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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比利亚半岛的圣地十字军:圣地亚哥骑士团(二)职能官阶文人雅士

 陆一2 2019-01-05

圣地亚哥骑士团“十三骑士”

在西班牙国王们介入大团长的人选选定,把骑士团的美差作为贿赂贵族或自己骨肉的工具之前,根据教皇定下来的骑士团规章,大团长应由圣地亚哥骑士团“十三骑士理事会”选举产生。“十三骑士”的名号是由大团长及其他骑士们共同选派出来用于修士大会的。1175年教皇亚历山大三世所颁布的骑士团认可的圣喻中提出了应有“十三骑士(trece freires)”,他们的职责是选举大团长并辅佐他。部分历史学家认为这个“十三”之名是由于骑士团创立之初是由十三名骑士组成,也有说法认为这代表这耶稣的十二个门徒与他本人。十三骑士在骑士团中地位尊贵,仅次于乌克莱斯(Uclés)与莱昂圣马可(San Marcos de León)两个中央修会里的大修道长。一般卡斯蒂利亚与莱昂的大司令官们通常也都是“十三骑士”的成员,但这不一定是由于他们的封地的关系,一般“十三骑士”需要由其他骑士选举产生的。 

“十三骑士”的书面记载一直到1212年才出现,这一职务不是终身制的,经常有骑士请辞这一称号,由于经常召开的修士会议以及辅佐大团长的责任,这一职务意味着需要很大的投入与责任。如果“十三骑士”由于继承人的问题出现了席位空缺,骑士团就会重新选举一名骑士作为替补(enmienda)加入这个理事会,不过“替补(enmienda)”这个说法是一直到1350年才出现的。一般如果“十三骑士”出现空缺,“替补(enmienda)”会在修士大会中选十三骑士(Trecenazgo)。 

在修士大会上,“十三骑士”与修道长们一样,着黑袍和四角帽出席,他们享有的特权随着时代的推移而有不同。比如大团长佩拉尤·佩雷斯(Pelayo Pérez Correa 1242-1275)时期,他们的权利被教皇英诺森四世严格地限制,到了亚历山大四世时期则重新又给予特权。不过十三骑士倒是一直拥有与大修道长一同罢免他们判断为无用或者会危害到骑士团的大团长的特权,并且在1338年Ocaña的修士大会中确实罢免了大团长巴斯克·洛佩斯(Vasco López)。“十三骑士”的这个特权,还表现在每一次的修士大会上,大团长需在所有人面前褪下大团长徽章,交给大修道长,第二天在“十三骑士”的许可之下,才将徽章再交还给大团长,而且这个仪式是对公众开放的,所有人都可以来参加修士大会,见证大团长对自己的“官复原职”表示感谢。而被选为“十三骑士”的骑士,应以基督及圣母玛利亚之名宣誓履行职责,推选合适的有能力带领骑士团遵守章程前进壮大的大团长,宣誓保护骑士团免于毁灭,宣誓如果大团长对骑士团的发展有危害将根据法律罢免他。“十三骑士”这一要职后来停用了很长时间,一直到1906年6月8日庇护十世教皇的圣喻又重启了这一职位。

阶层与职能

圣地亚哥骑士团从成立开始就由三个阶层的成员组成:可以结婚的骑士(freires);持独身主义,坚守更严格简朴的集体生活的骑士;以及修士及修女(普通僧侣及骑士团僧侣),他们的主要任务则是主持仪式、对骑士团的其他成员的精神上的帮助以及经营领地内的修道院。第一阶层的骑士(freires,可以结婚的骑士)他们直接接受大团长的领导,其他成员则由各教区的上层以及乌克莱斯及莱昂的圣马可的大修道长以大团长之名管理。 

在骑士团势力最壮大的时候,被选举出来的“十三骑士”与乌克莱斯及莱昂的圣马可的主教大修道长、卡斯蒂利亚、莱昂及阿拉贡的蒙塔尔万(Montalbán,位于特鲁埃尔)的大司令官、塞维利亚的圣地亚哥修道院的修道长、秘书长及财务官,共同形成了参与大团长选举的最高阶层。 

