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醉读《史记》卷六十二《管晏列传第二》9

文/驭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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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方晏子伏庄公尸哭之，成礼然後去，○索隐按：左传崔杼弑庄公，晏婴入，枕庄公尸股而哭之，成礼而出，崔杼欲杀之是也。岂所谓“见义不为无勇”者邪？至其谏说，犯君之颜，此所谓“进思尽忠，退思补过”者哉！假令晏子而在，余虽为之执鞭，所忻慕焉。○索隐太史公之羡慕仰企平仲之行，假令晏生在世，己虽与之为仆隶，为之执鞭，亦所忻慕。其好贤乐善如此。贤哉良史，可以示人臣之炯戒也。

方晏子伏庄公尸哭之，成礼然后去，岂所谓“见义不为无勇”者邪？至其谏说，犯君之颜，此所谓“进思尽忠，退思补过”者哉！假令晏子而在，余虽为之执鞭，所忻慕焉。

 

【醉读】：

公元前548年，齐国发生了件特不露脸的丑事，故事是这样的。

话说齐灵公姜环娶了鲁国的颜姬为夫人，折腾半天只开花不结果，倒是陪夫人嫁过来的侄女声姬一不留神大了肚子，生了公子光，并立为太子。后来，身体不错的环哥又从宋国公族里娶了对姐妹花仲子和戎子。仲子知书达理很贤惠，生了个儿子叫牙，妹妹妖娆妩媚会来事，没有生育，所以，妹妹戎子视姐姐仲子的儿子牙为己出。

戎姬仗着环哥宠爱，就不断地吹枕边风，想立牙为太子。倒是姐姐仲子使劲拦着，说：太子已经立了，也没出什么错，随便废黜，不好，不祥，你们这么做等于害了我的孩子牙啊。

齐灵公不以为然，说：废立都在我，我特么地说了算。

于是，环哥就把太子光废黜，发到边境城市即墨，立牙为太子，还给牙太子请了个叫高厚的师傅辅佐他成材。这高厚仗着自己是太子师，很是飞扬跋扈，和大夫崔杼zhù不对付，俩人见天的明争暗斗，谁也不服谁。

公元前554年，齐灵公病重卧榻不起，不能亲政。这崔杼觉得机会来了，就偷偷的接回了公子光，复立为太子。这公子光也是那睚眦必报的狠主，在庙堂之上，一剑把当初提议废太子的戎姬劈成两半，气的他环爹爹躺床上呕血跟喷泉似的，一命呜呼。于是太子光登基，是为齐庄公。

齐庄公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放逐废太子牙，后来不解恨，又派出杀手刺杀了牙，算是斩了草除了根。第二件事就是清洗牙党，把废太子师高厚那一帮子统统的拿下，这下不光是斩草除根，连带着整块草皮都铲干净了。当然，大恩人崔杼被任命为国相，委以重任。

这崔杼有个家臣叫东郭偃，东郭偃有个姐姐棠姜是个美人，嫁给了齐国棠邑大夫棠公为妻。棠公去世的时候，崔杼让东郭偃驾车去吊唁，就这样见到了棠姜。这棠姜本来就漂亮的乱七八糟，此时更一身缟素的戳那儿咿咿呀呀的哀伤，更显得柔弱动人，我见犹怜。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这崔杼一看就不行不行的，死活要娶棠姜。东郭偃很为难，说：自古讲究同姓不婚，主公你是丁公之后，我是桓公之后，都是姜姓一大家子，这忒拧巴了吧？

古人遇到为难不好抉择的时候，通常就会请人占卜，这毛病一直传到现在，但凡有点想不开捋不顺的，就跑庙里抽签。想当年，本胖子想学文，老爸是理工的倔老头，逼着胖子学理，吵的不可开交。后来胖子老妈协调，扔钢镚决定，国徽学理麦穗学文，连扔三次，都是麦穗朝上。胖子正美呢，老爸说话了：人生大事不可以由钢镚决定——还是学理科吧！胖子欲哭无泪若干年！

崔杼那年月没钢镚，但他有权，有权就好办事啊。为这事老崔请了两拨人给占卜，一拨是学院派筮史，这筮史哪敢得罪他呀，就说是“吉”；另一拨是传统派陈文子，守旧知识分子对这等寡妇再嫁的事嗤之以鼻，就说“凶”。把这崔杼憋的五脊六兽的原地转了八千多圈。最后，也不知是原地转晕了头，还是精虫上了头，丫的一咬牙一跺脚，奶奶个熊的，就把棠姜拿下,爱谁谁了！

事后毕竟心里还有点打鼓，于是自我安慰道：凶，在棠姜这个小娇娘死去的老公身上应验了，到我这儿刚好没事。

这位祸水就这样到了崔家，最后祸祸的老崔家破人亡。

齐国君臣坐龙椅的坐龙椅，娶媳妇的娶媳妇，相安无事了好一阵子，然后老崔家的祸水就开始蔓延了。齐庄公龙椅坐麻了腿，起来活动活动龙腰龙腿什么的，一准活动到崔杼家去喝酒，喝来喝去的却就遇上了这个小娘皮，遇上了就惦记上了，惦记上了就想活动活动龙屌，于是用重金贿赂东郭偃，找了个机会上了。上就上吧又上瘾了，你说人家崔杼私人的活动中心你齐庄公老去活动，崔杼还能不知道？事情就闹大了。

感觉不大对劲的崔杼夜审了身边的“红杏”，了解了出墙经过。毕竟齐庄公是国君，做臣子的一时半晌的还没辙，于是就忍羞含怒的一边绿着一边等待机会发动一场“绿色革命”。

绿油油的崔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忙和，好不容易等到了时机成熟的一天。崔杼假装称病在家，暗地里安排好了人手，转等那厮来“活动活动”。果不其然，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齐庄公兴冲冲的来了，结果还没活动开就被嘁哩喀喳的剁吧了。完事后，崔杼拉着另一个同谋，大夫庆封拥了齐庄公的同父异母弟弟杵臼为君，是为齐景公。

齐庄公被剁吧了后，闻讯而来的晏子，趴在庄公的尸体上嗷嗷大哭一场，应完景眼泪一收扬长离去。按老礼和当时的职业道德，晏子作为齐国的国相，应该殉难，跟着国君去死。

晏子却没那么愚忠，他说：“君为社稷死，则死之。”国君如果是为国家社稷而死，我就跟着死，可他死的这么不上路，我也不奉陪了。

估计司马迁听说了什么，向着晏子说话了：这难道是人们所说的“遇到正义的事情不去做就是没有勇气”的表现吗？至于晏子直言进谏，敢于冒犯国君的威严，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往前一步是幸福……那个忠心，退后一步是弥补过失”的人啊！假使晏子还活着，我（太史公）即使替他挥动着鞭子赶车当个幸福的车夫，也是我非常高兴和十分向往的啊！

 

胖子曰：这齐庄公太不上路了。你都是废太子发配边境戍边去了，要不是老崔，你能登上君王的宝座吗？好歹老崔是你恩人，你丫的一个齐国老大，身边又不缺美女，非得搞恩人的老婆，太给齐国丢脸了——吃窝边草的兔子真不是好兔子！

老崔你也是，齐庄公杀了就杀了吧，谁让你被绿了呢？是男人都理解，不过你连着杀史官就不是个意思了，糗事是掩盖不住的。

 

所以，做人啊，要牢记四句话：“事缓从恒，事急从权；事缓则圆，事急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