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嘉峪关，两眼泪不干。向前看，戈壁滩；向后看，鬼门关。出了嘉峪关，两眼泪不干。上望灰色天，下看戈壁滩 。出了嘉峪关，眼泪擦不干…… 这是一首古老的民歌，虽然弄不清其具体产于何年何月，但也属于真实的历史。“向前看，戈壁滩”是一定的，但“向后看，鬼门关”是什么意思？“鬼门关”为什么会在“后面”，在出发地的嘉峪关呢？我们隐约地找到了一点答案。嘉峪关是明朝才有的，“向后看，鬼门关”是因为清代河西走廊“走西口”的真实存在。这一点，我们在前面的文字里也涉及到过。 当年，从这里再出发去新疆做生意的那些客商，面对戈壁瀚海，确有过退缩的心理。因为前方盗贼蜂起，去新疆讨一番生活说不定会死于土匪的刀下，但不走又不行，所以，把身后说成“鬼门关”是为了给自己打气。 断了后路，就会有更多前行的胆子，“鬼门关”同时也告诉人们身后的嘉峪关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太平盛世。嘉峪关市博物馆的一位工作人员曾经告诉我们说：“嘉峪关早年有许多乱坟岗，那里一次埋的汉人就有三千多人。”很显然地，好多人在没出关就死了，与其没出关就死，还不如冒死前行一回呢。 这首民歌还有很多个版本的演绎，有的把嘉峪关替换成了玉门关：“一出玉门关，两眼泪不干；前面是戈壁，后面是沙滩。”但大体上都逃不过这番意思：关外风沙很大，满目荒凉，弄不好就把小命丢了。 在当代甚至现代的文学作品里，这首民歌被无数次地引用，但我们要说是，这一切如今早已成为过去。 “两眼泪不干”虽然是古代的真实写照，但在现当代的文学作品里明显带有煽情的意味，那些所谓的作家们大多并没有到过这一带，因而，这一带在他们的脑子里被想象成比古代荒凉更荒凉的“现代荒凉”。 今天的河西走廊是甘肃最富裕的地区，而过了玉门关进入的新疆哈密、吐鲁番、巴州都是非常富裕的地方，这些地区，地广虽然人稀少，也总有大漠戈壁相伴，但资源极其丰富，尤其是煤炭资源和石油资源储量惊人，都是人均收入很高的地方。 站在今天的嘉峪关城楼上向前望去，昔日的丝绸古道早己为宽阔笔直的312国道、连霍高速公路所替代，古老的嘉峪关旁耸立起的不仅是嘉峪关一座现代化城市，而关外的那些城市如珍珠一般被丝路串起，鲜活在大漠戈壁的梦里、中国的梦里。 公路、铁路在关外穿过长城，十多分钟便有一趟火车从这里经过，长城第一墩景区北门就在铁道附近，铁道旁边是看守道班的人，管护着铁道也观望着从关外而来的游人。过长城不久的312国道有数公里的距离被大型车辆压得坑坑洼洼，正在修补，道路右边的山体渐渐变了颜色，山顶是坚硬的蓝色，而拥抱山脚的却是淡黄的泥土的颜色。荒野上偶然会出现一二棵孤独的树，在向人们表达着这一带生态的脆弱，直到一个叫向阳湖（音）的地方才略有改变。 再向前，我们大约要经过，两座古堡与玉门吾艾斯拱北。吾艾斯拱北很醒目，无论是在312国道还是与之并行的高速路上，都能看到其阿拉伯风格的建筑。两座古堡是新民堡古城与双井子古堡，它们的存在当然有着在这茫茫戈壁为来往客商和文化传播者提供补给的功能，也有着它们的历史，但基本上它们属于无人看管的境地，残存的老墙在默默不语中已经不能发出任何有关当年的声息。 公众的记忆应该是相同的，历史也是如此。当年繁华的丝路，为我们留下了许多遗产，在这里不仅有宗教的传播，也有着文化、文明和商贸、经济的交流，但与同样作为玉门保护文物的两座堡相比，人们确实遗忘了一些不应该遗忘的历史故事。 玉门市清泉乡新民堡村，高先生正在公路旁边的一块农田收拾着最后的土豆。在西北，有了水，便有了绿洲，有了生命。尤其是河西走廊，河都是内陆河，非常弱小，依赖的全是祁连山的雪水，流着流着就消失在戈壁沙漠里。 新民堡村就是这样一个地方，那些从祁连山而来的小河，只有在丰水季里才会流到这里，平时，人们只能在小河消失的身影里发出渴望雨露的声声叹息。高先生常在一个叫东镇南湖（音）地方打工，他说，这些年用传统的方式去种地已经赚不到什么钱了，而他们当下的情况是只能用传统的方式去耕种，他听说乡政府附近的村子有流转土地的，但他们村现在还没有。 