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令我佩服的还是秦老师的医术。举两个例子吧,都是在我实习后半段对中医的治疗体系有了一定认识之后。一例是一名中年女性,头痛年余,多种方法治疗无效。主诉说痛时就像头上扣了一顶大帽子,头都抬不起来。我想这不是典型的头重如裹吗?《素问》上说“因于湿,首如裹”,则必是湿邪为患而要用羌活胜湿汤的了。拿过老师的处方看,才发现竟然是半夏白术天麻汤。那是治疗痰湿头痛的方子啊!实在想不通。一个星期后,患者又来,说头痛已愈,希望再吃几付巩固巩固。老师又给开了三付善后。还有一例是个青年女性,沐浴后突然身体疼痛如针刺,两日未止,且痛势加剧。老师问了句身上出汗吗?答说无汗。我想这应该是沐浴时感受寒湿之邪了,可以用金匮麻黄加术汤发汗除湿吧?而最终老师却开的是荆防败毒散。两天后患者欣然来告,说身已不痛,问还用不用吃了。老师又给开了三剂玉屏风散善后。事后我苦思冥想,终于明白了之所以我期之必中的方子老师都没用,不是老师没想过,还是辩证的思路不同所致。第一例我只想到了头痛如裹是湿证,却没想到痰湿亦可导致头痛如箍。这是思路不宽之过。第二例我也想到了发汗除湿,却未看到此证是寒象甚重,痛如针刺已经影响到了营血。荆方中羌活独活川芎柴胡桔梗薄荷比之麻方单纯发汗自是精密得多。用方不但要知方,还要知药,才能彻底搞懂这个方剂为什么能治这个病。一个病有好多方子都可以治,如何从中选出最合适的一个,这就要看医生的水平了。褚澄《褚氏遗书》有博涉知病,屡用达药的话,秦老师当之无愧。秦老师治愈的病例当然很多,之所以选说这两例,是因为病情相对简单,而我却依然不能准确辨证,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以后也就更注意探究老师看病的思路。在随诊的近一年时间中,就是在和老师思路的比较中,慢慢学到了一些真正的东西。有些还是言语表达不出的感性认识。但我确实是进步了。中医是门很重经验的科学,要达到秦老师的水平总要再积累若干年吧?我也正为着这一目标努力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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