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如明月在你眼里打转…… 坐公交车回到屋里的人 有一颗缓慢的心。她老了—— 该拥有的已经拥有。没有的 便是上帝和天使的。 街道、书店、广场和咖啡馆 散发着告别时,玫瑰正在腐烂的香气。 月亮出来了—— “孤独如明月在你眼里打转,就要滴出来……” 这是蜜月最后一天。她低下头 身体里,玫瑰已经腐烂。 (读后)小剂量的悲伤和欢欣;明明灭灭的轻度幻觉;童话版的心灵牧歌;灵魂化蝶时的短暂出窍;白日梦被小风吹醒时的激灵与哈欠;在影影绰绰的现实和清心寡欲的理想之间自动微调的迟疑与羞涩……可以有许多种类似的描述来界定这个“满目星辰”的人,又没有一种确切的言说能够厘清这个“患下过敏之症”者的诗歌逻辑。在修辞被滥用的当代诗歌现场,夏午坚持对“语言贞洁”的自觉守护,她贴切、“举轻若轻”的写作方式,保证了对“重”、“浊”、“暗”、“脏”的有意疏离,亦真亦幻的情境沉浸,升降有度的语调起伏,把女性生命的细腻体验铺展得精美而迷离。夏午有相当一部分作品是写孩子的,这些暖心润肺的清澈之歌,当然也是献给“成人之父”的,更是献给俗世红尘中为物所役的失语者。《鸟鸣不已》是夏午完全松弛之后的习作,虽然没有叶芝的《茵尼斯弗利岛》所描绘的具体救赎,却强调了心灵的被召唤和看不见召唤之物的迷茫。此诗过于小巧,但不可忽略,因为她呈现了夏午最真实的生活情态:出神与恍惚。《孤独如明月在你眼里打转》则透露出夏午整体诗歌写作的隐秘前提:老去与疼痛。她在生活中半睡半醒,对世界似懂非懂,既能忍受时间的福泽,又能体味玫瑰腐烂的香气。“无论我写过什么,请用雨水冲刷干净。”已写好墓志铭的她,爱自己和自己所爱,日日新,日日旧,默许一切,如其所是。(徐俊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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