭三威见师傅呆望前方而

不行动,遂奇怪问道:“师傅,为何不前行?可是忘记路?”袁枚天笑道:“此地变化不

大,为师认得路。”郭三威更为奇怪,道:“既然认得路,师傅为何不前去?”袁枚天道:

“三威不明,此路不好走。”郭三威听得此话,更为奇怪,用力踩了踩地面,道:“师傅,

此路结实,并非不好走。”

 对郭三威此般稚言,袁枚天呵呵一笑,道:“路确实结实,那三威随我前行。”郭三威

点点头,乐呵呵随着袁枚天一步步向前走去。凭着记忆寻觅曾经到过的那高家老宅,然至高

家老宅门前,只见那大门紧闭,上贴二交叉封条,门檐上挂着两盏白灯笼,皆书着一大大

“奠”字,封条与灯笼已略显破败。袁枚天抬头看着那高宅门匾,此处确实乃是高家老宅无

疑,为何竟得如此败落,而那奠字灯笼,竟是何解?莫非高家有人过世,然为何高宅被封?

袁枚天走近大门,欲撕开封条进内查看,然一青年男子突然跑近,拉住袁枚天之手,低

声道:“阁下此举为何,莫乱动此处之物。”袁枚天仔细打量面前此青年男子,面容消削,

身着一身长衫,倒像个读书人模样。见其一脸冷峻,袁枚天道:“在下乃来访客,见此宅被

封,乃有意进去查看一番,莫非你要阻拦在下?”青年男子张目四周,依旧低声道:“非

也。阁下欲访何人?”袁枚天见这男子说话低调,恐其有诈,然见此乃是一介读书人,料其

也是手无缚鸡之力,若生变故亦不难应对,遂道:“在下欲访高世全。”青年男子听得高世

全之名,脸色突变,急忙低声道:“高家生变故。此地并非说话之处,阁下请随我前来。”

袁枚天听得高家生变,而此青年男子似乎颇为了解高家之事,见此人怪异,倒要看其欲耍何

把戏,遂跟着其离去。

青年男子一路小心行走,将袁枚天带致一僻静之处,然上下打量袁枚天一番,方开口

道:“阁下乃是何人,为何事拜访高先生?”袁枚天道:“在下与高世全乃是故交,今路过

此地,故前来拜会,而你又是何人?那高家竟是生何变故,速给在下道来。”袁枚天见那青

年男子装模作样,欲言又止,对此人并无好感,故语气也不甚好,而那青年男子倒不见怪,

见袁枚天道明来因,然却不愿相信,追问详细道:“阁下道乃是高先生之故友,先生曾道,

若是故人,定知其诨号,那阁下可知高先生之诨号?”话毕,眼巴巴地看着袁枚天。

今高家不知因何事生变,而面前此青年男子千般询问探访高家之人,袁枚天恐其定和高

世全关系匪浅,故将语气放缓,将高世全之诨号道出:“高大船。”高世全生于蓬莱,对那

大船自幼便是喜爱之极,曾多次对袁枚天道,若他日得以辞官归老,定造一大船,自封号为

高大船,乘风破浪遨游海蓝,自此那高世全对于相熟之人就自称为高大船。今此青年男子问

起此事,袁枚天不假思索将那诨号道出。

青年男子一听,喜色顿现,然看看袁枚天身旁之郭三威,迟疑问道:“此孩子乃是?”

袁枚天领悟其意,道:“无干,此乃在下之徒儿,你有话尽管说便是。”青年男子顿了顿,

终究开口道:“阁下可是越姓?”袁枚天听得此问,先是一愣,此越姓乃是自己对外使用之

姓,当年就是以此越姓化名结识高世全,及以后就任监正皆使此姓,而眼前此人竟可道出自

己之化姓,更是料定此人与高世全关系不浅,遂道:“正是。你究竟是何人?”

