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本章从人与物方面作比较,讨论影响“学”的个人身体因素。 “宰予昼寝。”这是先讲一件具体的事,因此事而引发了孔子下面的话。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孔子的弟子宰予在大白天睡大觉,被孔子知道了。这本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为什么值得孔子大发议论呢?这就涉及很多方面的原因了。首先,可以设想,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很有可能是孔子在聚集弟子讲学的时候,别的人都到了,只有宰予还在睡大觉。宰予这个人,前面讲过他的事,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常被孔子批评。换作别人“昼寝”,孔子或许不会说下面的话,但宰予“昼寝”,在孔子看来,正是用来指导大家的一个时机,因为对宰予这个人来说,“昼寝”可能是他经常犯的一个毛病。通过分析宰予“昼寝”,可以理解一个人的“学”为何与众不同。“昼”即白天。“寝”即躺着睡觉,多指睡觉的形式,卧居,醒卧为寤,入眠为寐。可见,“昼寝”更多指躺在卧具上,只有生性懒惰的人才会常在白天躺在卧具上,即使没有睡意,也要躺着。究其根本,多是因于心理上喜卧,而心理上喜卧,多是因于身体疲乏。一个浑身是劲的人,让他卧他也不愿卧。身体疲乏,要不就是劳累所致,要不就是身体有“病”,此“病”不一定指有明显的疾病,而是泛指身体不能达到正常的健康状态。“宰予昼寝”的原因很可能就是由于宰予身体不好,犯困而卧。就这件事,孔子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于予与何诛。”孔子说:“腐朽的木头不可以再用来雕刻物品,用粪土筑成的墙不可以再去粉刷。若把这种道理用在宰予身上,又有什么好责备他的呢。” 很多人认为这些话是孔子在骂宰予,“朽木不可雕也”一句也成了骂人的一句名言。然而,以孔子的修养,是不会随便骂弟子的。即使要责备有错误的弟子,也一般会采用温和的语气。这句话前部分,只是简单列举两种自然现象,目的是用来论述“于予与何诛”一句话的正确。腐朽的木头雕刻不成东西,是因为木头本身的原因,粪土筑成的墙本身就很容易坏,再怎么粉刷也不能让墙变坚固。对人来说,如果一个人的身体象腐朽了的木头一样,就不能指望用这样的身体来修学。或者说,如果一个人的身体象粪土一样,也就不能指望靠简单的修学就会改变身体的这种不成器的属性。依宰予平时言语表现,宰予应该是一个明白人,自然懂得作为弟子不应该无故“昼寝”的道理。既然宰予“昼寝”,那必是身体实在坚持不住了。对宰予来说,他的身体大概就像朽木、粪墙一样不健康,到一定时候,不自觉地就会犯困,就想要“昼寝”。对其他弟子来说,当弟子不修学,这简直就是作弟子的耻辱,自然会忍不住责备“昼寝”的宰予。而在孔子看来,宰予的身体素质不好,“昼寝”也是情有可原,用不着过分地去责备,所以才会拿朽木、粪墙作比喻,说“于予与何诛”。这其实正是为宰予开脱责任,而非是责备宰予。 “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孔子说过了上面的话,怕其他人还不理解,就从另一方面再作解释。孔子说:“原来我看(评价)一个人,都是听他说了什么话就相信他能做到什么事;现在我看(评价)一个人,则是要先听他说什么话,再观察他能做什么事。我之所以改变了对人的看法就是因为从宰予身上得到了这种启示。” 第二句话的核心在“听其言而观其行”。听其言与观其行并非递进的关系,而是并列的一种关系,也就是观其行并不一定要在听其言之后。“听其言而观其行”的主要方面还是“观其行”,与“听其言而信其行”相比照,“观其行”应该为“观其行而信其行”。前后对照,改变的是由“听其言”到“观其行”,而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信其行”。“听其言而信其行”是不准确的,而“观其行而信其行”才是准确的,才是可用于指导对一个人进行评价的基本原则。“观其行”的“行”指的是人的具体“行为”,“信其行”的“行”指的则是人的修行,即“学”。也就是说,当我们评价一个人,光听他说的话还不够,还要看他做的事,通过看他做的事,才能最终确定他的身体素质方面的情况,才能确定他是否适合于“学”。从宰予身上,就能很好地说明这个道理。 上一章子贡与颜回相比,比的是“学”在个人能力方面的区别,个人能力表现为知识等后天“学文”方面的情况。本章以宰予的身体与朽木、粪墙等自然现象比,比的则是“学”在个人身体素质方面的区别。影响“学”的因素很多,知识是一方面,身体素质也是一方面。那么,还有影响“学”的因素吗?接下来,就是从人“欲”的相比上再来论述“人情”是如何影响“学”的。 《论语之道》系列讲座,欢迎您的参与,好评有红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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