作为农民，高先生是渴盼祁连山生态保护的，如果祁连山的生态转好了，水就能流到他们这里，而那时他们再搞一些生态农业种植也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他家的土地均在公路边上，是方方正正的6块，因为缺水，他今年将其中的3块空闲了下来，让他们“休息休息”，来年再种。他的眼前一堆不大但却鲜亮的土豆，甚至在阳光下有些光亮照人的样子。他说，虽然收入微薄，但他还是坚持耕种，因为，在他的心里农民的根本就是土地，如果土地荒芜了，农民就不是农民了。 清泉村，玉门市清泉乡下辖村，距新民堡村十多公里，是原清泉村与一个叫白土梁（音）的村子合并而成的。从地名就可以看出，白土梁原是一块不毛之地，而清泉村则是人们对于水的渴盼。村子位于312国道的两边，几年前，政府将这一带分散的老住户集中在了一起，也有一些新搬迁来的移民，干净整齐。 老贾在公路边上开了一家商店，旁边是一家以牛羊肉为特色的饭馆，在当地很是有名，但我们到来的时候，饭馆的老板却受敦煌文博会之邀，去参加那里举办的美食分会，饭馆也歇业了。一家小饭馆能受敦煌之邀参加文博会，多少让我们感到有些惊讶，但老贾却把这看得很平常：“行行出状元，没什么新奇的呀！” 老贾告诉我们，清泉村基本没有打井，生活用水是自来水，农业用水靠祁连山雪水。他说：“我们这里交通方便，但就是太缺水。”集中居住后，人们在房前屋后种上了树，也搞一些养殖与种植的大棚。 《西游记》中万寿山五庄观让人垂涎欲滴的人参果，吃了延年益寿、长生不老。清泉乡的“祁连清泉”人参果，以肉厚汁多、甘甜爽口、淡雅清香、风味独特而著称的绿色有机保健食品。目前，全乡已建日光温室700多座1000多亩，其中90%以上种植人参果，年产优质鲜果2700多吨，棚均收入3.2万元，占当地农民人均纯收入中比重的36%，已成为农民致富增收的支柱产业。
2017年清泉乡成功引进甘肃祁连清泉农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万亩人参果基地建设项目，计划总投资3.5亿元，用三年时间在国有非耕地上建成万亩人参果产业基地，配套管理房、气调保鲜库及精深加工项目，力争把清泉乡建成 “中国人参果之乡”，让人参果成为铁人故乡群众增收的幸福果。 在清泉村，人参果种植的也有，但暂时还没有形成规模。老贾说，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人不能坐等好事轮到自己头上，就像不能等到天上有雨了地上有河了才去耕种。他的商店被收拾的一尘不染，一切整齐有序，货架上的那些货物也仿佛和他一样在干净利落地等待着时机。
长期以来由于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贫穷落后的生活方式，造成了人们对土地、草原、林地等自然资源的依赖和过度利用，加剧了生态退化。把人们集中在一起居住，是当地走新型城镇化建设的一条道路，其前提是必须有相应的配套产业，以确保人口能进得来、留得住、过得好。否则，一味追求速度，单靠房屋的建设来单兵突进，新城可能变成空城、鬼城，城镇化最终会演变为“空城计”。 在这方面，清泉乡充分利用自身资源，借助区位优势，打造富有韵味、个性十足的美丽乡村景区村，开展了形式多样的乡村旅游、民俗节庆活动，让游客充分体验“想玩就玩、想吃就吃、想停就停”的乡村休闲旅游，也让“美好生态”带来了“美丽经济”。
说起这些，清泉乡党委副书记张雯如数家珍：“这些年，我们先后举办了火烧沟文化艺术节、人参果采摘、清泉羊肉烹饪比赛、徒步玫瑰沟等活动，通过活动吸引酒嘉地区、周边县市的旅游爱好者来休闲旅游，同时鼓励农户发展农家乐，带动三产服务业发展。这样既增加了农民的收入，也扩大了清泉的对外影响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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