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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1日，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筹备两年的特展“扇子上的东方与西方——18-19世纪中西成扇”在博物馆馆舍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广州陈家祠推出，展览持续到2018年4月1日。这是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与英国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Victory & Albert Museum）、格林威治扇子博物馆（Fan Museum，Greenwich）及剑桥大学菲茨威廉博物馆（Fitzwilliam Museum）等三家博物馆合作，向他们商借26件欧洲制作成扇，再结合馆藏中国外销成扇43件而策划的原创展。这批来自中国和欧洲的扇子，向观众展现了18-19世纪的中西文化交流与碰撞。 展览的灵感源自策展人在伦敦格林威治扇子博物馆的一次观展经历。当时该馆展出的一件展品（图1），扇骨由东印度公司从广州进口，制作工艺与清乾隆时期广州所制象牙折扇工艺一致，都是在扇骨上镂空透雕并以细密垂直牙丝补地；双层纸质扇面由乔治·威尔逊（George Wilson）于1795年2月14日主持设计，扇面上印有一幅描绘12个形态各异爱神的黑白铜版画。这件展品使策展人意识到，这种扇骨来自中国、扇面由欧洲制作的组装式工艺，说明中西在扇子制造方面早有交流和合作。从广州出口的成扇不仅深受外销市场的喜爱，也让欧洲的扇子制作一度打上东方的烙印。由此，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决定从英国的博物馆借展，与馆藏扇子一起展出。 ▲ 图1 纸面印“淑女的情郎菜谱”图象牙折扇，英国扇子博物馆藏 时间：约1795年 尺寸：长27cm，展幅宽43cm 材质与工艺：印刷纸质扇面，镂空雕刻象牙扇骨 展览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展出从英国三家博物馆借来的欧洲成扇，第二部分是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馆藏成扇，让观众从中领略中西成扇的风采以及相互之间的影响和交流。 欧洲成扇的“中国元素” 17世纪，欧洲的折扇制造业发展到了重要时期，此时上流社会掀起了一股崇尚中国艺术的时尚，被称为“中国风”（Chinoiserie），在18世纪70-80年代达到了鼎盛。“中国风”的流行使欧洲成扇的制作带上了中国元素。本部分展品中的“中国风”表现为以彩绘纸质作扇面、镂空雕刻象牙作扇骨，扇面上的图案有的模仿中国画；有的正面为欧洲风格的纹饰与题材，背面画面带有“中国风”，或者在扇面边缘、扇骨下半段、边骨等部分用“中国风”纹饰装饰；还有的是在同一幅画面里绘画中西纹饰、中西人物……在展览中，有趣的是一把奥地利制作的纸面折扇，由于绘画人不熟悉中国人甚至没见过中国人，描绘的人物虽身穿中国服饰，却有一副西方人的面孔。  除了“中国风”外，欧洲成扇的“中国元素”还包括“中国制造”。这是因为18-19世纪欧洲扇子的制作已形成精细的生产分工，有专门的扇面设计和制作人员；另一方面由于中国制造的扇骨工艺更精细，价格更低廉，欧洲制扇厂家有时干脆直接使用从广州进口的扇骨，再加上自己制作的扇面。这些“中国制造”的扇骨根据欧洲市场的需要，或是采用西方纹饰，或是具有中国风格和工艺特色；它们搭配的扇面或是“中国风”，或是欧洲的题材。 展品中的一件羊皮纸面折扇（图2），其制作工艺也是中西交融。此扇面人物以象牙贴面；蝴蝶、锦鸡等以真正羽毛贴制而成；甲虫背部贴以闪亮而有凹凸质感的矿石；花、石头、轿子等均贴有染色麦秆或亮片装饰；中央女子手中的扇及其伞顶的圆形贴着透明的云母，持扇女子可以在以扇掩面的同时透过这两个“窗口”向外张望。