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甘肃/娜夜
起风了 我爱你 芦苇 野茫茫的一片 顺着风
在这遥远的地方 不需要 思想 只需要芦苇 顺着风
野茫茫的一片 像我们的爱,没有内容
(读后)娜夜,在我的心目中,她是甘肃诗歌的女神。她的诗,是神的暗语,爱的密笺,情的真经。 《起风了》,是一首让人过目难忘的绝佳之作。有那么几次,几个爱好文学的朋友,在不同场合跟我谈起这首诗,那神情和语调,几乎就是在谈一个上帝派来的天使,在谈天使口中传出的神谕。 这首小诗,甚有眼界,甚有胸怀,苍凉辽阔,广大无边。“起风了”,既是自然之象,更是诗人的心象,这里有诗人内心情感的波动,有心海的波翻浪涌。“在这遥远的地方”,在结构上起转接、提示、延伸的作用,给人一种远离俗世尘嚣的感觉。芦苇,“野茫茫的一片/顺着风”,这样的句子,摄人魂魄,不知不觉间,就将人的心魂掠走了。芦苇,不需要思想,没有内容;然而,“像我们的爱”。除了稚嫩之爱,或伪诈之爱,爱,还需要有“思想”吗?有“内容”吗?娜夜的《起风了》,形式上很小很小,然诗情诗意上很大很大,令人百读不厌。
读这首诗,我们必须还得把思维的长线抛到两千多年前的秦地,那条河流的岸边,想必那时那地的芦苇,也是野茫茫的一片,那里发生的爱,也是不需要思想,没有内容。我以为,尽管这两首诗所写的“爱”是不能等同的,但是我想,读懂《蒹葭》,就能读懂《起风了》;读懂《起风了》,我们将会更进一步理解《蒹葭》了。《蒹葭》,采用的是精描细绘、反复咏叹的笔法;而娜夜的《起风了》,则是大笔勾勒、画龙点睛。读《蒹葭》,让我们感受到的是情之浓,忧之深;而读《起风了》,则感受到的,是情感的浑厚深沉,是性之慧,心之灵。 娜夜的诗,有很强的画面感,《飞雪下的教堂》《酒吧》等是这样,《起风了》也是这样。读她的诗,不光给人诗美的享受,而且让我们感受并认识到诗歌艺术的多方面的多重价值。(侯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