人们称呼骑士团的所有成员为“freyles”(同freile,现代译做“骑士”),以区别于宗教修会的成员“frayles”(现代依然在用的词fray,同义,译作“修士”)。骑士团的武装骑士通过参与战斗来维护基督教,而修士们则通过专注于宗教仪式,通过祈祷、禁食、吃斋、禁欲及其他各种法事来战斗。骑士团里的骑士与修士都被认为是真正的宗教信徒,所以除了应该履行宗教上应尽的义务之外,他们还享有僧侣们的特权:不受皇室和在俗教士的管辖,直接听命于教皇。骑士中存在着差别,被称为“司令官”(comendadores)的骑士可管理封地采邑,普通骑士(caballeros)则没有封地;骑士团内的宗教人员也有差别:修道长“priores”领有正式薪俸,神甫领有神甫薪俸,而修士修女们则没有薪俸。 

在圣地亚哥骑士团中,地位仅次于大团长的是乌克莱斯的圣地亚哥(Santiago de Uclés)与莱昂的圣马可(San Marcos de León)两个中央修会里的大修道长。1502年之前,修道长之职为终身制,1502年之后,改为三年一个任期,由各自省份的修士们轮流选出:卡斯蒂利亚的乌克莱斯修道会一任由拉曼查地区选出,三年后则换坎波-德蒙铁尔(Campo de Montiel)的人选;莱昂的圣马可修会,则是由莱昂省和埃斯特雷马杜拉省的人选轮换。近代(1794年至1844年期间),重新有了终身制的修道长,不过这也是由于皇室像任命大主教一样直接任命的缘故。 

大修道长,经教皇许可,着短袖法衣(roquete),法冠(mitra)及其他天主教标志的徽章。一开始,骑士团只有一名大修道长,来自圣马可修道会;后来随着莱昂王国的分裂,由于圣地亚哥骑士于1174年被卡斯蒂利亚的阿方索八世赐封了乌克莱斯的城镇及城堡,在那儿建起了骑士团的总部,因此又产生了另一位修道长。圣马可修道会与乌克莱斯修道会经过无数关于创建历史及在骑士团谁地位更高的争吵,最终以两个修道长分管不同地区而告终:圣马可大修道长负责管理莱昂、加利西亚及埃斯特雷马杜拉的修道院,乌克莱斯大修道长则负责其余的修道院,乌克莱斯修道院同时还负责所有骑士团的新成员的考核与规章学习。其他修道院的高阶修士们一样拥有修道长的头衔,但从属于这两大修道长。

着短袖法衣的僧侣

“十三骑士”的地位仅次于乌克莱斯与莱昂的大修道长之后,再之后依次是:卡斯蒂利亚、莱昂及蒙塔尔万的大十字勋章骑士、大司令官,最后是骑士及修士们。 

大团长之位的继承

大团长过世后,乌克莱斯的大修道长将负责暂代骑士团的管理,并召集“十三骑士”以便选举下一位大团长。“十三骑士”的许多权利随着骑士团理事会建立,以及被教皇安德里安六世归为皇室管理后逐渐失去了。到了十四世纪,大团长的人选变成了皇室成员或者与皇室关系亲近的人员。十五世纪开始,选择大团长人选则已经被认为是皇室的权利,所以这一世纪的大团长都是贵族及国王的宠臣:

Enrique de Aragón阿拉贡的恩里克,卡斯蒂利亚的摄政王安特克拉的费尔南多之子;

Álvaro de Luna阿瓦罗·德·卢那,卡斯蒂利亚的胡安二世的心腹;

El Infante Don Alfonso卡斯蒂利亚的阿方索王子;

Beltrán de la Cueva贝尔德兰及Juan Pacheco比列纳侯爵胡安·巴切克,恩里克四世的心腹;

Diego López Pacheco迭戈·巴切克,为胡安·巴切克之子,但他的大团长之位在胡安·巴切克赠予之后,既没有获得莱昂也没有获得乌克莱斯的认可及任命。

《伊莎贝拉一世》第一季里胡安二世的妻子在国王过世之后一直见到阿尔瓦罗的冤魂,说的就是胡安二世杀了心腹阿尔瓦罗,之后大团长之职由胡安二世之子阿方索继承,由恩里克四世在阿方索成年之前暂代管理) 