扇骨在中国制作，结合了红漆描金和象牙雕刻两种工艺，富有装饰性。  ▲ 图2 彩绘羊皮纸面折扇（正反面），英国扇子博物馆藏 时间：约1780年 尺寸：长29cm，展幅宽53.5cm 材质：羊皮纸扇面，红漆象牙扇骨  此扇在边骨上写有法文“donné par la reine， 1783， de lage de volude”，我们从中得知这把扇子的主人原来是法国大革命之前著名的末代皇后、路易十六的妻子玛丽亚·安东尼特（Marie Antoinette），玛利亚在1783年将扇子送给了当时只有一周岁的教女娜塔莉（Natalie）。10年后，玛丽亚·安东尼特被送上断头台，同年娜塔莉远赴美国避难。这把承载着末代皇后对教女关爱之情的折扇辗转被伦敦格林威治扇子博物馆收藏。 中西文化交汇下的广州外销成扇 展览的第二部分展示专为欧美市场制作的广州外销成扇。这些外销成扇从18世纪以象牙卜瑞斯扇（brisé fan）为主流，继而有玳瑁、黑漆描金、银、贝壳、檀香木等多种材质做扇面或扇骨，再发展到19世纪以纸质扇面为主要品种，丝质扇面、羽毛扇面等并存，制扇材质由较昂贵向较低廉转变。 展出的一件“sample fan”（样板扇，图3），用于向前来订货的买家展示各种扇骨样板供其选择，反映了扇子贸易的订购方式。这把扇子的扇骨由象牙、贝壳、银累丝烧珐琅及玳瑁等多种常见材质组成，有的为原色，有的染上鲜艳色彩；边骨更是采用了繁复的银鎏金累丝并饰以累丝龙纹，尽展工艺的精美。  ▲ 图3 杂骨纸面折扇，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藏时间：清道光中期（约1830-1840年） 尺寸：长28cm，展幅宽53cm 材质与工艺：彩绘纸质扇面上贴象牙、丝绢，染色或原色象牙、贝壳、银累丝及玳瑁扇骨 为满足市场的需要，当时的外销扇制作出现了程式化的题材和纹饰；此外还有“私人订制”，以迎合买主的喜好或需求。  展品所见，程式化题材包括“宗教题材”，如象牙镂雕绘“耶稣降生”图折扇，通体镂空雕刻并以垂直牙丝补地，开光正面是油画绘“耶稣降生”图，是当时外销扇中常见的题材。 还有“满大人”图案。在17-18 世纪，许多画家随外国使团来到中国，用画笔描绘了他们在中国的所见所闻，包括中国官员的生活和工作，这些描述引发了西方社会对中国人生活的好奇，“满大人”图案应运而生，并且陆续出现在外销扇上，称为“mandarin fan”（“满大人扇”，又称“官家扇”）。展品彩绘“满大人”图折扇，在扇面上绘有多个人物（图4），其中人物的衣服为丝质，裁剪成衣后粘贴上去，人物的头和手用小块象牙片绘画后粘贴到绢面或纸面上。  ▲ 图4 纸面彩绘“满大人”图折扇，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藏时间：清道光中期（约1830-1840年） 材质与工艺：彩绘纸质扇面上贴象牙、丝绢，彩绘镂空雕刻象牙扇骨 “十三行”题材及珠江风貌也是外销扇喜用的题材，深受西方市场欢迎。展出的一件展品以砗磲为扇骨，扇骨可伸缩；扇面描绘了广州城外珠江沿岸的十三行商馆区以及珠江上的海珠炮台和各式船只。  展品中还有属于“私人订制”的象牙和玳瑁材质外销扇。“私人订制”的常见标志是在扇面上留有开光或盾形纹饰，刻有专属的花押、字母等，显示这些扇子为专人或公司订制，更加珍贵（图5）。
时间：清乾隆晚期（约1785-1796年） 尺寸：长27.5cm，展幅宽33cm 材质与工艺：镂空雕刻象牙，这件展品中央有一小开光，在垂直象牙丝地上镂空雕刻“Catherine”，表明此扇专为Catherine（凯瑟琳）订制 配合展览，博物馆还制作了数字视频及游戏，包括视频《影响欧洲的扇子》《扇意匠心：广东外销扇发展》；游戏《扇子中的故事》《扇子产业链》，并在网上进行虚拟展示。 编辑：陈 梅
 《中国文物报》2018年1月30日第5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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