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宝寿寺门口的这一块荒地上转悠,我喜欢在这样的地方,完全沉浸在其中,正如理查德·梅比在《杂草的故事》一开始所说的:午休时我常在这片荒草丛生的世外桃源中散步,一边为杂草的繁茂昌盛而惊叹,一边带点天真浪漫地感到它们这种从废墟中重生的力量与我们为之努力的工作是多么契合。我也喜欢找个空档,在这里散步。 这里本来杂草丛生,草木茂盛的时候,我走不进来,到处都是藤蔓钩刺,一脚踩进来就把你缠得牢牢的,但是现在,一年生的草本都枯败了,新一年的小草本只是微微地探出头来,还没有力量缠绕你的脚步,整个荒草地的情景在这里一目了然,里面有很多塑料袋、可乐瓶、各种各样的被我们称之为垃圾的东西。身边路过的人这么多,没有人愿意进到这样的地方来。他们会远远的和我打招呼,问我在找什么?我怎么说呢,在找草?在找花?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在这样的阴天里,水份蒸发的比较慢,早上的露珠还停留在刻叶紫堇的叶子上,今天的露珠很大气,它在刻叶紫堇的叶子上镶满了宝石,每一片叶子上,宝石的镶嵌方式都不一样,刻叶紫堇的叶子具有很强的辨识性,叶缘上有细碎的小花纹,闻起来还有一股草香,但是很多人不喜欢,说这种味道是臭,是刺鼻的。我好像没有这样的感觉,闻着夹杂着露水气息的自然的味道,让我感到很舒服。 一朵附地菜居然开花了,我一片欣喜,在这朵小花周围扒拉了一下,发现远远不止一朵,这种小花对别人来说,根本就没有欣赏性,它们太小了,但是这样的小花却被我形容为具有拯救灵魂的功能,你必须趴下来细细地欣赏它,才能看到它们规整的样子,有时候,还会有意外的收获,我想起了我去年收获的一朵七个花瓣的附地菜。 一棵树被人砍了,成了一截木头,上面的朱红栓菌多到让人咋舌。大概是前几天的雨水滋润了它们。它们在这一截死亡的木头上欢呼雀跃。它们的生命从一粒孢子开始,将触角伸入这截木头的组织中,然后吸收营养,逐渐增大自己的身体,成为现在这样的橙色的半圆状组织。我在滴水岩发现过不少种类的菌类,它们或者长在枯叶堆里,或者长在烂木头旁,总是那样不经意的给人惊喜。 下山的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大概是因为天气不好吧。我倒是喜欢这样安静的感觉,只有风儿吹过草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像一首冬日恬淡的歌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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