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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说诗】若个书生万户侯

 风舞三湘 2019-01-05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 唐 / 李贺 / 南园十三首-其五

二十七岁,对于许多人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对于李贺,却是已经到了即将陨落的巅峰。

这又是一位天资卓绝的天才,七岁就在韩愈这样的超级大咖面前,毫无惧意,提笔立就,诗文更是让韩愈都惊为天人,从此扬名天下。

身为已经没落的大唐皇室宗族,哪怕家道中落得只剩草屋三间,李贺依然有着决然的傲骨,只可惜,傲骨这东西,却是这世上最最害人的好东西,就算有韩愈这样的大咖保驾,李贺也没有逃脱别人的攻讦,才名满天下又如何,照样让你连京试都参加不了!

苦熬几年之后,好不容易有机会做了个九品小官,也因为这傲骨,一直难以升迁,三年任期一到,只能四处漂泊,这时候,是军队收留了他,跟着军中大将,做做幕僚文书工作,也算体验了军旅生活,可惜,主将作战不利被免职,他这个幕僚,也就做到头了,又不知下一站该去往何方。

还有这不知什么时候染上的疾病,也让他一病不起,只能回老家待着,此时的他,或许还不知道生命即将达到尽头,毕竟,二十六七岁,还正是青春好年华,一切的过往都可以只是经历,一切,也许都还来得及,可惜,对于李贺,这已经是他一生的全部。

有些人对自己的死亡是有预见的,不知道李贺有没有,反正他最后写的诗里,总是充满着阴森和幽暗,唯独这一首的前两句,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看上去是多么的豪情满怀,可真的是么?

此时的大唐,经历完安史之乱,四处仍是烽烟不断,国家需要人才,可自己本已是才名远播,却迟迟得不到施展,最后想到的是,好男儿为何不腰悬长剑,为国家收复失去的土地?

一个“何不”,却包含多少无奈?只有经历了一次次痛苦的无奈,才有这一个何不!接下来的一个“取”,却又举重若轻,表现的是相当的自信,这就是一个矛盾体,一个连九品小官都做不好的人,却豪言能替国家收复失地,平息战乱。

其实这样的例子其实不少,管仲就是个连小生意都做不好的,还不是一样成就大业,可老天却不不打算给李贺这样的机会去证实。

所以,他只能更加无奈的反问,你们请暂且道凌烟阁上去看看,有几个书生被封万户侯的?这句话说出来,其实已经可以感受到,李贺的心其实已经死了,突然迸发的豪情,就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将他带去的,是更加黑不见底的深渊。

可毕竟,在他去世前,想到的还是怎么不早些去从军,到了军营怎么就放不下这书生的架子,做什么幕僚文书?若是真正成为一名军人,自己的人生,也会不一样吧!也许,这就是李贺最后的军旅梦吧!

其实,大多数男人心里或许都曾经有过军旅梦,至少老文我就有过,也写了三部有着大量征战情节的历史小说,也经常做梦一身戎装策马疆场,那感觉,还挺爽的!

——撰文——东篱若尘(文俊壹)——东篱说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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