再往后,到了卡洛斯一世(神圣罗马帝国查理五世)及菲利普二世的时代,他们确定下来的骑士团架构基本沿用至今,骑士团由一名主席、八名部长、一名财政官(fiscal)、一名秘书长、一名会计员、一名大法警、一名财务官(tesorero)。 

骑士团的领地

骑士团在西班牙分布在几个不同的省份,从财产和臣属的数量来算,最重要的属地为卡斯蒂利亚与莱昂两省。在两省的前线各自驻扎着一名大司令官,卡斯蒂利亚省的司令官驻扎在塞古拉-德拉谢拉(Segura de la Sierra,位于今哈恩省),莱昂省则驻扎在塞古拉-德莱昂(Segura de León,位于今巴达霍斯)。莱昂省还分成了梅里达和列雷纳Llerena两部分,各有不少采邑。

Segura de la Sierra徽章

Segura de la Sierra的城堡


Segura de León徽章

Segura de León的城堡

骑士团内部细分中,最重要的是封地,一般会由一名司令官统治管理。司令官一般会将自己的驻扎之地安排在封地的城堡或者一个城镇里,那里会成为这片封地的管理中心,收取封地所辖田产的租金,同时也会有一些骑士居住其中。每块封地除了应用自己的租金来供养司令官以及驻扎在封地里的骑士们之外,还应该负责装备一定数量的长矛手,用于随时响应大团长可能号召的战斗,他们会组成骑士团的军队并听从他们的大团长的命令。而封地的地租、牧场、工业、通行费以及税收和什一税成为维护骑士团运作的收入来源,收入还分为各封地的租金收入以及专门进贡给大团长的税金。骑士团任命的两名监察者每四年应在一名副主教的陪同下巡查骑士团的所有封地检查财产状况、税金情况以及所有财产的管理情况,并全部记录在巡防手册中。 

加入骑士团的要求

在骑士团成立之初,加入骑士团并不困难,但从十三世纪中叶开始加入骑士团就变得越来越困难了。光复运动结束之后,由于没有了圣战的需要,想加入圣地亚哥骑士团的人需要在自己的前4个姓中(从父母亲及父母各自的父母一辈)证明自己出身高贵,是hidalgo,也就是继承了家族特权的贵族,而不是因个人成就被分封了特权的贵族(即应是从血缘中继承而来),同时也必须证明自己的父母及祖父母都不是手工业者。同时,有任何犹太的、异教的、穆斯林的、改宗者血统的人,无论这些血缘有多远,都不可能获准加入骑士团,自身或祖上不可有任何违反天主教的行为,自身或父母及祖父母不可是代理人、放债人、书记员、小商人,申请人不可是需要手工劳动养活自己的人,不可是名声不佳者,不可是犯法者,不可有过任何有损骑士声誉的行为,也不能没有体面的生计。申请者必须在加莱大帆船上服务三个月,同时在修道院居住一个月学习骑士团的规章(当然后来这些政策最终被国王和骑士团理事会废止了)。

到了十七世纪,成为圣地亚哥骑士团的骑士成为所有男人们垂涎的梦想,因为在这个世纪进入这个精英骑士团完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连大画家迭戈·委拉斯克斯都需要他的朋友们,比如宗教画大师

弗朗西斯科·德·苏巴朗的正式画像,衣服上有圣地亚哥骑士团纹章

(Francisco de Zurbarán)帮助证明自己家族的血统纯正,他的艺术不是谋生的工具,而是一种天才的创作。

委拉斯克斯给自己的自画像上也有骑士团纹章

黄金时期的作家格维多(Francisco de Quevedo)在证明了自己家族的血统后,也于1617年正式成为圣地亚哥骑士团的成员。相形之下,同期的作家塞万提斯,其出身决定了他不可能被接纳进圣地亚哥骑士团,加上他的死敌洛佩·德·维加(Lope de Vega)是医院骑士团骑士,不知在这些对比与他在潦倒之中监狱之中创作了《堂吉诃德》会不会有直接联系呢。不过总而言之,经过深究西班牙骑士团的这些历史,堂吉诃德是拉曼切的堂吉诃德也就不难懂了,因为当时的卡斯蒂利亚大片的平原上,雷阿尔城、昆卡城、骑士们要守卫的王国中心托莱多,可不就是整个拉曼切嘛。

Lope de Vega画像上的医院骑士团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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