郭三威在旁听得师傅竟自认为越姓,虽感奇怪但终究不出声,只静静听着二人说话。那

青年男子听得袁枚天承认乃是越姓,高兴道:“在下吴子玉,受高先生所托,在此守候越先

生前来。”袁枚天听得此话,惊诧无比,与那高世全相处多年,未想其本事竟是如此高强,

竟能料到我会前来此地。其人身任钦天监监正之位实至名归,果然深藏不露,当日如此轻易

将其逼出钦天监,恐其亦早已料到,只是有心成全于我,遂不作反对之动作。高世全这人待

我甚好,若当初与其商量让位之事,恐其亦会答应,何苦那般相逼,伤害兄弟之情谊。想到

此,袁枚天内疚之心更甚。

吴子玉见袁枚天沉思不语,遂道:“越先生来得正是时候,高先生让在下守候三月,若

遇不得对上口号之越姓前来访问,时到即将信烧毁。若再迟三天,恐先生将不可见得此封

信。”说着,吴子玉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双手递上。袁枚天双手竟有些颤抖,接过信,封口

紧闭而封面并无书字,缓缓打开,那字迹确实是高世全无疑,细细将信读完,袁枚天泪流满

脸,长叹一声道:“大哥,你这是何苦呢?”

郭三威见袁枚天流泪,遂安慰道:“师傅莫伤心。”袁枚天将泪水擦干,应允郭三威几

句,然对那吴子玉问道:“高家其他人今在何处。”吴子玉道:“想必高先生已在信中道明

一切,高家被官府以莫须有之罪名所封,楚高家之家眷已全数离开此地,并未留下去向。”

袁枚天一阵黯然,然对吴子玉道:“吴兄弟,在下方才以为你乃佞人,语气多有得罪,望勿

见怪。”吴子玉笑道:“在下只是一皆破落书生,得高先生赏识,受其所托纵使受点委屈亦

是愿意。越先生莫放心上。如今终可完成高先生之托付,在下亦可安心矣。”袁枚天作揖道

谢,开口道:“吴兄弟,在下欲到高大哥墓前拜祭,可否引路。”吴子玉环目四周,方颇为

神秘轻声道:“越先生不知,高先生遇害之后,此地出现颇多黑衣之人,凡靠近越先生墓前

之人,轻则受驱赶,重则祸及性命,官府对此等黑衣人皆不敢动作。若越先生欲拜祭高先

生,在下可指路,而后面之事。。。。。。恕在下不可再为,望先生谅解。”

袁枚天听得此话,点点头,对那吴子玉道:“在下明白,兄弟无需抱歉,你已帮了大

忙。”吴子玉呵呵笑了一番,然见得袁枚天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燃,点着高世全所留之

信,心里默念道,大哥,此仇若不报,他日黄泉之下相见,兄弟还有何脸颜与你面对。大哥

受害皆因那大清之国穴,今为弟已获那大清龙珠,他日将以牙还牙,收拾那慈禧老贼,大哥

泉下有眼,保佑为弟事成,请安息。

袁枚天将信烧尽,再次对吴子玉道谢,那吴子玉到底是个读书人,倒是和气礼貌,婉拒

谢意。袁枚天再次细细打量此人,初见此人并无好感,此人相貌凡凡,虽是个读书之人然其

中书卷之气息浑然不见,到那流氓痞子之气息环绕周身,早晚得闯出大祸,不知高世全为何

竟如此信任此人,然以如今情况看来,此人倒是忠义,受托而可尽力完成尽力完成。袁枚天

对此人倒是有所改观。

学艺

得吴子玉所助,将高世全下葬之地以图绘出,那吴子玉生于此地长于此地,而又久读诗

书,倒是将图画得甚是详细。将图交予之时,见袁枚天决意前往拜祭,吴子玉知晓那帮黑衣

人之利害,欲劝然终究不能劝住,唯有道其需小心行事。袁枚天谢过吴子玉好意,将郭三威

托付其代为照顾,而自己独自前往高世全下葬之所。郭三威不愿离开袁枚天,看看了吴子

玉,悄然对其道:“师傅,此人定非善类,徒儿不愿留在此处。”

袁枚天知晓郭三威亦懂面相之事,看了看吴子玉,笑道:“三威,安心,我大哥既然信

任此人,而为师亦以为此人非你所想那般,且安心留在此处,稍后再与你道个详细。此行甚

为凶险,为师不便带你前去,完事之后,再来与你会合。”郭三威又看了看那吴子玉,虽然

不喜,见师傅如此劝导,遂点头答应。

夜静如斯,袁枚天顺着吴子玉所画之图,寻得高世全之墓也不是难事。望着那高耸的墓

碑,上书着高世全之名,墓前不见丝毫香烛之遗物,夜风拂来,倒也举得凄凉。袁枚天将带

来的香烛点燃,全数插在墓前,然双手合什,朝高世全之墓拜了三拜,然又将带来的纸钱全

数烧尽,熊熊的火光燃起,照亮袁枚天严峻的脸色,袁枚天将瓶中之酒倒入杯子中,一杯放

置高世全墓前,一杯自个拿着,道:“大哥,尽饮此杯。”说着,举起杯子,举头一饮而

尽。正是此时,袁枚天突感身后有杀气袭来,将杯子一扔,转过身,以手夹住那袭来的刀

锋,定眼一看,乃是两个蒙面黑衣人,莫非此就是吴子玉所道之黑衣人?

