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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脚成都，打捞成都人的乡愁 文|卢兴波
早上出门早，就会顺便送儿子上学。
每次收拾行李，都让我感慨，一个二年级的小学生，出门竟然要带齐“三大件”!
一个书包，四四方方，硕大而结实，用手一拎，足有十几斤！翻开书包，语文数学英语，教材加习题，厚厚的好多本！侧面又装了一只保温杯，还真没有一件可以省下，只得全部带上！另有一个装饭盒的包，虽然不重，却有两层包裹，体积显得比较宽广。赶上今天下午还有场篮球课，得自己带个篮球，装在一个布袋子里，就更显突兀又不谐调。
这一身装备，若是再加一杆AK47，就赶上美国海军陆战队了。
儿子只有七岁多，身体又瘦弱，从来不惯孩子的我也忍不下心，只得主动帮他背起书包：“我背书包，饭盒和篮球就你自己拿了……”
冬天的早上，两爷子本就穿得厚重，扛这么一大堆东西赶路，再也看不到从前的那些从容和洒脱。
遥想自己当年，哪来的这么多艰辛！
那个年代我们的“装备”就是一个破帆布书包，还是哥哥姐姐们用旧的。后来读到高年级，有一回买了一个“军挎”，更是加倍爱惜，舍不得弄脏弄破，至少洋盘了一两年！那时教材也只有语文、数学两本书，外加两本小作业本，所有东西加起来也不过半斤八两。至于文具盒，更是长期不敢想！有铅笔没橡皮的更是普遍，所以高晓松才会在歌里深情地写道：“你从前总是很小心，问我借半块橡皮……”
我们小时候每学期发了新书，都要翻开来盖在脸上，然后深深吸上一口气，闻那第一缕书香。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来废旧报纸，把书的封面小心包好，保护起来。
小学的第一天，怎么被送进去的，我已经没有一丝印象。记得很清楚的，是从来没有被父母接送过一回，不论刮风下雨还是路上结冰飘雪，也不论会不会遭遇流氓劫匪人贩子，更不管路上有没有摩托飞轮运渣车！从家里到学校，有一大半都是走的铁路，没有火车的时候在铁轨枕木上前行，火车来时赶紧跳下铁道。车头从身边呼啸而过，听不清喊话的声音，车身掀起的风把衣服吹得哗哗啦啦，瘦小的人甚要相互扶持才能站得稳当。
早上八点钟出门，中午十二点过下课回家，吃完饭又该回学校上下午的课了。那时候没有网吧和游戏室，不用家长一路押送从学校到家全程无缝对接。至于半路会不会逃学跑到东风渠游泳然后被淹死，家长似乎从来就没有在意过。
那时的学校没有午餐，没有零食，连免费开水也不提供！真的口渴到难忍了，就到学校后花园的水井边上，用打水的竹竿伸进井水中，待竹竿吸足了水后提上来，喝小孔内流出的水。特别是夏天，那井水尤其甘冽清凉，让人凉爽无比！
那个年代，我们不像现在的孩子有那么多作业要做，自己忙不完，还要父母来辅导。那时也没有绘画音乐兴趣课，英语奥数补习班，不会刚刚从学校放出来，马上就被送进另一条“起跑线”。我们写完很少的作业，然后帮家人煮饭、打猪草，要不就是到堰塘去把鸭子先赶回来！
现在的娃儿，有各种各样的玩具，多到自己都数不清，还随时想着要抢大人的手机玩。我们那时没有一件自己的玩具，想耍个东西，还得自己用泥巴来捏。
有时假装跟儿子商量：“你每天早上晚上都要喝一盒牛奶，老爸挣钱那么辛苦，能不能省一点，晚上那盒就不喝了？”人家脑袋嘴巴朝一个方向歪，当场就不同意：“不行！那样营养不够得嘛！”
一句话气得老子胸口闷痛！仔细盯他那二指宽的一张小脸，真不晓得这些年的营养都跑哪去了！
一直都在督促儿子自立，常给他讲，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自己煮饭，做很多家务了。我说我们小时候连糖都没得吃，至于巧克力、肯德基之类的，这些东西我听都没听说过——我们要生日那天才能吃到一个煮鸡蛋！
没想到得到的是儿子满脸的不屑：“你们那个时候怎么能跟现在比呢！”
“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过而不能改，是吾忧也。”想到自己从前，看看儿子现在，觉得有点达不到自己的期望……
而娃儿他妈却说：“别看儿子在你眼中那么多缺点，人家在学校口碑还是很不错的。成绩还算可以，连体育都好，班上的男生喜欢他，女生喜欢他，老师也喜欢他……”
安？！老子一连串惊讶！就这么一个毫无自理能力，考试屡犯低级错误，一身毛病长期不改的扯拐娃儿，居然也算得上好学生？！
也许，也许时代真的变了。 天府文化 成都记忆 征稿启事 或掌故，或考证 或影像记录 赐稿请递 20801640@qq.com 赐稿请注明原创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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