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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湖烟云】6、咀嚼宿松话(6)

 夜黑心明 2019-01-13
    我生活在一个社会急局变革的年代,一个从畜牧农耕时代向现代化飞速发展的年代。小时候耳朵里听的是父老乡亲的俗语方言,这在记忆中烙下深深的印记,后来教书却面对的普通话,再后来面前呈现的却是日新月异的网络语言。宿松话即将被普通话所代替,这是历史的必然。我有一点怅然若失。
   
   
我时常咀嚼宿松话,苦涩却又有一星半点儿的甜味,不忍吐出,却又不能急于吞下。宿松话是几代代人的积攒,是千万万人的智慧结晶。独特的,晦涩的,新颖的,明快的,形象的,逼真的,呼之欲出,栩栩如生。亲切,熟悉,然而转眼间,它又如同花车、薅草扒一样,成为文物,成为文言文,甚至是“外语”。
   
   
我恋旧。对宿松话难舍难分,我把它从记忆里抠出来,写到博客里,供人茶余饭后消遣。
   
   
妻说我不务正业。我是教师,教书自然是正业,但是学校不安排我上课,到私立中学又是“有偿家教”。写博客写不了诗,也写不来小说。我只能咀嚼宿松话以消磨时光。
   
   
母亲是我第一个语文老师。母亲教我语文不做任何解释,不分析课文,只是把词语放在独特的语言环境中,让我记住,让我慢慢体验。不提问,不考试。母亲是一个开明的老师。
   
“黄丫死到沙滩上只剩下一对角。”这是母亲形容不听话,认死理,爱狡辩的人说的。
   
“天上一条龙地上一条龙,主人爱的是真龙。”母亲这话具有哲理性。因人而异,世界上没有绝对不变的东西。
   
“牙齿相处得好,舌头也相犯。”母亲说居家过日子,大小矛盾必不可少,是非曲直不一定都要求证得一清二楚。
   
   
“饶人不是痴汉,痴汉不会饶人”。
   
“瘦牛趴高岸。”母亲对我们做不自量力的事这样形容。瘦牛趴高岸,力不从心,好高骛远。
   
“穿蓑衣打火,惹火烧身。”母亲这话简洁明白。
   
“脱赤脚推车寻干净的。” 母亲这话形象直白。
   
“乌虫吃大麦,作物粮食。”“作物”,佐坝人叫“糟蹋”;“乌虫”即跳蚤,它吸动物的血,,吃大麦自然是糟蹋粮食。
   
“头戴斗阁箩,假充大头鬼”,“鼻子插筷子,假充象”,意思大同小异,具有讽刺意味。讽刺那种不懂装懂的东郭先生。
   
“床不离七、房不离八”,做床尺寸带“七”,与“妻”谐音;造房尺寸带“八”是“发”谐音,暗含旺妻、发家之意。
(2012.7.7)2018/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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