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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59年的奥斯卡颁奖礼上，改编自同名小说的《金粉世界》（《Gigi》）获得包括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在内的9项大奖。虽然这项记录翌年就被同公司的史诗片《宾虚》打破，但在后世的普通影迷看来，《金粉世界》仍然是最被高估的电影名作之一，它的价值可能只在于1951年的百老汇版曾让22岁的奥黛丽·赫本一举成名。 《金粉世界》（1958） 巴黎姑娘琪琪年轻可人，本来要被家庭培养成上流社会的名媛，却让见惯了妖艳贱货的风流二世祖加斯顿迅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义无反顾和她结婚。这可能是好莱坞会喜欢的童话故事，却不该是原作者茜多妮·加布里埃尔·柯莱特在千帆过尽后发出的爱情感悟。 即使在韶龄如花时，柯莱特也从来不是不解世事的少女琪琪，她出生于法国勃艮第地区约讷省的乡镇中，家境贫困，在公学读书到17岁，20岁嫁给被称作「威利」的作家亨利·戈捷-维拉尔。 《金粉世界》（1958） 电影《柯莱特》中，柯莱特的父母与比女儿年长14岁，从巴黎来访的作家见面，梳着两条麻花辫的柯莱特温顺地坐在一侧，好似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姑娘，下一幕，她就找借口出门散步，换了身裙子到谷仓和作家幽会。凯拉·奈特莉的身材不像前几年那么柴火妞了，但与身材饱满圆润，肉感得恰到好处的柯莱特本人还是相去甚远。 《柯莱特》（2018） 柯莱特有一张古典的脸，但她的照片极少显示出无辜柔弱的姿态，她身体强健精力充沛，热爱浓妆，性欲和食欲一样旺盛，偏好少女的猎艳高手不可能放过这样一个完美的猎物。 「凡是有财产的单身汉，必定需要娶位太太，这已经成了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但是，如果未来的妻子没有嫁妆呢？柯莱特的父亲如此担忧着，母亲反诘 ：「就算结不了婚也不是世界末日。我担心他不懂柯莱特。」 老牌花花公子奥诺雷在《金粉世界》的开头说了一段话，「在巴黎，不愿结婚的往往是男士，而还没能结婚的往往是女士」，接着演唱了名曲《赞美上帝天造尤物》（Thank Heaven for Little Girls），歌词站在男性立场，也说没有这些亭亭玉立的美貌女子，男人们该怎么办？ 然而，男人们可以流连于风月场，也可以去搅基，对于19世纪末的乡村少女而言，可供选择的出路则不会太多。 简·奥斯汀终身未婚，茜多妮·加布里埃尔·柯莱特嫁了三个丈夫，她们对财产和婚姻的观点未必有什么不同。威利和柯莱特的婚姻关系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他们也曾有幸福快乐的婚后生活，在那个时代，威利是个不算特别糟糕的丈夫，他出轨、挥霍无度、把妻子囚禁在家中，但也鼓励柯莱特写作，不介意她去找同性情人，为她在台上「伤风败俗」的举动鼓掌叫好，虽然也可以说，正反两种行为都是为了攫取更多利益。但他决不允许妻子分享《克劳汀》的署名权和所有权——实际上就是足以让柯莱特振翅高飞的财产。 柯莱特的第二位同性情人米西坦言：「我之前走了太多弯路，当然，对我来说，这远比一个一文不名的女人要做同样的事来得简单」，她告诉决定离婚的柯莱特「不需要自己赚钱，我可以帮你把一切安排好」。柯莱特笑着摇头：「我的人生被安排好的地方太多了，而且我喜欢自己挣钱」。 把《柯莱特》当做「姬片」来看的观众可能会觉得失望，柯莱特与杜瓦尔太太的艳遇更像是为了搜集写作素材突然迸发出的神秘激情，米西是个中规中矩的好人，但也仅止于此。 柯莱特与丈夫威利情欲交织的复杂关系本来是电影里最有趣的部分，因为讲述女性解放的故事需要一个反派，他也只能在片尾可怜巴巴地哀求「你仍然需要我带领你」。 电影所没有提到的剧情是，和威利离婚并不意味着柯莱特对男人失去了兴趣，你很难界定她的行为到底是离经叛道还是循规蹈矩，她在40岁时怀孕，便离开米西嫁给孩子的丈夫，生下孩子后，她又极少照顾女儿，年近50时，还和未成年的继子发生关系，在62岁时，又嫁给一个小自己17岁的男人。 有一种人，天生就是要我行我素地活着，柯莱特对威利咆哮，「你把我塑造成了你想要的样子」，那实在是抬举了这位丈夫的作用。柯莱特不是一个忠贞的情人，不是一个贤惠的妻子，也不是一个温柔的母亲，她的存在是一种昭示，即使上帝真的用男人的肋骨创造女性，女性照样可以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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