袁枚天拨开其刀锋,厉声喝问道:“你等究竟是何人?”黑衣人并不说话,举刀再度袭

来,袁枚天嘿嘿一笑,试探道:“你等不道,在下亦知晓,你等皆是慈禧那老贼所派。”黑

衣人停下进攻步伐,四目对望,袁枚天笑语:“心虚之人皆有其心虚之态,尔等必然是那慈

禧老贼所派。”一黑衣人发出嘶哑的声音,道:“此人留不得。”说着,那黑衣人仰天长

啸,只见十数名同样着装黑衣人,手持那明晃晃的铁刀,团团将袁枚天围住。袁枚天见此景

象,哈哈大笑,道:“尔等若告之于我为何守候此处,我就饶你们不死,否则,莫怪我手下

不留人。”黑人人并不发话,而是持刀齐头并进,将包围圈慢慢缩小。

此些黑衣人持刀围着袁枚天,然见其神情自若,倒有些顾忌,乃至其数尺之前,皆不敢

再上前。袁枚天大笑,道:“慈禧就养了这般贪生怕死之徒,倒也是不错。我再道一次,告

之于我为何守候此处,我就饶你们不死。”袁枚天最后将死字重重喊出,意在恫吓那些黑衣

人,让其道出秘密,而那帮黑衣人却宛如不曾听得一般,然听得一声大喊:“上。”那帮黑

衣人悉数扑上前来,袁枚天唾了一口,道:“要死留不得,莫玷污了此处之气。”说罢,迎

向那些黑衣人,混战起来。

袁枚天一手抓一人当盾,一手抓一人当武器,倒也打得逍遥。那些黑衣人那曾料得此身

材瘦弱之男子,竟生就此般神力,以人为武器,打斗起来颇有不要命之势。然这些黑衣人却

无半点怯意,依旧奋力攻上前去。袁枚天见此般黑衣人竟不怕身死,虽如灯蛾扑火,然依旧

毫无惧怕扑上前来,道也是佩服,不禁道:“好汉子。”眼见围攻之黑衣人逐渐减少,余下

几个仍旧战意昂然,挥刀不吝生死扑上前来。袁枚天见那些黑衣人武功不低,然拼命冲上前

来,如此纠缠倒无意思,遂大喝一声,将手中之尸体抛向冲来之黑衣人,阻挡其步伐,喊

道:“诸位,何苦如此以命相搏,我只需知道尔等为何守候此地,并不欲伤害尔等。”余下

之黑衣人停下进攻,数位欲放下武器,然被一黑衣人喝止,只听得他道:“逃回去也是一

死,此处死战亦是一死,倒可为家人留些抚恤金,大家勿听他,上。”黑衣人听得此话,纷

纷将手中之刀握紧,再度朝袁枚天扑来。袁枚天见此般黑衣人已经张狂,若不杀其定遭其毒

手,也不再留情,夺过一刀,手起刀落,将余下之黑衣人全数结果。

而那叫唤着同伴前冲之黑衣人,却转身逃走,袁枚天快步追上前去,一刀削向其腿步,

然听得一声惨叫,那黑衣人痛苦倒地。袁枚天一脚踩住其肚皮,大骂道:“竟使兄弟上前送

死而独自偷生,好生卑鄙。”那黑人见逃脱不得,赶忙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袁枚天冷冷道:“说!慈禧为何使你等守候此处。”那黑衣人沉默不语,袁枚天见此,冷语

