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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忆昔旧游-鸟】(原创)

 西园倦客 2018-12-24

本文参加了【家有萌宠】有奖征文活动

【忆昔旧游-五(鸟)】(原创) -  西园倦客 - 西園倦客的博客

 

      鸟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大人小孩都爱鸟。    

         记得小时候,老家的房前屋后环绕着麦田和树林,总能听到各种各样的鸟叫。最常见的鸟 是麻雀,大清早还没起床,就听见麻雀在鸡圈里  叽叽喳喳鼓噪得没完没了。麻雀我们叫“家 雀”,好像是家里饲养的一样。而实际上它在没食物时来跟鸡争食吃。记得“除四害”那阵 儿,大人们让小孩子用弹弓射杀麻雀,还给记工分,可麻雀并没有被消灭,倒是后来大量使 用农药,麻雀就绝迹了。在家乡农村,一到春 天,各种各样的鸟就会到来,最招人喜欢的当 属喜鹊,童偐曰:喜鹊喜鹊喳喳喳,你们家里来亲家。到大年根了,姥姥就会用红纸剪许多 窗花,最常见的就是喜鹊的题材,什么“喜鹊探春”,“喜鹊搭桥”……尽是小屁孩说不出 的名堂。老宅的门前有棵老疙瘩榆树,不知多少   年头了,上面有只喜鹊窝,记得有一年打 雷,老榆树被雷劈成两半,那喜鹊窝掉地上,村里人打算拿回家当柴烧,结果一看吓一跳, 原来那喜鹊窝竟然是用8#铁丝编织的,看来那对喜鹊夫妇可谓是顶级的建筑大师。春天一 到,麦田绿莹莹一片,布谷鸟开始啼叫起来,布谷 的叫声空灵而迷离,它可以把一个清朗的 黎明叫成烟雨迷蒙的天地,所以布谷鸟是天才的诗人。难怪余光中写了首《布谷》:

  阴天的笛手,

用叠句迭迭地吹奏 
 
嘀咕嘀咕嘀咕

苦苦呼来了清明
  
和满山满谷的雨雾

那低回的永叹调里

总是江南秧田的水意

当蝶伞还不见出门

蛙鼓还没有动静

你便从神农的古黄历里

一路按节气飞来

躲在野烟最低迷的一角

一声声苦催我归去

不如归去吗,你是说,不如归去?

归那里去呢,笛手,我问你

小时候的田埂阡阡连陌陌

暮色里早已深深地陷落

不能够从远处伸来

来接我回家去了

扫暮的路上不见牧童

杏花村的小店改卖了啤酒

你是水墨画也画不出来的

细雨背后的那种乡愁

放下怀古的历书

我望着对面的荒山上

礼拜天还在耕地的两匹

悍然牛吼的挖土机
 
      在余光中的笔下,布谷鸟的啼叫最能勾起自己的乡愁,因为它牵动着诗人那敏感的神经。思乡之弦最容易共鸣。在老家的房前屋后之外,周 遭的远山树林里鸟就数不清了,叫声最悠扬,最婉转,最清脆的当属“叫天子”,即“云雀”,也叫“百灵”,它常在麦苗二三寸长时开始啼 叫,因为筑巢在麦田里,小孩子不容易发现。它起飞的姿态非常优美。如同“鹞式战机”,直冲蓝天,早云端鸣叫,格外响亮。每当早晨已 过,太阳热辣辣的,几乎所有的鸟都被车马市井人声替代了,这时,要听鸟叫,就得到远山林里去,那里才是鸟类的乐园,俗话说,林子大 了,什么鸟都有。用在这里,恰到好处。孩子们,尤其是男娃,就爱到深山老林里去冒险,我们那时,最爱去树林中割草喂牛。山林里除了有 爱吃的酸果——沙棘果,还有甘草(中药,有甜味),我们也弄来嚼,有时吃多了会流鼻血。最美的,当是割好了草,就地躺在树荫下的草地 上,仔细聆听鸟的交响,此起彼伏,最原版的《空山鸟语》,比刘天华的二胡好听多了。山脚的田地都已播种了,麦苗都齐刷刷长长了,“野 雉”就到远山林里安家,幸运的话,你会捡到一窝野鸡蛋,回家可以让妈作炒鸡蛋,美美撮一顿。有一种体型似黑鹳的大鸟,喙好长,如锯 齿,叫起来好像老头子在咳嗽,我们叫它“大烟袋”,一窝它的叫声好像被烟给呛着了。盛夏一到,男 娃们就自然都不约而同到河沟里“滚 泥猴”,在河滩的鹅卵石里有种形似花石头的鸟,它们往往成双成对觅食,多是河里的小鱼虾或昆虫,体态轻盈,黑白相间,我们叫“气 死”,名字怪怪的,实际上是指它不能笼养,一旦圈入笼子里,就会扑撞而死,看来“不自由,毋宁死”的气节非人独具。   年纪稍长之后,读中国古典诗词,发现古诗词中有许多我们尚不知名堂的“怪鸟”,什么 “鹧鸪”“鹈鴃”“杜宇”“雎鸠”……总觉得古 人太闲得慌,整出这多名堂。可是仔细研 究之后,方觉得中国文化的精神博大。翻开中国古典诗词的任何一部选集,我们都可以找到那些自然的精灵,《诗经》第一首就有那只叫得历朝历代的姑娘们辗转反侧的“关雎”。再后来,就像“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还有如:”杜鹃啼血猿哀鸣“的诗句……举不胜举。譬如这“鹈鴃”,出自屈原的楚辞《离骚》“恐鹈鴃 之先鸣兮,是夫百草为之不芳……”看来这“鹈鴃”一开始鸣叫,就意味着秋天即将到来。 家乡老人们所说“鹈鴃”是指猫头鹰。不知是否 是同类。到了现在这把年纪,渐渐喜欢起陶渊明的诗来。最喜欢其中两句: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那夕阳西下,倦鸟投林的境界固然是有些凄凉,但毕竟是富有诗意的。儿子尚小的那会儿,养了一对白鸽,十分可爱。是亲友送的名贵的品种,喙是粉红色,眼睛也是,喙短,足上有羽毛,最奇的是它的 喙根部有三支倒长的羽毛。儿子十分喜爱,不幸有一只误食了谁家的耗子药,死了。儿子非常伤心。我劝往后再找一只,可是不过两天,另一 只也莫名其妙地死了,看来是“殉情”了,比我们人类中那些薄情寡意的狗男女强多了,呜呼……   目下,在城里是听不见最自然的鸟叫了,水泥钢筋的森林,难以听得见那怕一两声鸟叫,前些年,还有有闲的人提笼架鸟晨练,遛鸟。可 毕竟不如在田地树林远山去聆听那最最真切的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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