道:“想活命就将实情说出,否则,莫怪在下手下无情。”那黑衣人依旧不沉默不作声,袁

枚天欲再相逼,然那黑衣人身体一颤,手脚松软不再动弹,袁枚天撕开其面罩,只见那黑衣

人已口吐鲜血,显然是已服毒自行了断。将手中之刀丢落,擦干净手中之血,见着满地尸

体,然再看着颤抖的双手,袁枚天内心却是一股莫名兴奋。

寻一坑将黑衣人之尸体收拾妥当,袁枚天又至高世全之墓前,深深鞠了三个躬方离去。

回至与郭三威约定再会之地,然并不见得那孩子,袁枚天内心一冷,莫非三威被那吴子玉拐

带而去?袁枚天急忙四处寻找,然终究寻不得郭三威之身影,正是急得如热锅上那蚂蚁之

时,然见郭三威与那吴子玉有说有笑,施然走来。袁枚天急忙上前,只听得郭三威喜色道:

“师傅,吴大哥带我去买那一窝猴,味道甚好,师傅你也尝尝。”说着,郭三威从兜中掏出

一把花生米,递给师傅。袁枚天见吴子玉并非拐带郭三威,倒也心安,笑道:“三威吃吧,

师傅不饿。”然又对吴子玉道:“多谢吴兄弟照料我徒儿。”吴子玉笑道:“那里,举手之

劳,何足挂齿。”郭三威吃着花生米,对袁枚天道:“吴大哥邀我们到其家中歇息,师傅以

为如何?”

袁枚天见郭三威先前对吴子玉尚是顾忌甚深,然如今却与其亲密如斯,倒是对吴子玉此

人来了兴趣,眼见天色已晚而又未觅得住处,顾及三威年纪尚小,风餐露宿甚为不好。而此

时吴子玉也道:“越先生,夜已深,而此地并无客栈,就请到在下家中歇息,也好让在下尽

一下地主之谊。”郭三威在旁也一同哀求道,袁枚天也不好再推托,遂出口应允。吴子玉高

兴地在前领路,而郭三威竟乐颠颠跟随其后,二人有说有笑,渐渐将袁枚天落下,郭三威见

师傅落下,回过头道:“师傅,吴大哥道家中还有好吃的,快跟上。”袁枚天苦笑一下,迅

速跟上前去。

乃至吴子玉家中,只见一妇人手握藤条,端坐于大堂之中,脸色甚是吓人,吴子玉见

此,吓了一跳,冷汗直冒,然让袁枚天守候门外而独自进去。只见得吴子玉恭恭敬敬跪倒在

那妇人面前,妇人呵斥了几句,举起藤条然终究没落下,既而将藤条收好,只见吴子玉满脸

羞涩走了出来,对袁枚天道:“今日终日未曾回家,家母担心故而责怪。让先生见得此般,

实在失礼。”袁枚天笑笑道:“无事。倒是我等令兄弟难堪。”吴子玉呵呵笑道:“自先父

仙逝之后,家母对在下教导颇严,在下倒是习惯。越先生,还请进里一坐。”说着,吴子玉

又对郭三威道:“三威,一会我给你送好吃的。”郭三威笑道:“得了,大哥。”

吴子玉领着袁枚天二人见过母亲张氏。张氏甚是客气,见来了客人,嘘寒问暖一番,然

赶忙让儿子上茶,吴子玉赶忙应声而去。张氏倒是落得大方,招呼客人甚是得体,灯光之

下,袁枚天看那吴子玉母亲张氏脸容消瘦,身形亦有些佝偻,此乃是劳动繁重所致,而此宅

也甚简陋,并无贵重之物,唯见一纺车立于墙边,如此看来,吴家生活倒是艰苦。袁枚天见

吴家家境贫寒,而想起那吴子玉面相平凡无奇,虽是一介书生然身上却是周身痞子气,若不

加收敛,将来定闯下大祸,势必使这家中更为困苦,皆时只是苦了这张氏。

与张氏闲聊之际,只见吴子玉以托盘托着两杯茶与一碟糖果,送上前来,将茶水分递给

袁枚天二人,赔笑道:“家陋无甚可招待,唯有粗茶一杯,望先生勿见怪。”袁枚天接过

茶,小喝一口道:“好茶,兄弟莫如此说话,盛情招待在下已是感激。”吴子玉笑笑,将糖

果推至郭三威面前,道:“此糖果乃是此处独有,三威尝尝。”郭三威对那糖果早已垂涎三

尺,听得吴子玉劝道,毫不客气,抓起就吃。袁枚天见得郭三威此般吃相,终究明白吴子玉

为何可得郭三威之欢心,让其放下警戒。此年轻人倒是精于心计,若用在正道之上,或许还

有一番作为,然如今其痞子气已成,若无祖宗之庇荫,恐定将惹出大祸,袁枚天心里颇有些

感叹,念及其对自己也是有恩,欲点拨其,免其走向歪路。

吴子玉正与郭三威吃着糖果聊天,甚是欢乐,只见张氏对吴子玉道:“儿啊,我看那登

州水师营,你也别再去了,还是好好读书。”吴子玉不情愿地摇着头,道:“娘,孩儿在水

师营中甚好,每月得些粮饷,倒可帮补家计。先前尚准许孩子前去,如今为何反口?”张氏

颇有些怒气,道:“先前在市集遇得李老师,道你近来功课退步,诗文亦不如往常般精彩,

定是你前去当兵之故。娘不求其他,只望你能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吴子玉哀求道:

“娘。”张氏道:“不许,无论如何亦是不许。从今以后,你也不得再去那水师营。”吴子

玉哀求一番,然张氏似乎铁了心肠,始终不作答应,吴子玉无奈,垂头丧气走出大门而去,

郭三威追上前去。袁枚天听得吴子玉母子二人谈话,对怒气未消之张氏道:“夫人,以在下

之见,子玉兄弟身在军营,于其于后,只有好处而无丝毫半点坏处。夫人何须动怒。”

袁枚天喝上一口茶,道:“夫人莫怪在下直言,吴兄弟既意欲留在军营,何不任其留在

军中,以军中之法规范其行为,循序渐进,兴许有个出头之日。”张氏微笑道:“客人不

知,先夫早逝,生前皆望子玉可刻苦攻读诗书,将来以文出人头地。如今其流连军营之中,

虽可挣得粮饷帮补家计,却因此荒废了学业,并非先夫与婢子所愿。”袁枚天听得张氏此般

话,知晓其望子成龙之心切,然其却不知晓,吴子玉相无突出而命无文曲相佑,对于读书中

举之事不该予以厚望,反倒观其周身之气息,颇与军营相合,若留在军中,实在是气息相

合,与吴子玉是大利而无一害。袁枚天欲将此事道出,然见张氏此般之望文曲之心思,终不

敢开口。

袁枚天见时辰已不早,遂向张氏告退,出罢门外,只见郭三威与吴子玉二人蹲在地上,

手捻一小棍,不知在地上画着什么,二人怯怯私语,颇为神秘。袁枚天细细倾听一会,方走

上前去,二人听得脚步声,急忙拭擦地上所画之事物,站立起来,对袁枚天痴痴笑脸。袁枚

天见此二人动作古怪,遂生疑心,问道:“你二人在此处乃是所画何物?”郭三威吱唔不

语,吴子玉却上前道:“在下教三威画画,并无他事,对吧?三威。”说着,吴子玉拉了拉

郭三威,郭三威凑合道:“是啊,师傅,吴大哥教我画画。”吴郭二人虽然在窃窃私语,然

袁枚天早已听得二人谈话之内容,遂呵呵一笑,道:“寻龙探穴,山葬之事,三威你尚未有

此能力可为。吴兄弟,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莫害了自己与三威。”听得袁枚天此般话

语,吴子玉惊讶道:“越先生,你怎么知晓我俩谈话内容。” 郭三威惭愧地低下头,跪将

下来,道:“师傅,徒儿错了。吴大哥待我甚好,我只欲报恩,方为吴大哥算计墓葬之事,

师傅。。。。。。”袁枚天微微一笑,对郭三威道:“三威,力不达而不可行事,强行为之

终将害人害己。莫哭,有恩必谢有仇必报,实乃好事,师傅不责怪你,起来吧。”然转过头

对吴子玉道:“吴兄弟,阁下是意欲何为,不妨坦言告知在下。”

吴子玉知晓那郭三威竟懂风水之事,欲向其请教再葬父亲之事,以扭转家贫之境,未想

被袁枚天所知悉,今其将坦言相向,吴子玉也不再隐瞒,将自己之想法一一告之袁枚天,并

向其求助。袁枚天听得吴子玉乃想为其父亲觅良穴再葬,以自己之能力倒不是不可为,然想

到此地遍藏慈禧那老贼所布之黑衣人,而并未查得其竟为何事潜伏于此地,再而就是高世全

所留之信,曾道此处觅得一良穴,正正就是为了吴家而寻,以此看来,那帮黑衣人潜伏于此

皆为保护良穴免为外人所得。恐如今纵使觅得如此上佳之穴,然下葬之时就是吴家破灭之

日。思前想后,袁枚天为了那吴子玉之安危,终究不答应为吴子玉寻觅良穴再葬父亲。

吴子玉听得袁枚天此般回答,甚是失落,呆呆坐落一旁不再作话语。袁枚天见高世全亲

自为吴子玉寻穴,如此看重此人,其定有不凡之处,然以如今吴子玉之状况看来,确实并无

过人之处,莫非高世全就是欲以墓葬之事为其改天命?袁枚天再度细细打量了那吴子玉一

番,终究未能看出特异之处,转而一想,既然大哥如此看重此人,墓葬改天命之事未成,何

不替大哥完成此桩心愿,他日落得黄泉,亦可有脸面再见。如是想定,袁枚天苦思更改天命

之法,眼珠一转,终究想出一法子,对那吴子玉道:“欲谋逆转天命,并非只有墓葬可为

之,在下此处有一法,不知吴兄弟可愿一试?”吴子玉本以为袁枚天不欲相助自己,失落之

心情难耐,然如今袁枚天竟道可协助自己,急忙站立起来,道:“愿!愿!先生快请讲。”

袁枚天见吴子玉此般心急模样,不由一笑道:“此法实属天意,可否成功,在下亦不敢

保证。”吴子玉急道:“先生快讲。”袁枚天道:“既然兄弟决意如此,在下就尽力而为。

此法施行需时或长或短,还需看兄弟是否有此福分,那在下就暂留此地,为兄弟施法。此段

日子之内,在下会教导三威修习风水之事,兄弟可愿一同修习?”吴子玉听得袁枚天欲收自

己为弟子,先是一愣,在郭三威催促之下,向袁枚天磕头道:“师傅,弟子愿学。”

吞蟾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一数坎来二

数坤,三震四巽是中分,五数中宫六乾是,七兑八艮九离门。”郭三威将先天及后天八卦熟

练默出,袁枚天点点头,郭三威得师傅赞许,甚是高兴,然转过头对吴子玉道:“师弟,该

你了。”吴子玉心神恍惚,低头仿若在沉思,丝毫听不得郭三位之叫唤。袁枚天开口,然听

得袁枚天叫唤,吴子玉方回过神来,道:“师傅,弟子在。”袁枚天皱了皱眉头,道:“先

天及后天八卦乃是?”吴子玉一愣,道:“师傅,弟子记不住。”

袁枚天已在此地逗留数月,白天之时教导郭吴二人学习风水之事,晚上则外出寻觅为吴

子玉更改天命之物。吴子玉虽然是一皆读书人,诗文之事甚是了得,然却对于风水之事不感

兴趣,数月下来,竟不如郭三威所学之多。袁枚天亦不勉强其,依旧用心教导,可惜那吴子

玉终究学不入半点。

吴子玉顿了一顿,开口问道:“师傅,那更改天命之法子,进展如何?”袁枚天长叹一

声,道:“为师教你风水之事,自是有其用途,他日或许可助你一臂之力,然数月以来,你

对此事终是并无心思,为师亦不再勉强。逆转天命之事,为师已办妥,今夜子时,就是施行

之时。是否可成事,还需看你之福分。”吴子玉一听,心神大振,对袁枚天拜道:“多谢师

傅,此般大恩,弟子没世难忘。”袁枚天挥挥手,道:“莫谢,为师并无出力,事情成败与

否,还需看你自己是否有此福分。你先且退下,准备一锄头,一铁楸,一壶黄酒。今夜亥

时,你我在此处再行相会。去吧。”吴子玉高兴领命而去。

望着其消散背影,郭三威开口道:“师傅,徒儿亦愿一同前往。”袁枚天笑道:“三

威,此法施行,定伤及周近之人,你年纪尚少,为师不愿你受伤害,一会师傅托张大娘照料

你,你好生在家等待便可。”郭三威不愿,恳求道:“师傅,徒儿不怕。”袁枚天呵斥道:

“三威,莫调皮。师傅答应你爷爷照顾你,就得保佑你的周全,此番前去或许凶险无比,确

实不可带你前往。你安歇家中,静候师傅归来。”郭三威终是万分不情愿,然见师傅神色凝

重,也不再纠缠,顺从地点点头。

钦天监——记录不为人知的风水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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